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求之不得

    上回原霖雨和梁信舟见面那天，也是如此穿着，梁信舟当时看了就觉得冷，但他没有立场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目光，初见她那次，让他印象太过深刻。
    以至于她每次给他发消息，他的脑海里就会立马浮现一个穿着衬衫短裙校服的女孩子，两个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胸口，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要命，一双杏眸泛着光，鼻尖红红，应是才吹了风，双唇也红红，整个人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一样。
    后来，他加了她微信，她找他聊天，因为是朋友的妹妹，他多了几分耐心，后来发现，这实在是一个很有趣的女孩子。
    梁信舟每次都不由自主的从她的话中来想象她此刻是什么表情，这种感觉太过奇妙，像是给漫画里的人赋予了表情和声音。
    这会儿，他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特别软，很难想象她唱RAP的样子。
    她说她是一个rapper，会自己写词作曲，还要参加《说唱由我》，他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此时，这位奶酷奶酷的rapper生病了，他忍不住道。
    “现在天气太冷了，尽量别穿裙子。”
    “没事的，到处都有暖气呢。”原霖雨听到他的关心，握着手机开开心心心的。
    “有暖气你现在也发烧了啊。”梁信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我才没发烧呢，原霖雨小声在心里嘀咕。
    她一边笑着跟他说话，一边伸手戳墙壁，手指点下去的每一个地方，都在无声诉说着欢喜。
    “医生怎么说？”梁信舟问。
    “啊，就是有一点点发烧，还好，不需要打针。”原霖雨睁眼说瞎话。
    “那就在医务室休息一会儿。”梁信舟刚说完，那边就有人在喊，似乎是催他复工。
    “你快去忙吧。”原霖雨羞答答地摸她刚刚戳了一个窝的墙壁，“打扰你了。”
    “没事，照顾好自己。”梁信舟不知怎么的，听她说发烧，怎么都无法放心，犹豫片刻，他道。
    “如果一个人害怕，可以给我打电话，发微信，都可以。”
    “我会的！”原霖雨恨不得高兴的跳起来。
    两人道完别后，挂断电话，原霖雨心里甜滋滋的，真没想到，装发烧还有这种奇效，太感谢老师今天让她去医务室，她自己又聪明机智的临场发挥了一番。
    原霖雨越想越开心，她准备随便找个空教室坐一会儿，到时候就告诉老师医生说没事，她给自己安排的很好。
    结果还没来得及转身，手里的手机就响了，来自——母上大人。
    原霖雨心里一紧，刚刚都还高兴的神色瞬间凝固了下来，她琢磨着应该是老师跟妈妈说了她可能发烧的事情，她告诉自己别紧张，接起电话就好，可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她咬着唇，犹犹豫豫接起。
    “妈妈。”她的声音比刚刚的软，还多了一丝弱，不是装的，是在林歌面前，她永远都大不了声音说话，会被指责不像淑女。
    “我听你们老师说，你不舒服？”
    原霖雨微微松了口气，她面对着墙壁，又开始拿手指戳，只是这回，不再有欢喜，只有不安。
    “嗯，有一点。”
    “去医务室看医生了吗？”
    “看了。”原霖雨很怕在她妈面前说谎，林歌太厉害，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所有想法，幸好现在她不在妈妈面前。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休息一会儿就行。”原霖雨嗫呶着，声音越来越轻。
    “你现在还在医务室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了。”原霖雨连忙拒绝，“医生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上课了。”
    “是吗？”
    原霖雨骤然被反问，心里咯噔一下，她不敢再说话，握着手机的手指越来越紧。
    “原霖雨。”
    电话里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就在身边。
    原霖雨浑身一僵，仿佛被劈了一道惊雷，她咽了咽发紧的嗓子，慢慢转过身来。
    她倏地对上林歌失望的眼。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妈妈。”
    “刚刚在跟谁打电话？”林歌走到她的面前，手伸出去，“手机给我。”
    原霖雨下意识的把手机藏在身后。
    不可以！她不可以给妈妈看！
    “原霖雨，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林歌压着声音，恼到这种程度都还顾忌着形象，她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别告诉我你现在跟人谈恋爱！”
    “我没有。”原霖雨否定的很快。
    林歌一顿，心里稍微松了些许，她了解女儿，但凡没做过的事如果冤枉了她，她会激烈的否定。
