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林黛玉回姑苏城

    林黛玉四人，搭乘运河上的船，走水路回扬州。
    运河到扬州前要过苏州，因苏州是林黛玉的故乡，虽然已经没有了亲人，但父母的坟墓在姑苏，既然经过，不能不去祭拜，也就下了船，到故里祭拜双亲。
    虽已经是冬季，但姑苏城内外，依然是绿意盎然，只见得：
    姑苏城外，浅堤绿林隔烟波浩渺；
    吴门西望，穹庐华盖下沧溟浩荡；
    太湖无垠，灵秀浇灌出万顷碧波。
    虎丘剑池旧龙潭，
    寒山寺香火绵延，
    北望滚滚长江，
    南眺淼淼钱塘。
    时别多年，再次回到故乡，早已没有亲切的呼唤，早已没有熟悉的身影，林黛玉难免几度泪落如雨。
    已经是永乐年，王子腾的谋反案早已时过境迁，而且林黛玉祖上世袭侯爵，只到她这一辈没了男丁。她父亲林如海探花出身，身前又勤政廉洁，被永乐帝塑为典范。
    如今林黛玉夫君又是圣上亲赐的正五品协正庶尹，林黛玉一出现在父母坟前，消息立刻传遍姑苏内外，从前与林家沾亲带故的都来相邀、问候。
    林家祠堂马上腾出院落，派出丫头下人等，安排伺候林黛玉四人住下。一时之间，迎来送往，络绎不绝。
    林黛玉虽极其不喜欢这样，但想为了父母在天之灵，也就只好暂且住下，每日打起精神来应付。
    因想到自己嫁人以后，夫君还没拜祭过自己父母，林黛玉又寄一封书信给曹雪芹，让他请云含章父母帮忙看着宅子，火速赶到苏州来。
    不几天，曹雪芹赶到林黛玉身边，夫妻二人首次一起祭拜林黛玉父母。
    因曹雪芹有五品官衔，苏州地方官又少不得要登门拜访。出于礼节，曹雪芹又得一一回拜。一来二去，暂时也就离不开苏州了。
    最让姑苏城哗然的是，林黛玉的绝代姿容。为了一睹这容貌，有实力的人各显其能，想法设法到林家祠堂边的院落，去拜访林黛玉夫妻，使得冷落多年的林家祠堂外，每日车轿延绵，川流不息。
    景泽秋搭乘的船刚到吴江，前方为他探路的下人回来禀报，说姑苏城内外早已甚嚣尘上，其谈论的主角就叫林黛玉，问是不是要找的那个林黛玉。
    景泽秋想，听夫人薛宝琴和邢岫烟谈起过，说林黛玉本是姑苏人氏，莫非她回故里来啦？
    几番打听，费了大半日功夫，景泽秋总算是找到林家祠隔壁的院子，可是已经落日昏昏。
    想夜里登门拜访，总是不礼貌，出门前夫人才千叮咛万嘱咐，说她从前的那些姐妹，都是讲礼数的，与她们相处，再不可随着自己也野性子。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景泽秋就置办登门拜访用的礼物，在繁华的姑苏城逛了几圈，不知道买什么好，因为从前没送过人礼物。
    还是下面的人提醒：“寨主何必如此燥烦，既然是少奶奶从前姐妹，你就照着给少奶奶那样买呗。”
    景泽秋一想，这话有理，可还是难定：“要这个林黛玉，不是夫人的那个林黛玉，我送了平日里给夫人那样的东西去，被她家男人误会，岂不被人笑话。”
    下面的人又笑：“寨主，你还有害怕的时候啊？以前可不是这样。”
    景泽秋也不计较下面人笑话，反而叹息解释：“唉，以前我以为江湖也没什么，山里什么也不缺，我夫人又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儿。可与夫人两个姐姐认识之后，才知道，我从前的江湖太小，就是我从前自认为已经顶好的身手，也竟不如妙玉姐那样一介女流。”
    下面的人又说：“寨主的修为怎么都比我们高。”
    “比你们高有什么用？我们如今年轻，将来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趁着年轻多进益才是正道。”说着，景泽秋又笑起来：“这话是夫人教我的，这一路上想来，夫人这话盖过了我前面活的所有道理。”
    逛来逛去，终究还是像从前下山进城，给薛宝琴买东西一样，照着贵的买了提着。
    林家祠堂不在姑苏城里，在城西门外七八里路，太湖边的林家村。
    雇了马车往林家村去，马车夫见景泽秋不像姑苏人，言语更不是当地的言语，不由得好奇地闲聊：“公子爷远道而来，又是往林家村去，想必是要去看那美人儿了。”
    景泽秋只好胡乱应和。
    马车夫又说：“可有拜帖？”
    见景泽秋不说话，马车夫又自顾说道：“如今我们姑苏城有名望的，都往林家村去逛，据说大多还是进不了那门。公子爷远道而来，必然是准备好了的，是我多嘴了。”
    因买东西耽搁小半天，到林家村林家祠堂，又已经是午饭时分。
    景泽秋一看，果然是马车轿子排起长龙，好些人等在路边冷风里说说笑笑。
    一见如此情景，景泽秋心中没了主意，想扔掉东西直接上金陵去。可又想，既然自己偷听到了蓝春要害林黛玉，自己不管的话，将来夫人知道了，一辈子戳脊梁骨。
    厚着脸皮到林黛玉住的院落门前，只见门口诸多林家宗族派出的家丁把守。
    从门里出来的人，这些家丁自然笑脸相送，可要进去，却要经过这些家丁的问询，说的都是苏州话，一向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景泽秋，也只听得半生不熟。
    思来想去，景泽秋决定等到傍晚，人都散去了，再去叩门，礼不礼貌也只好如此了。
    白日西坠太湖，人总算散去了，在太湖边苦等半天的景泽秋，这才提起东西往那院子去。
    快要到那院落时，景泽秋看见一条人影，似乎闪进了林家祠堂后面的茂密树林，心中一惊：莫非蓝春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啦？
    因景泽秋亲眼看见蓝春和仇思诚一伙精怪的较量，他深知自己打不过蓝春。
    此刻放眼一望，林家祠堂周围没人了，只有三个留守的家丁坐在院门外的石墩子上说笑。
    景泽秋不让下面的人明着跟随自己，此刻也没人帮手，不由得焦急万分。
    本与林黛玉毫无交情，都没见过，只是因为夫人，景泽秋才管的。但知道自己打不过蓝春，他便有些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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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