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一月苦修

    因人而异，战斗节奏把控各有不同，却是正如方才一场实战切磋展现，将对手拖入自身战斗节奏内，同阶将完全掌控主动，乃至自身实力差距明显情况下，也不至于完全无一战之力。
    而这仅仅是战斗技巧上的对拼，若加以战技放大，越阶挑战的成功率便是大增。放入实战，便足够影响最终生死胜负。
    当然，说到底，战斗节奏与实战经验绝对挂钩，缺乏实战，即便照着他王越模子刻下，也绝难保持他那战斗节奏不变。
    之后，王越对两人整体的修炼模式不变，依旧上午执行授课，下午进行实战，晚上便是冥想恢复及总结巩固的时间。
    修炼理论方面，重基础，夯实根基，对真正强者领域，则是稍微一提即过，留印象足矣。
    单对单实战，则是由王越负责若雪，冷依负责柳小姚。或许在战斗经验上冷依无法与王越相比，但对于柳小姚而言，一名战皇级强者的战斗经验及战斗节奏，也足够她现在受用。
    如此循环，修炼节奏紧快，乏累却格外充实，不觉间便是一周时间转过。
    砰——轰！
    一根大木被前后洞穿，随后仰倒炸其一片尘土。四周一片战斗狼藉，却是早已不多见怪。
    林间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交手极快，同样压制在一阶战师，却不过刚及百招，一掌凝虚劲气蹦出，原本就应付不及的身影轻哼一声便被拍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树根，胸口顿时一闷。
    “思前顾后，手忙脚乱，气息浮动，战斗节奏也过于乏力，易断，易灭，易柔。”
    王越面色严肃，心率不变，批评的语气同样不动摇半点。
    “嗯，主人……我们再来。”
    撑起来，若雪目中微黯，随即又迅速燃起火光，擦了擦汗，努力呼吸的间隙挤出一句。
    “控制呼吸不随自身消耗而动，同时平衡身体机能耗氧量，有意识的让这一行为变成习惯，之后再去考虑如何控制战斗节奏。”
    “是。”
    不多时，这一边的战斗声响又起，掌劲不绝，听着似乎下手更重。而另一边不远，柳小姚在冷依连续攻势下，也已快到了精疲力竭的边缘，更何况被限制使用双翅，自身平衡问题甚至更大。
    察觉到什么，一指虚刃逼开她后，断开战斗节奏，有了这空隙柳小姚连大口喘息，可冷依却做树枝上晃动双足，略有笑意道，“咯咯，你想让王越亲手指导？”
    柳小姚细眉一皱，“胡……说什么？”
    噗嗤一声，冷依眼中挑衅意味十足，“如若不是，那为何气息这般紊乱？另外，你这招式，即便称为花拳绣腿也不为过。想要达到甚至超过他，仅这点程度，恐怕还不及万分之一。”
    “哼，用不着你操心。”
    话音一落，一脚踏起泥土，不退反进，激斗再起。
    直至落日，两人体力耗尽才算是一天内容的结束。
    进入夜幕，吃过晚饭补充些体力，拖着疲倦身子，若雪与柳小姚便被王越带至靠河边，如常盘坐下冥想，呼吸逐步平稳。
    听自然之寂，山川之静动，触天地之毫微，自感官入，自魂魄入，自灵识入，是为三元。
    亦称三元炼气法。与诸多炼气法一样，汇聚天地精气，淬炼己身。却又略微差别，多数炼气法以契身虚能为首要，省却魂魄与灵识，便以为后续功法补足。
    而三元炼气法，则是更注重三者齐进，除身体感官感知天地变化，精神力及灵识同样散入这天地间感知周身每一分每一秒的极尽细微变化，以此同步强化对虚能契合度，因而功法便不足为唯一之选。
    而这，也即为三元虚理论的基础理论之一。
    不过，实际一来略微有所偏差，尤其是给柳小姚这位曾经的大小姐第一印象，相比较自家炼气法而言，便是这三元炼气法的难度极高。
    毕竟有所经验，身体感官感知暂且易事，但精神力及灵识去感知天地变化，不同平时查探那般粗略，但凡想控制二者之一去细化，便出现精神力及灵识不稳，消耗巨大，更别提二者同时做到，因而难度倍增。
    这玩意……真能比功法还强吗？
    这次坚持了五分钟，未平衡精神力及灵识波动，柳小姚自三元炼气法中脱开，月夜下低迷吐一口浊气，实在想不透彻。虽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习惯了，但多少觉一些气馁。
    随即眉头一挑，干脆暂时停下修炼，心神收回，而后眯着眼缝睁开一只眼，倒也不敢放开灵识，左右一扫，确认没被发现后刚想撑起，突然背后一激灵，就被人如鬼魅般一掌重重給压坐下去。
    “想去哪儿？”
    “啊啊啊！鬼啊！谁谁谁……王王王越？！你什么时候……我……你……”
    “在你刚停止三元炼气法的时候。”
    瞧着柳小姚瞬间一脸苍白见鬼似的差点没直接炸毛，一蹦躲开至少四五米远，王越无奈叹了口气，从阴影走出，像融入环境，悄无声息，却是未出声责备。
