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代价

    “罗斌？！你这混球居然还活着！”
    “别拦着老子！让老子杀了这俩垃圾！”一斯文中年男子怒吼。
    “徐坤！你还我女儿！还我丈夫……”一人嘶吼，最后忍不住哭音。
    ……
    罗斌徐坤两人一现，骤然数十人眼红狂怒，甚至看着六七个完全不顾后果就要冲上台阶，似吞人的模样吓两人一跳，好在是旁边押护的十来名军方修炼者及普通战士上前拦了下来。
    但正准备松口气时，越来越多人欲冲上台阶，这时就听王越终于出声咳了咳，“好了，这里我可以向各位保证，除了死刑，总府也不会给这两人第二种结果，所以请各位暂且安抚下情绪。”
    此话一出，下边冲动略有消停，而上方徐坤及罗斌明白过来后脸色顿时煞白，只觉后背一股寒意由脊柱传至脑勺，嘴唇连颤。
    “原来这疯子打算棋落这一招……”
    当初在能源大学抓捕到徐坤罗斌一行人后，并未急于告慰冤死亡魂。一是时机，平阳市百废待兴，还难以腾出手分出心力，毕竟七号基地事件不算小，处理不当或失总府威信；二是对如今这一幕，自王越初到市政大楼强势确立叶墨婷权力地位起，基本就有所猜测，事实也不出所料。
    因而无论是各方面条件，此时此地都极其适合当众审问徐坤罗斌两人。在添加上以“总府”为前提，此事之后，平阳市局面必将呈坦途一片。
    是为最终目的之一。
    至于这局中人，罗斌及徐坤，不过正巧躺在了他王越这辆战车的必经之路上罢了。也正因为看透了这一点，叶墨婷从始至终便未想插手这次示威游行事件：其一所处位置不能，其二所站角度不宜。
    “徐坤罗斌，我问你二人，当日卷携物资，临阵脱逃，背信弃义，草菅人命，是否属实？”
    双目聚神，王越昂首夹杂一丝精神力喝问，徐坤身躯一颤，罗斌仅听余声就哆嗦踉跄退步，却怯视哑口时，就见他向前踏出一步，气势猛涨，提音再喝问。
    “说！”
    受此一激，压抑着的群情顿时大涨。
    “说！说！说！……”
    似导火引炸，声波如浪，甚至原本还为示威人群的也跟着呼喊，汇聚起涛涛汹涌般的逼迫气势，眼前这局面何曾料到，也从未想过竟有今朝。
    “谁道是我罗斌临阵脱逃！是他王越信口雌黄！不是我！这是污蔑！是我联合了军队保护你们，是我！徐坤你和他们说……一群混账！好好好！王越！我罗斌就是下地狱也绝不会放过你！等总军区开赴平阳市，我就看你究竟是跪在谁面前！哈哈哈哈……”
    整整持续十多分钟，耳边罗斌狡辩声也响了多久，状帽如疯，却到最后，未说半句的徐坤似恍然，静静扫视，眼神便渐渐由恐惧转为了释然，张了张口，目光最终落在那人群中的王越身上，摇头作叹，就缓缓合上了眼。
    老梁，也许你的选择才是正确……
    “行刑！”
    高喝落下快如闸刀，在呼喊最高昂之际，冰冷如最后一丝残阳的落幕。
    砰！砰！
    ……
    深夜，铂瑞国际大酒店，最高规格套房。
    “会长，市内所有示威人群已经登记完毕，按您的计划全部列为‘下等’，而修炼者则全部废了丹田。”
    “辛苦了，剩下的向叶墨婷汇报。”
    王越负手俯视下方依旧亮如白昼的总府广场，白天的混乱现在就已经开始渐渐恢复，“对了，那件事呢？”
    正要离开，石凌渊转身答道，“已经处理干净。”
    罗斌身死，斩草除根，其子罗凯军自不可留。
    “好。”
    言罢，窗外身影悄无声息退去，而在忙活差不多一整天后，王越也终于可以算是能松一口气，想着揉揉穴位，便是由一双小手先轻放上去，力度适中。
    更惬意是，盘坐着背后缠来一两根雪白绒毛尾巴。
    “雪儿。”
    “主人。”
    两声相应的呼唤，一时予王越诸多慰藉。也让白日紧绷的脸部舒缓了些。
    “子熏她们应该没事吧。”
    “嗯，一直有小姚和冷依在，主人放心吧。”
    至于修炼者协会那边，则是被放到了明日再看。
    “这次算是平阳市真正该落下帷幕了。最多三周时间，金羽玄封大阵即可步入初步设计阶段，再等叶墨婷给出扩张方案，我们便回度假村。”
    若雪目中微微担忧，“主人……不打算休息一下吗。”
