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我欲何为

    在跟小二点菜的捕快，脚步慢慢移动，向门边去。
    风小辛看也不看他，道：“你若要去侯府报信，那便去吧，不必偷偷摸摸。”
    那捕快的身子僵住，一时冷汗打湿衣衫。
    小二也打着哆嗦。
    这几日间，风小辛的大名已经传遍了帝都，人们都知道，这青离司的胆大狂徒竟然杀了定波侯最疼爱的小儿子蒙成，如今，已成了侯府死敌，通缉的要犯。
    他怎么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于街头，还敢在捕快面前亮明身份？
    在场诸人除了小六子外，都不免做出了惊恐的猜测——他要将我们都杀了！
    风小辛自然能猜出他们的心思，道：“不要想歪了。我与侯府间的事，已然了了。所以你们若想通风报信，便尽管去。”
    “不……不敢。”门边的捕快擦着冷汗，连连摇头。
    “这样吧。”风小辛一指小二，“你去。”
    “小的不敢！”小二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风小辛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子，面对长街，高声道：“听好了！青离司风小辛在此！”
    说完回来坐下，面对着满屋子目瞪口呆的人，道：“我再说一遍，我与侯府之间的事，已然了了。”
    诸人惊愕地看着他，不知是他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那可是杀子之仇！
    了了？
    长街上，不知有多少人因这一句话而震惊，有人不信，有人半信半疑，有人则飞奔向远方。
    但一切的缭乱，终将化为平静。
    风小辛道：“跟你们亮明身份，只是为了方便行事。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便当明白我是怎样的人。”
    他是怎样的人？
    敢杀王侯之子，也敢在光天化日下于帝都闹市亮明身份的人！
    若此人所言不假，他更是杀了王侯之子，却可平安无事不受追究的人！
    诸人都在发抖，身上冷汗打湿衣衫，贴在身上，冷冷的，有些难受。
    只有小六子什么也不懂。
    “菜点完了吗？”风小辛问。
    “还……还差……差一些……”那捕快战战兢兢地回答。
    “差不多便好。”风小辛道。
    “是是是！”捕快急忙点头，推了小二一把：“还不快去？总之挑好的上便是！”
    小二惊慌地逃了出去，走廊里响起了摔跟头的声音。
    风小辛看着照爷，问：“可想好了？”
    照爷二话不说，离座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叩首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回我的话。”风小辛冷冷道。
    照爷不敢抬头，保持着叩首的姿势，道：“小的只是小角色、小人物，是泥里求活的小臭虫，小的知道，只要小的说实话，不欺瞒，大人便不会跟小的计较！”
    “那便快说。”风小辛道。
    神国之内，烛蛇忍不住皱眉：“这家伙怎么比我还啰嗦？主上让他说啥快点说不便好了？真是麻烦！”
    紫阳斜眼看着小屋。
    照爷忙道：“小的一共养了十四个这样的小弟，其中似小六这般的新手有五人，老手有九人。小的平时全靠他们在闹市偷盗为生，有时也靠敲诈勒索赚点小钱，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他可曾说谎？”风小辛问小六子。
    小六子此时仍是一脸呆滞。
    他根本无法理解，那可怕的照爷与更可怕的捕快，怎么竟然怕这位“风小辛”大人怕成了这个样子？
    他看看风小辛，又看看照爷，许多想说的话憋在胸口，却又不敢说出。
    因为他见识过照爷的手段。
    他目光里带着焦急，身子颤抖着，却硬是说出不话来。
    照爷伏在地上，心惊肉跳地等着，许久后见小六子没有出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起来吧。”风小辛没有继续追问小六子，而是冲照爷点了点头，照爷如蒙大赦一般，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敢起身，却不敢坐下，只是侍立一旁。
    坐着的那个捕快，此时也有些手足无措，站了起来。
    “都坐。”风小辛道。
    两个捕快慢慢坐下，照爷却不敢，风小辛再次下令，他这才坐下，只敢将屁股一角压在椅子上，跟坐悬空椅差不了多少，极是辛苦。
    “你还是站着吧。”风小辛道。
    照爷急忙站了起来，一阵点头哈腰。
    “天下太大。”风小辛似自语般道，“我一人能力有限，管不尽天下事，所以若想做些什么，便要多靠旁人。照爷，这便是你说的‘靠山’。”
    “可不敢当！”照爷急忙摆手，“小人王照，大人叫我名字便好。”
    风小辛道：“王照，你那话有些道理，但只怕你自己却并没有完全明白。靠山，未必是比自己更强大的人。”
    “是是是！”王照什么也不懂，但却不住点头。
    风小辛道：“一人再强，面对乱局，终也不能顾全周到。便如君王再如何贤明勤政，靠一人之力也治不了这天下。他需要无数臣子，需要他们各司其职，为自己的手眼口耳。”
    他看着照爷，道：“我现在也需要一群这样的人，一群能充当我眼耳之人。你若能帮我办到，我便饶你不死。如何？”