    “三元虚理论，是为解释天人之路，是为明白修炼本质，是为阐述大道真谛。而三元炼气法，则是其根基所在，修习难处在于如何调动肉身，精神力及灵识这三元，入微感知天地。”
    “肉身感知，此为凡。普通人中聪慧者亦可做到，凭借自身感官，也最能明显感悟。对你来说，应该不在话下。”
    “灵识感知，此为真。普通修炼者能轻易做到，因灵识为生灵意识蜕变，就像与生俱来，修炼者能凭借灵识获取比凡人更多的信息，从而达到掌控一方天地的效果。”
    “精神力感知，此为玉。是修炼者逐步进入修炼正轨后，魂魄得到强化，魂体的延伸，所能获取的信息更多，但由于精神力直接相关自身魂体，自然也就较为危险，寻常修炼者也不会运用来查探，更多是携同虚能进攻或防御。”
    说罢，他顿了顿，“而三元炼气法修习的难点，刚刚也说了，就在于如何平衡这三者对外的展开程度。当达到了三者均衡，无论自身气息隐藏，或是扫探对方气息，都将占据极为有利位置。”
    “而想更深修习三元虚理论，三者平衡也是重中之重。”
    平衡……
    脑海嚼着这个词不放，柳小姚低头像是抓住了什么，经这一点拨，她眼中精光越来越亮，却是在抬头刚想脱口而出向他印证时，就已不见半道身影，仿佛随影来，亦随影去。
    却是不知为何，张了张口，皓齿轻咬，心中一阵空落。
    “混蛋……”
    一处大硬石，削平了顶，其上九条尾巴铺展开来占了大半，回来后同样不惊扰若雪，王越悄然落下盘坐，观察片刻她周身气息波动，而后点了点头。
    雪儿悟性或许欠佳，维持三元炼气法的时间甚至仅柳小姚的一半，却是一直以来未停断半刻。
    目中微柔，随即周天运转调息，三元入微，逐步进入三元炼气法的特殊境地。
    正如方才提点柳小姚所言，三元炼气关键在于如何寻求三者对外的均衡，否则感官，精神力及灵识任何一方或弱或强，便会打断炼气法的修炼。
    故而于修炼前，王越均会先行调息自身气脉，压制肉身感官，而后释放自身半米范围内的精神力，控制消耗，二者协调互补，呼吸长绵，不及半分钟，进入冥想时周身便自然而然形成一股流韵，倘若有人在此以灵识查探，似与自然无异，观谓之奇特。
    而这一周间，他现在也仅仅够刚做到肉身感官与精神力的协调罢了，却虚能感知明显提升，契合度已然不弱一些黄阶中级功法，成效已是初显。
    待肉身与精神力协调完毕，再协调精神力与灵识，最后三者同行而构，融以贯通，便是为三元炼气法小成。
    如此一念一转，神定心沉，一夜不觉而过，天边渐渐翻显鱼肚，昨日所耗精神力尽复，伴随一口浊气吐出，周身流韵一散，形成精神力波纹轻轻唤醒冥想中的若雪二人，在大硬石上缓缓打一套三千沉荒散式，活络开胫骨后吃饭，便开始一天正式的修炼。
    值得一提的是，王越此前便禁止了两人冲击修炼瓶颈，因两次虚能潮汐纳体，再加上他自己与若雪这一世压根就无筑基之路，修炼根基存在隐患及不稳，于往后道路大为不益，故此这一月极其重要，容不得半点懒散。
    不过，即便有心压制，半个月后与冷依的一场实战内，柳小姚依旧突破一阶，达到四阶战师，所属意料之外。
    对此，王越也仅是皱眉点了点头，不作多余话谈，修炼节奏保持不断。
    转眼一个月时间飞逝，期间王越完成了精神力与灵识的契合，虽未达至三元炼气法小成，修炼效果却也足够媲美一般黄阶高级功法，而柳小姚经点醒后修习速度竟丝毫不弱他本身，已至肉身与精神力契合的程度，倒是若雪，不久前才做到肉身，精神力及灵识达细察入微之境。
    仅以天赋而论，柳小姚此女当真有不弱柳思越之势。
    “今天到此为止。”
    最后一天，提前一个小时完成下午实战内容，一扫方圆一公里左右范围，近乎移为平地，这一个月内的“战果”的确斐然，相比于一个月前，若雪及柳小姚无论在动作，战斗节奏或战斗意识上，均有了长足长进，多了丝杀伐之意。
    而对于王越，则是行举推拳，虚能运转之间，更为顺畅，根基稳固。以三元炼气法为核心，之前暴露出的修炼问题便是迎刃而解，如此也就更进一步印证三元虚理论的正确性。
    “主人，不多练会儿吗？”
    若雪一身汗渍，目中战火不灭，跃跃欲试，还沉浸在刚才那自身战斗节奏内。如果说此前还撑不住王越随意的百招，那么现在，则足够让王越认真思考这百招出手了。
    “呵呵，一个月时间差不多了，后天我们启程离开平阳市。”
    刚走近，听他提及启程后柳小姚开口问道，“后天就走了吗？那明天？”
    却是见他顿了顿，缓缓负手，目光扫向若雪及柳小姚，眯了眯眼。
    “考核。明日夜昼交替之时，至昼夜交替，无论何种手段，在我全力进攻下还保留战斗力的人，是为通过。”
    “失败者，留在平阳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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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