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滂沱的大雨

    顷刻间，内心无声无息被刺痛，刺穿了心脏，刺透了灵魂，我用尽全力去招架，哪怕有着酒精的麻醉都无济于事，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有人用刀子割断了我的神经。
    瘫软的倚靠在沙发上，香烟燃尽剩下了烟灰，身边的一切看上去凌乱不堪，但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心情去收拾，呆滞的目光落在了电脑的屏幕上。
    灰蒙蒙的夜，褶皱的天空。幽暗的客厅内，窗外吹进的风将我吹醒。我不再发呆，而是又摸了剩下的半瓶罐啤一口灌下。亦幻亦真里，眼前全是童薇拍戏被羞辱的场景。
    多年因爱生出的恨意，在这瞬间化为了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的恨，我恨为什么童薇最难的时候我没有出现，我恨为什么我固执的认为她真的就是放下了我，我恨自己放空了五年游离的狼狈，我恨现在的无能为力。
    挣扎的夜，身体像是被撕裂，唯有不断的喝酒，不断的抽烟，借此去排空灵魂深处的悲痛。
    ……
    梦里，我跟童薇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她灿烂的笑，点亮了我内心深处的一扇窗。
    醒来发现，原来真的就是一个梦。有风从窗户灌进房间，像是昨夜的罐啤，喝下去被激了个冷颤。我萎靡扶着沙发从地上爬起，而后一阵眩晕，浑身上下像是被抽干了的马桶没有气力。
    一个踉跄瘫在沙发上，我揉了揉太阳穴，在缓和了下后去关窗户。望着窗外，心情压抑。窗外乌云密布，这是要下大雨的前奏。
    用力的抻了个懒腰，希望能将昨夜遗忘。只是一闭上眼睛，童薇吃苦的画面越来越深刻。
    一半痛苦搁浅在了昨夜，一半的一半的痛苦在梦境中得到了圆满，而剩下的那部分伴随着这个清晨的到来又挥发了部分，仅存的残垣也不再那么刺痛。
    走到沙发旁坐下，脚下啤酒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茶几上的电脑还开着，我顺手摸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烟盒从中抽出了一支习惯性的点上。
    轻轻的吸上了一口，茫然中又有了生机。我在想：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谁对谁错，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问题是，我该怎么去弥补对童薇的亏欠？
    但我又想不明白我到底亏欠了童薇什么？五年前她说走就走，五年后我们形如陌生人。
    枯坐在沙发上，一时半会也想不通我们到底相互亏欠的是什么。而后一支烟抽了过半，我似乎找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就是我还爱着她，只是这种爱，在昨天那种情况下忽然就变成了关怀。
    而这种关怀没有距离，没有时间，只要她在，我就会永远有这种冲动。
    这就是成年人的悲哀，思考问题的方式，连贯、成熟，似乎总能琢磨明白一些本不想去明白的事情。
    ……
    忽然觉得有点饿，接着便去了趟厨房。昨天没有剩菜剩饭，只能现做。而后洗了手便焖饭，至于菜做什么，一时半会没有特想吃的。焖上米饭后才发现自己一身的酒气，于是又去浴卫洗了个澡，洗完后换了身新买的衣服，随后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自动洗衣机。
    从浴卫走出，趁着米饭还没焖好，我拔掉了电脑上的Ｕ盘，而后给电脑关机。接着扫地，拖地，在弄得差不多后饭也好了。炒了个鸡蛋大葱，也算是一顿丰盛的早餐了。
    端上了茶几，抛开脑子中的所有事情去吃这顿早饭，然而接下来我却有点没胃口吃了。
    沙发上多了两个洞，明显是香烟烫出来的圈。
    蓝娅明文规定，不允许我在租房内抽烟，现如今这沙发又烫了两个洞，这要是被知道了，先不说扫不扫地出门，就这沙发也够我喝一壶的了。
    “特喵的…”
    两个烟洞烫的很整齐，因为是高级沙发，填充物用的是耐高温的海绵跟羽绒，在洞口边缘露出了少许的羽绒，看上去像是鼓起了的青蛙眼睛在嘲笑我。
    我仿佛看到了蓝娅不苟言笑的扣我工资的表情，这又是让我一阵头大。而后边往嘴里面填饭，边想着应对的办法。
    胶水黏住？找块真皮缝上？要不干脆连沙发都换掉吧！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先把烟烫出的黑圈剪掉，说动手就动手，饭都没吃完，我就去找剪刀。而后把黑圈剪成了正方形，接着打算用胶布粘上，但随后又觉得不妥当，毕竟这一眼就能看穿。
    又有些没辙，饭都折腾凉了，纠结会还是打算先吃饭，吃完再想办法。
    ……
    大周末被两个洞折腾了，还真是自作自受。
    大雨滂沱，我也被折腾的破罐子破摔了。本来就小拇指甲盖大小的两个洞，一上午下来，硬是被我弄得有自来水管那么粗。
    胶布是撕了又粘，粘了又撕，这次干脆粘上就不弄了，而后又很不自在的点上了一支烟解乏，似乎是害怕在给沙发烫个窟窿，干脆站在窗前去抽。
    这是夏季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雨，滂沱而至，顷刻间将整座城市吞没。一手吸着烟，另一只手打开了窗户。冷风夹杂着雨水穿透纱窗漫进，丝丝凉意，我被吹得精神了不少。
    昨天来自童薇的创伤影响到现在，哪怕刻意的不去想，却仍然觉得像是被撕裂。
    ……
    雨下的很大，却下的断断续续。而我？在担心被蓝娅发现我毁坏了她沙发的同时，就一个人站在窗前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我忽然很想给我妈打个电话，我想跟她说我愿意听从家里的所有安排，哪怕让我娶了那行长的女儿。只是这个想法来的突然，又在阵阵雨中走的突然，我似乎不信命运，总想去挣扎的证明些什么。
    ……
    在租房整整一天没有出屋，半晚时分雨过天晴。金色的阳光散漫在成都，透过阳光，总能给人予希望。
    枯坐在沙发上，我又变得挣扎，我在想我该怎样去做，才能保护童薇周全。难道真的要像唐笑说的那样，童薇要嫁给他？
    这一天，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唐笑喜欢童薇，而为了得到童薇，他不择手段。从五年前的公开表白，到前阵子同学聚会的有意示好，再到昨日的邀请。
    我这个同窗四载的兄弟，此时此刻让我觉得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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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