    王照一时呆住，怔怔道：“大人……大人到底是何意？小人……小人实有些不懂。”
    风小辛道：“青离司是朝廷的青离司，它强大有效，令百官胆寒。但它不是我的青离司。”
    两个捕快愕然看着风小辛，隐约觉得风小辛这话似乎有些不妥。
    风小辛道：“这世间有一张大网，名为江湖，聚集了无数不法之徒，以及为这些不法之徒提供庇护的官员。”
    两个捕快冷汗如雨，急忙站了起来。
    “坐下。”风小辛道，“我无意追究你们的责任，也不可能凭一人之力，将人间变成什么光明正义的世界。有光便有影，有善便有恶，人间也好，仙神二界也好，这些东西都如阴阳共生，禁之不绝。我现在还管不了。”
    两个捕快坐了下来，一边擦汗一边纳闷。
    他到底想说什么？
    风小辛继续说道：“我需要江湖这张网，来帮我看、帮我听，帮我寻找我想要找到的一些东西。但这需要有人帮忙，让我能接入这张网。”
    他看着王照，道：“你既然是江湖中人，又有缘跟我相识，那这件事便交给你吧。还有……”
    他转向两位捕快，道：“你们。”
    王照心头一震，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那两个捕快却是脸色铁青。
    风小辛与侯府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明白，但他们却明白一件事——似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小角色，若是卷入了这些权贵间的争斗之中，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不论风小辛想做什么，他们都不应该参与进来，反应该有多远便躲多远！
    此时，他们已经隐隐后悔，悔不该见王照在街上勒索，便急忙过来等着分一杯羹。
    这可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风小辛看着二人，淡淡道：“我知道两位是什么心思，但今日既然有缘遇上了我，两位便别想置身事外。”
    一个捕快颤声道：“在下这些年，确实有些……有些贪赃枉法，擅用职权的过失，愿受青离司制裁！”
    另一个捕快也要开口，风小辛摆手，道：“你们是觉得，就算丢了官，甚至被下狱，也好过跟我牵连在一起后，惹上赔掉身家性命的麻烦。但你们怎知对你们来说，真正的麻烦是什么？是权贵之间的争斗？不，那对你们来说还太远。你们眼前的麻烦，便是我。”
    他看着两个捕快，认真地说：“你们自己也明白，帝都这块华丽石板之下，都藏了怎样的肮脏。但你们可能也不是很明白，这些肮脏可以脏到怎样的地步。帝都有多少个王照这样的人？他们在你们面前老实低头陪着笑脸，奉上一锭锭纹银的原因是什么？那背后有多少恶事，又有多少人命，你们真想象不出？”
    两个捕快一时冷汗如雨。
    “蒙成之事，我亦可全身而退……我若想对付你们，你们转眼之间便会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你们可不是侯府公子啊！要不要试试？”风小辛问。
    两个捕快再坐不住，几乎同时跳了起来，跪倒在地，颤声道：“大人开恩！”
    “我未必能让你们平步青云，但至少能保证不杀你们。”风小辛道，“未来如何，还不可知，我只能说——我有多大力量，便能让你们得多大保护。现在便死，也是跟着我冒险，你们自己选吧。”
    两人脸色铁青，咬着牙。
    “不必急着回复。”风小辛道，“明日此时，还是此地，我听你们答复。”
    此时，小二送来了酒菜，风小辛微笑谢过，示意几人吃喝起来。
    哪有人有心情吃喝？也只是小六子面对山珍海味忍不住嘴，大吃了一顿。
    小六子吃饱后，风小辛便长身而起，向外而去。
    这一顿饭吃了很久，外面却还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两个捕快因此明白，风小辛确实没有说话。
    蒙成之事，已然了了。
    这让他们心中震惊无比，身上的冷汗也流得更多了。
    风小辛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回头道：“小六子，你跟我来。”
    小六子一时愕然，不知如何应对，王照急忙道：“大人让你去，你去便是！”
    小六子急忙跟上风小辛，战战兢兢地随行于其后。
    风小辛向外而去，在心中向紫阳与烛蛇下令：“你们帮我盯住这两个捕快，观其一举一动，明日此时之前，回来报我。”
    “是！”烛蛇立时应命。
    “主上，你到底想做什么？”紫阳不解发问。
    风小辛大步向前，心中道：“我要建立一张属于我自己的网，一个如青离司般无所不能的网。我要能随时知道这帝都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知道那些大人物们自以为石板下的虫子们无法察觉的一举一动。”
    “主上有我。”紫阳道，随即补充：“还有烛蛇。”
    “不够。”风小辛摇头，“凭你们两个，看不全整个帝都，也听不全整个玉空城。”
    “可……为何要看尽听全？”紫阳问。
    风小辛沉默了片刻，道：“因为我已经卷入了权贵争斗的漩涡之中，我必须自保。”喜欢三界武皇Ⅱ无双神子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三界武皇Ⅱ无双神子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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