第63章 颓

    不知道自何时起，他本能地，见到她，控制不住想和她多说几句话，想逗一逗她，看她与平素不同，恼羞成怒的样子，想对她好……
    他忽而生出一种冲动，想现在就去找她，想看到她。
    他甚至已经迈步往出宫的方向去了，可却慢慢停了脚步，有些自嘲地笑起来。
    他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找？暗夜除了明面上那座给东方家住的宅子还有些人知道，其余的势力和暗夜总部星罗棋布，且没有一人知道它们在何处。
    他想到自己刚刚掺了曼珠沙华到喂她的那一口菜中，她此刻是否会很难受。
    他现在就恨不得打死几个时辰前的自己。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束好的发冠被他弄得东倒西歪，他所幸一把扯掉，任长发披散下来。
    ˉ
    京城西郊的酒庄。
    青年满眼无奈又心疼地看着少年一杯又一杯地饮下酒，酒中混着苦涩的泪。
    “阿陵……”
    已经是第十二日了。
    自从京城比武受伤，苏陵就终日呆在他的房间中，闭门不出。整日一句话不说，却也不哭不闹，安静地像个失了魂的布玩偶。
    郭言带郭芜回了他们的小村子。
    郭芜第二日就断气了。郭言将她葬在他们父母的墓旁，自此村中就多了一堆矮小的坟。
    他在她墓前守了七日。过了头七，他又匆匆赶回京城，偷偷进苏府去找苏陵。
    苏陵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
    他每天都去一趟，在禁闭的窗外唤一声“阿陵”，屋内静悄悄地，没有人回应，可他知道苏陵听到了。
    而后他会坐在檐下，隔着厚厚的冰冷的墙陪他，他感受得到隔着墙有苏陵的心跳声与呼吸声，甚至还有抛下伪装后的抽噎。
    他一直陪着他，直到院内进来侍从打扫他便隐去身形，待他们走后他又坐回那里。
    其实原本苏陵的院中是有不少侍从的，只是苏陵每天从早到晚不声不响的样子着实太过吓人，空气中仿佛都凝了冰渣，连呼吸都困难。于是侍从们无事的时候就都跑出去这院子呆着。
    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苏小少爷，大概是废了，都在惋惜这个天才少年的陨落。
    直到十二天前，他来找他，他破天荒地听到了屋子里的回应。那声音空洞，甚至可以说是破碎，深深扎进他的心。
    “子默……”
    而后少年打开了那扇门，踏出了这间他不知道多久没踏出的屋子。
    郭言能感觉到，少年看到自己的那一刻，面上的平静几近破碎。
    他们一起翻墙出了苏府。苏陵这些天一定也没怎么走动，身形竟显出几分单薄，像是一阵风就要吹倒。
    他在翻墙的时候，因为一条手臂断了经脉，没有玄气流通，他几乎要保持不了平衡。
    郭言没有错过那一瞬他眼中的落寞。
    他一路跟着苏陵，来到了这家酒庄。
    一来就是十二天。
    苏陵每天喝得烂醉如泥，边哭边喝，好几次几乎要呛到。喜欢凤凰之火明灭请大家收藏：(663d.com)凤凰之火明灭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