    王越嘴角上扬，“时间，再多也感觉不够。不过，在回度假村后应该会暂时停留一段时间，贝贝有什么想法的话就趁那时好了。”
    “嘿嘿，主人又猜到了。”
    随后，氛围微微沉默。
    “雪儿，今天……有感觉陌生吗？”
    四目相视，若雪一愣后了然，忽然紧紧将他抱住，“觉得主人更成熟了。”
    这俏皮模样，让王越看得不由一呆，似柔化了的目中温情。
    “嗯，还好是雪儿你。”
    ……
    一夜军事管制，第二天大早，市区内可见的恢复了秩序，虽然昨日经大规模游行损失较重，且有公开行刑一事，但今日清理过的长平街上也依旧像是没受多少影响般，人流量不减反增，叫卖声听着似乎也更具精气神。
    尤其于世金交易大厅，目前更是极度火热。才开门不久，居中便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姚姐！小姚姐做我师傅吧！”
    “小姚姐！能带我做做悬赏吗？”一人双目崇拜道。
    “小姚姐还有我！”
    ……
    “够了！”
    双翅猛地撑展，柳小姚大清早被这场面弄得一阵莫名其妙，眼角连抽，却不过一时管用，似更兴奋一般，起势更足得围了上来，情况稍显拿捏不住。
    至于缘由，便是自她昨日一人镇住世金大厅而来。
    世金交易属龙头组织，游行闹事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事实也是如此，爆发游行时悬赏大厅遭多名修炼者有组织闯入，紧跟着便陷入混乱。
    不过，碰巧也算倒霉，遇到心情不顺的柳小姚，经极其粗暴手段镇压后，将来人统统给扔了出去，一人坐镇世金，传出了威名，后续就再不敢人来轻范。
    由此，却没想现在会多出这么一批崇拜者……
    “不打算和她聊聊吗？”关了监控，徐子熏莞尔以对到来的两人。
    王越不作表情地罢了罢手，“言多必失，更何况我也不是那种能说会道。不过，她留了下来倒也不错。”
    “咯咯……小雪，看来你家主人私下里或许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
    “有吗？”若雪轻眨了眨眼。
    闲聊着惬意，笑语不绝。
    王越便是不予参与了，向下看，由昨日之事后，修炼者协会及其裁决部就正式迈入公众视野，其职能也将更为明确。
    而昨日之所以他亲自出面镇压游行，抬出理以论，便是目的之二——完整将“修炼者”这一概念搬上历史舞台。
    成势还需一定时间。但如今，虽不能说修炼者让人引以为傲，却从目前进出修炼者协会的流量增加来看，也是个较为不错的开端了。
    “好了子熏，谈谈正事吧。往后，你打算世金该如何发展？”
    王越正色，徐子熏也就暂停了与若雪相遇言笑，而同时这也是世金将面临的一个较为紧迫的问题。
    交给她，也属于一次考验。
    “在我看来，世金应紧跟总府身侧。若总府选择接纳总军区，那么世金便选择‘情报’，‘物资’及‘人脉’三方面进行发展，而若总府选择了回绝，那么世金便可增加‘军事’这一条选项。”
    前一项即放弃了个人独立性质，半依靠于总府。后一项则彰显部分野心。
    考虑片刻，王越点了点头，“这样应该算是目前最好计划了。”
    总府与总军区之间的对话，对当下世金交易，乃至修炼者协会而言，也都有不小的影响。
    至于结果，他便不曾想深思于虑了，打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思。毕竟对世金而言，他也将缓步选择放手于徐子熏。
    “另外，以后我打算让杨琼常驻世金，你的意思……”
    “她是个不错的人。”
    顿了顿，徐子熏再开口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初步定在一个月后，再晚些便是入冬，恐怕不利。”
    “嗯，看来能和小雪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啊。”
    王越默然，若雪疑惑看过来，“子熏姐姐，我们会经常回来的。”
    “咯咯……那可要守约哦，不要让我太想。”
    ……