    看来，还是老事情。
    “原霖雨，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现在高三了，年一过完，来年就要高考，以你的成绩，又去不了国外，我们给你赞助让你读名校，你自己又拉不下这个脸，只能老老实实走高考，你自己算算还有几个月，你爱唱歌，爱说唱，喜欢自己作词作曲，咱们安安心心等高考结束之后，你再去做不行吗？”
    “你为什么非得这么犟，要在现在这个时候做这些？”
    原霖雨看着妈妈不容置疑的神色，心越沉越深，她低下头。
    “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我不想错过。”
    林歌刚想继续斥责，一听这话，险些晕过去，她终于忍不住拔高音调。
    “你说什么？你还想着参加那个节目？”
    原霖雨深吸了一口气，柔软的声音掷地有声。
    “是。”
    这句话一下点燃林歌的引线，她连形象都不要了，指着她恨铁不成钢的痛骂。
    “原霖雨！你不要脸！我们家还要脸！你想去当明星是吗？我们家不可能养一个戏子！”
    原霖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说这些话的母亲。
    “妈，你说谁不要脸？”
    林歌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太过激烈，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她固执地看着她。
    原霖雨扯着唇自嘲一笑，她的自尊在这一刻被母亲踩在脚底，她没了自我，成了一个只能听她安排的傀儡，她深吸了一口气，双眸里的平静下头藏着惊天骇浪。
    “妈，我只是想做我喜欢的事，就这么难的？就这么难吗！”
    她突然大吼出声，林歌被吼的一愣，女儿从未那么大声跟她说话，她觉得身为大人，身为一个母亲被冒犯了，她来不及去想原霖雨突然爆发背后的原因，只想维持自己可笑的面子。
    “啪”的一声，原霖雨的右脸上多了五个巴掌印。
    这不是林歌第一次打她，本来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可原霖雨自小，不管外表都么的淑女，骨子里的顽劣都一直蠢蠢欲动，但林歌打的少，这倒是她长大后她第一次动手。
    原霖雨固执的跟她对视，脸上火辣的灼烧仿佛不存在。
    “就算你今天把我打死！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个节目我去定了！我就想做我喜欢的事！你为什么总是要逼我！为什么！”
    “我是为你好！”林歌也开始低吼，“你还小，根本就不懂当明星意味着什么！你是渴望那些聚光灯？还是渴望挣钱？”
    “都不是！我说了！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原霖雨扯着嗓子嘶吼，一张白净的小脸悉数变得通红。
    两人的动静过大，有老师出来看。
    林歌立马拉着她的手走到了门外。
    寒风袭来，原霖雨的身体一瞬间被吹得冰冷，她上面穿着长袖衬衫，下面还穿着短裙，白皙的双腿被冷风冻的发紫。
    可她就像是感受不到一般。
    到了门外，仿佛到了一个天地，林歌也不再有所顾忌。
    “原霖雨，你为什么要这么任性？比起你那些同伴，我们对你的要求已经一再放低，你为什么还是不知足，世界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只是想为自己活一回！”原霖雨跟她哥哥的想法一样，人就一辈子，她想为自己的喜欢而活，她悲哀渴求地看着母亲，态度软了下来，她想为自己求一个美好的明天。
    “妈，人一辈子就活十几年，我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你不是爱我吗？爱我就是逼着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
    “原霖雨！你要知道，从你出生在原家开始，你从小到大享受到的一切，都是要还的！你总是想过自己的生活，你有没有为我和你爸爸考虑，我们就你一个女儿，我们那么大的家业，谁来继承？”林歌气红了双眼，她深吸了一口气，泪水往外涌了些许，她狠狠擦掉。
    “我也不想生在原家啊！我也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啊！可是我没得选，如果可以选，我一定会选一个普通人家！”原霖雨看见妈妈哭，自己也红了眼眶。
    林歌被她这番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她声嘶力竭的嘶吼。
    “原霖雨，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也想长大，长大了就再也不用被你管！”原霖雨也红着眼嘶吼。
    “你不想被我管是吗？”林歌自嘲地笑了一下，她睨着眼看她。
    “原霖雨，你要真像你说的这么有本事，你就从原家滚出去，我看你能过多久！”
    “好！”原霖雨瞪着一双红通通地眼睛看着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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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