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算来算去只是我输了

    她的表情丰富极了，这对我来说有点像是个意外收获。然而，我并未觉得自己的话过了，反而有种反击的快感，畅快淋漓。
    她还在开着直播，直播间的人数急剧上升。弹幕快被刷爆了，几乎都是‘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样的字样。
    她又开始咬嘴唇，这次似乎真被我的话气哭了。
    “打住，打住成吗？我怕了你了，你说说说吧，到底干嘛？”我怕不哄下一会更麻烦。
    她的情绪收放自如，前一秒还在装作要哭的样，这一秒却在思索。大约过了半分钟，她忽然眼前一亮的看着我：“我们有个毕业舞会，我想请你参加！”
    我挖了挖耳朵说道：“我很忙…”
    她眯着眼瞅我：“我还没说哪天呢！”
    我都懒得跟她废话，但还是说道：“我每天都很忙…”
    她打量着我：“喂，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啊！”
    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我对她似乎有了抵抗力，没那么生气了，也不想太有瓜葛。我平淡道：“你可得了吧，认识你我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随手将长袖拉起，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
    她愣了愣，眼中闪过了一丝歉意。我平静道：“看到没，这都是见证。”而后我又将袖子拉了回去说道：“所以说，算我求你了，别再让我倒霉了。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这几个月。然后还有更多的事要去做，ＯＫ？”
    她抱歉的看着我，可在我眼里却那么的假。我觉得她是个天生的演员，都有点想问她是学什么专业的了。
    只是，问题卡在嘴边，却又张不开口。自从得知了她是我大学的学妹，我的敌意少了几分。更多的情绪来自于童薇，当初童薇就学过表演。
    “其实，我就是想谢谢你。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收留我，我可能会很惨。”她带着点委屈的说道。
    “算了吧，谢谢这些词，不适合用在我这种人身上。你不是还给我唱了首《成都》嘛，我们两清了。”我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没有抓着一件事不放的想法。
    “你不说我唱的难听吗？”提起了这首歌，她那埋怨的小眼神又起。
    “停停停，初主播是吧，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别再折腾了。”我抱拳，一副害怕了的样。
    她有些伤心的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而后咬了咬嘴唇，轻轻的戴上了耳麦不在看我。
    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从她身边离开。
    ……
    整个下午，我再也没听到三十八号机器叫服务。比起夜班的熬人，白班相对无聊。
    找个避开监控的角落坐着，玩了会手机，又担心被人发现，于是在网吧大厅来回的闲逛。
    “这什么游戏？”看到个熟客，搭讪聊了两句。
    “《英雄联盟》，竞技游戏。”熟客笑着说。
    “看上去挺有意思的。”我说。
    “哎，看上去是有意思，玩起来就不这样了。我跟你说，前天我玩盲僧，杀了二十多个，输了。还是黄金晋级赛，气死我了。”熟客埋怨。
    “玩游戏不是图个开心吗？还能被气到？”我惊奇的问道。
    “你是不玩，这不，我找个黄金大手子跟我双排，下一把又晋级赛了。”
    ……
    聊了两句，算是打发了时间。而后站在他身后看了会，虽然我不玩，却能看懂。他玩的是野区位，却一次次死在了别人的攻击下，每次倒下，他都会去抱怨，甚至在电脑上敲字跟人喷垃圾话。
    又换了个熟客的身后，这人玩的是一款叫做《地下城与勇士》的游戏，站在他身后快半个小时了，就见他反复的在一张地图里进进出出。我看的都烦了，可他却还是不亦乐乎。半小时刷了一个角色，刷完后又换了一个角色。
    他发现了我站在他身后，笑着跟我打招呼：“你换白天了？”
    我点头：“嗯，今天刚换。你这游戏，我看着咋那么累呢？都在你身后站半天了，就看你反复的刷这一个图。”
    他说道：“金币不够了，刷点金币。”
    我问：“金币，就是游戏里的钱吧？能卖钱吗？”
    他不可否认的说道：“当然能卖钱了，四十万金币一块钱。”
    我惊讶道：“真的啊，那你这一个角色能刷多钱啊？”
    他停了下手，算了下说道：“半小时一个号，一个号差不多八十万吧，运气好一百万金币。我一天刷十五个号，能赚不少。”
    我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他坐的是五元区。我们这网费是三十赠十块，五十赠二十，一百赠五十，五百赠五百……
    这是个常来客，之前不知道附近是艺校，只知道他是个学生。每次来都是包宿，基本就是通宵这游戏。
    很少遇到五百赠五百的人，基本都是冲一百赠送五十。按照正常的算法，他每小时的网费在三块四多点。
    算来算去，我发现假如真的那样，他赚了一块多。可是他真的赚了吗？时间不是金钱吗？
    我也上过大学，也经历过他们现在做的事。不过有一点我们不同，我在大学的时候不玩游戏，我喜欢读书，学习，跑步，陪童薇旅游。
    整个大学下来，最记忆犹新的就是毕业季那会了，我们这样的人在庆祝未来，玩了四年游戏的人四处求人写论文，烦恼的不行。
    默默的从这名顾客的身后离开，患得患失中跟经理请示去了趟厕所。其实没有想方便的意思，只是蹲在里面点了支烟。
    我在想，我不是好学生吗？我现在不应该坐在办公室指手画脚吗？结果呢？
    幼稚的想笑，刚才还在算计人家玩游戏能不能赚钱。结果自己呢？就是个只配站在人身后看游戏的家伙。
    自嘲中，我吸完了一整支香烟，而后便去前台拿垃圾袋，在请示后开始收拾厕所。
    点支烟，打开抽水，倒厕所里的垃圾，而后先收拾男厕所，接着冲女厕所喊了两声有没有人。里面没有动静，我就大方坦荡的走了进去。
    我刚走近女厕所，忽然有人扯住了我的胳膊，硬生生的将我拉了进来，下一秒钟，就听见女厕所的门被反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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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