    留下若雪，王越便先去了趟火电厂，与魏振川等老师傅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交流，了解下进度，得知受昨日影响不大，验收了新一批的黑钢，同时也就告知了他不久将离开的消息。
    “那会长你什么时候能回来？”魏振川一行人出来，围着王越坐那大棵树旁。
    “快则半年，长则一年两年。完整的设计图纸我会让人后续再送来，黑钢雕刻我也会派专人来，等再回来的时候，或许金羽玄封大阵就已经建好。”王越随意笑了笑。
    一张张或老或年轻的脸上写着遗憾，却更多释然，或许和这些仅专注与自己手中技艺的人谈话，对他更为自在轻松。
    “那应该是了，不过也是早晚的事。说来，会长你看着似乎还没我儿子大，哈哈……”
    先是让人落寞，随即魏振川咧开嘴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好了，在你回来之前，我们会自己守住这座城。”
    “没错，会长，在你回来之前，我们一定能守住这座城！”
    “会长等你回来！”
    一些人眼里看到的是功成，而另一些人眼里，却看到了诸多叹惋。
    王越沉声，“好。”
    ……
    之后，才算是正式回到了修炼者协会大楼，目前名义上自己的老窝。
    叮——！
    电梯门照常打开，而迎面，也照常是唐缛凡及其秘书慌慌张张正准备进电梯的模样。
    “不是我说，处理这点小事你都……会，会长？！”
    照面一愣，随后惊醒般。
    “到我办公室一趟。”
    “是！”
    在两人快步离开转入会长办公室后，便留下那秘书微微呆滞着神情，直至电梯门缓缓合上。
    是活的会长……不对，这一幕，是不是在哪见过？
    会长办公室，依旧如新，这几天是定时有人打扫。
    “说说现在协会的整体情况。”
    “是。目前协会发展良好，人员配置上……”
    唐缛凡上身紧绷直接正步，中年脸上写满了敬畏，极其正经，倒是让刚坐下的王越看得失笑。
    “等等，别见着我就像是见着鬼一样。”
    缓了缓，唐缛凡讪笑一声干咳，“咳咳，会长见笑。那就继续从目前协会人员配置说起，在上周进入长平山脉后，出发二百八十一人，实际返回二百四十六人，死亡三十五人。”
    到这里一顿，但王越却是盯着旁边文件目不转睛。
    “继续。”
    唐缛凡擦了擦额头，“而在昨日镇压游行中，出动修炼者二百五十八人，未出现死亡，伤六十七人。”
    多出的十二人属杨琼负责的留守队伍，毕竟是想一口气镇压那万人级的游行，自然越多人手越好。另一方面，修炼者协会于示威游行期间未遭暴力损坏，一部分原因也在杨琼这里，因而王越也才想着将她重新安置于徐子熏身边。
    “现在，外界修炼者希望加入协会的人呈增长趋势，不过暂且已关闭了注册通道。”
    王越点了点头，“嗯，协会目前已不需再多人员补充，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开放人员注册。”
    “是。再就是修炼物资方面，协会按之前约定百分之五的比例进行收纳，目前黄阶低品修炼物资数目为八十一，中品为十六，高品为三，玄阶中品为一。”
    这次历练收纳仅按数目来算，不计价值，因此是低品居上，算得是一次福利。至于那黄阶高品，则是由林钧及石凌渊所获，而那唯一的玄阶修炼物资，却是让冷依交给了协会。
    “目前工作上，则是全权由裁决部进行着市区二十四小时轮班巡检，班组搭配成员为三名普通人及六名修炼者，同时巡检班组为两个。”
    其目的之一，便是配合目前军事管制下的秩序保证。其二，才是防范外界妖兽及势力暗中入侵。
    随后，听完他这半个小时的工作汇报，王越对协会目前情况及发展也就有所了解，大致已没必要再有所动作，批示了个别申请文件，便让唐缛凡先忙去了。
    待合上门，他一伸懒腰，向后躺仰。
    “也别藏着了，都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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