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病根

    郭蓉玮实在没想到，谭振华憋了半天的大招竟然是这个，闻言顿时怒道：“钱钱钱，看来你宋老师说的没错，你小子满脑子都是钱！我告诉你谭振华，这里很多事情，是钱不能解决的问题！”
    谭振华不急不恼地问道：“郭老师您别急，要不，你再仔细想想，刚才您说的那三点，到底有哪一样是钱不能解决的。”
    “你还不服气？那好，我来问你，这第一条，人事问题，你用钱怎么来解决？”
    谭振华微微一笑道：“说起来啊，还就这一条要解决起来花的钱最少。”
    郭蓉玮脸都气红了，怒道：“你……”
    谭振华见郭蓉玮是真的气急了，赶紧收敛了嬉皮笑脸解释道：“郭老师，您先听我把话说我完，其实我认为，所有的人事问题，说穿了它就是个钱的问题，比如说您举的第一条例子就是典型，您要是不相信，我给您算笔账。”
    郭蓉玮勉强控制住心头的怒火，冷哼了一声道：“你算，看你小子能算到天上去。”
    谭振华不急不忙，掰着手指开口说道：“其实，按照我的看法，“运十”这个团队中，真正核心的技术人员应该就是当年从三机部、航空研究院以及空军调拨到魔都的那600来人，至于其他相当多的分系统应该是交给各个协作单位来分散研发的对吧？”
    郭蓉玮不由自主地点头，这段历史他当然知道，当年“运十”刚刚立项的时候，就是从这三家单位抽调了约600名骨干技术人员组建了“魔都飞机研究所”，马峰山等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从全国各家单位被抽调出来，汇聚到了魔都。因为这项工程的正式立项时间是1970年8月，所以，“运十”的研制计划又被称为“708”工程。
    谭振华见郭蓉玮点头，便继续说道：“那我们来算一下，要养活这票人马到底需要多少钱，也就是各家单位说说的人头费。按现在的工资标准，这600人，平均每月发60块应该够了吧？”
    谭振华这是按着他老爸的标准估算的工资，要知道他老爸谭铭可是59年的本科生，按当前社会来说，那可的的确确要算得上是“高工资”了，一个月的工资标准是52块半……
    想来魔都就算收入水平高点也有限，毕竟全国的状况摆在这儿呢。
    郭蓉玮想了想说道：“恐怕还不用那么多。”嗯，郭教授今年刚加过工资，可惜，一个月挣得离谭振华说的数字还差着点儿呢。
    谭振华笑道：“不管了，反正也是估算，我们就高的来，就算60，那一个月，这600人的工资总额也就3万6千块，一年也就43万2千。郭老师，我没算错吧？”
    废话，这是小学数学问题好吧，你谭振华好歹也高中毕业了，怎么可能算错。
    “咱么再往大了算，给这600人再增加点福利，一年凑够50万，您觉得怎么样？”
    郭蓉玮心说要有这收入水平连自己都得动心了……不过脸上可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您看，咱们假设要养这个团队十年才能出成果，那才多少钱，500万足够了，就算给他们每年再涨点工资，咱按翻上一倍的人头费计算，怎么也花不过1千万去，对不？”
    郭蓉玮没好气地说道：“应该花不到这些钱，不过，1千万，在你眼里还是小钱啊，看你人小胆气壮的。”
    谭振华心说1千万在我眼里现在还真就只能算个小钱，少爷我前天在香江跟人打了个赌，赌注都1千5百万了，还是美元……
    咦？好像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哦？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件事情的时候，于是他接着说道：“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是说，这要西京那边有1千万在手，那把马总师那票人马全都收拢过去，不就没什么阻力了？”
    郭蓉玮一想，咦？好像还真是。
    话说要是上面肯给西京那边拨款1千万——不，省着点能有个七八百万就足够了，这人事的事情还真就是个小事，而且西京那边说不定得心里乐开了花，要知道这票人马当初可都是从各家单位里挑出来的精英，属于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精锐骨干，这要能有机会又有钱拢在自己手里，叫一个人财两得……
    再一想，顿时又怒了。
    好你个谭振华，变着法儿绕我是吧？上面会给西京那边平白拨1千万？开什么玩笑，部里那么多单位，一个个都饿得两眼冒绿光的，为了点芝麻绿豆大点的项目都能争得打破头，别说是1千万，就现在这状况，多要1万回来都难！
    于是他说道：“就算你说的没错，可上哪儿找这1千万去？你给啊？开什么玩笑。”
    谭振华奸笑道：“看看，老师您也承认这就是钱的问题了吧？”
    郭蓉玮这才发现，自己被这小子绕来绕去的，把自己给绕沟里去了……他不由得老脸一红，嘴上还不依不饶地说道：“好，这条算你过关，那还有两条呢？也是钱的问题？”
    谭振华正色道：“是的，都是钱的问题，咱们先看第二条，部里为什么不会批准再上一个“BAC”项目的原因。”
    “别的涉及蝇营狗苟的原因咱先撇开不谈，就说能拿到桌面上的理由，无非也就是要用有限的人力物力集中起来办大事，也就是“MD-82”这件事。”
    “不过，这人力物力可就有讲究了。所谓人力，其实，既然别人提供了全套的技术图纸，那根本就不涉及到飞机的设计方面，而更多体现在对材料、组装工艺、质量管理等各方面的技术攻关，换句话说，就是主要需要集中力量的内容是生产工艺性方面，而这些方面应该是工厂技术人员应该关心的内容，反倒与马总师他们的团队关系稍小。”
    “而这个物力呢？无非也就是各种精密加工设备和检测仪器，而这些东西，说白了，就是钱。”
    “所以说，这第二条，更加就是钱的事，如果有充足的资金支持，那么在保留魔都生产能力的同时，增加西京的生产研发力量，根本就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郭蓉玮不禁暗暗点头，谭振华说的的确在理，飞机的研发当然与设计制造能力息息相关，可优秀制造能力要如何体现？
    当然就要依靠先进的工艺、优良的设备、熟练的工人技师、良好的质量管理等等这些来具现化。
    实际上，按照他自己的观点，“运十”之所以搞成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更多的原因就是这个设计能力与制造能力相脱节造成的。
    谭振华接着说道：“至于您说的最后一条用户问题，嘿嘿，您别怪我心眼小，把所有人都往坏里揣测。就按我刚才说的，“MD-82”是个洋妞不假，可咱的“BAC”也是啊，一样的高鼻子蓝眼睛前凸后翘的，总不能说米国妞就一定比不列颠妞长得水灵吧？凭啥民航就认定了米国妞？还不就是先那啥啥啥了……”
    听到这里郭蓉玮实在绷不住了，一边又一个脑崩砸在谭振华脑门上，一边笑骂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什么洋妞、什么那啥啥啥的，你这脑袋瓜里成天都琢磨些什么呢？你家大人都是怎么教你的？难不成去趟香江，回来思想都被腐蚀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郭蓉玮却显然已经默认了谭振华的观点，的确，所有这些看似千头万绪、盘根错节的问题根源，就在于一个字。
    钱！
    如果说的更明白点，那就是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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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