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帝门

    武立山园，以宁玉市曾经辉煌过的武学而名，占地约四十平方公里，属私人林园，但对外开放一部分，同时也是双恒区西边的门面，声名远近。
    此外，原山园主人的部分理念向城内延伸，偏南则修缮一片桃园，生活环境更舒适，进而使得靠近武立园区附近耸立起大片住宅，吸引大量投资。
    之后的两日，在草院中时常碰见苏卫，就聊着了一些关于宁玉市、关于这片山园的东西，虽然对那个多次提起的原山园主人稍有兴趣，但苏卫总笑着避而不谈，王越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地揭伤疤。
    其余时间则一边通过三元练气法持续疗伤，思索着那天丹田内的气息变化，一边温习人世拳，活络经脉。而牧云方面则是相对放缓了气势，这两天未透露半点风声，自然也就对双恒区的状况不得而知。
    但依照他保守的行为推测，调查的实际进展或许会相当缓慢……
    到了第三天夜半，许久不生动静的若雪，终于从其丹田内忽然传出一股轻微虚能波动。
    来了！
    王越心中一顿，迅速从三元练气法的隐匿状态中挣脱，灵识遮蔽这间屋子内的气息，神经绷紧，眼眸蕴住一缕寒芒，一撑一步，便到了若雪床边，左手捏一个奇怪的印，虚旋隐隐蓄力，做好了随时踏入极限状态的准备。
    从上次交手来看，“她”的实力受限于雪儿自身，但明显强于同阶，而这次提升几乎是飞跃性，雪儿本身实力如果提升至预测的五阶战师，那么“她”很可能面对战尊都能有一战之力，而现在自己仅仅只能自保，能仰仗的，就只有那道“印”了……
    脑海迅速闪过一个个计划，但足足过了三四分钟，却始终不见若雪身上有进一步变化，一丝丝冷汗忍不住由他脸颊划落……试探？“她”已经醒了？或者……只是个征兆？
    不过，毫无疑问，这股极其轻微的虚能波动，就是若雪前世剑纹出世时的变化，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记错。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若雪身上的“她”，那时还尚未苏醒……
    “任何一点细微都将引动巨变。”
    忽的，一道偏为冷漠的声音在王越脑海响起，像是教诲，站立九天之上，属于他前世仅有的一名师尊。
    而事实已经印证，就如柳思越曾警告过自己，战帝星的命运已经由兰亲手更改一样，过去成了未知……当然，这些都暂时与自己无关了。
    “刚刚那股虚能波动……”
    柳小姚凝眉站在旁边，同样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再睁眼时就是现在这一幕。
    “雪儿体内的能量差不多已经吸收，刚才的波动或许是……征兆。”
    “或许？”
    容不得她不讶异，这还是头一次见他在关于若雪的事上用了个不确定的词，但王越也只紧闭着双唇，死死盯着若雪平静面容，心中悸动逐渐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最后化作一滴滴冷汗，流过颤抖指尖。
    他不知道，以一名半帝的经验也不知道现在若雪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
    “帝古雪！”
    “到！”
    一个清脆稚嫩而异常坚决的声音在恢宏大厅中回响，抬头便是星辰，脚下是一个特殊符迹，黑白而成，似剑而圆，朴实无比但又蕴含无穷大道法则，像是代表了这世间唯一的强大。
    大厅堪以称之庞大，中间为符迹占据的高台，足足万公里大小，周围则是半台式的“观众席”，仅仅一扫便察觉到数千道从未见过的极其强悍的气息，却又平静祥和，仿佛一尊尊雕像。
    大厅正上方，则是笼罩朦胧星辰，共计四千万六千颗，有的耀耀生辉，占据主位，有的星星点点，密布周围，不过毫无疑问，这象征着某种极为至高的荣耀。
    而就在这时，正前方，一道庞大特殊黑白符迹显现，整个大厅骤然显得庄严无比！
    这是……哪儿？我记得昏迷前是在……是在宁玉市？主人……主人？
    若雪心中剧烈翻滚，眼前一切显得太过诡异，一股强烈无助感奔涌袭来，第一时间想迫切地躲在一个人身后，但事与愿违，一名老者忽然从虚空中走出，慈祥和蔼地捋了捋白须，目光扫过这边，似乎在关切地点点头，其声忽如震雷天道一般，响彻整个恢宏大厅。
    “第五千四百一十六帝子，帝古雪，入道！”
    还在惊愣中，但若雪明显能察觉到那名老者脸上的自豪与骄傲，同时，连“自己”脸上控制不住涌上的笑意，以及激动的心绪，她都一清二楚。
    轰！
    整个大厅开始震动，头顶那如星辰般的四千万六千枚星子忽然闪耀最强光芒，若雪忍不住闭眼，而正前方那道黑白符迹更是笼罩下来，一瞬间冲击到她面前。
    但就在这时，全部画面一静，庄严的气息消失，震雷音剥离，强光泯灭，等逐渐睁开眼，依旧是那个庞大高台，老者依旧慈目，黑白符迹就在身前，但自己已经不再显得那么无助，再是一愣，若雪惊觉已经能够控制“身体”，应该说是这个空间中的身体。
    走到旁边回身，原来那老者空中的“帝古雪”，居然也是九尾天狐一族，生来就拥有九根尾巴，但体型似乎不过是六七岁的小女孩，精雕玉琢一般，也难怪刚才声音稚嫩。
    但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帝古雪”体内？而这里又是……
    “这是入道大厅，帝门所属，有资格进入大厅的，最低也是半帝，或者有资质成为半帝的人，就比如她。”
    若雪倏的转向声音源头，竟发现是同旁边这九尾天狐一族小女孩一模一样的人，一时愕然，但更为冷清，也更令人畏惧，仿佛不落凡尘的冰雪。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困在这？”
    “困？”
    一招手，那九尾小女孩声音似乎不屑，一道门便出现在若雪身后，“你要去便去，我这里从不允许外人进入。”
    在门出现的时候，若雪心中忐忑顿时下降一截，像是摸到了与王越的一丝联系，但真要能走的时候，刚转过身，又思索出了犹豫。
    “你就是帝古雪？”
    “不错。”
    九尾小女孩安静回答，而这大厅画面依旧静止在刚才一秒，像是她对这一刻选择的犹豫。
    而踌躇片刻，若雪也终于问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我和你，什么关系？”
    最为重要的联系就是同样九尾，如今九尾天狐一族极其稀少，现在更是直接以这样的形式出现，自己和她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关联。
    但让她失望的是，这次九尾小女孩并未立刻回答，驻足凝望着“自己”一会儿，她才把目光重新移了过来，澄澈直视着若雪，“不如你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再回答你的问题，如何？”
    交易？
    若雪脑海中冒出这么个词，在王越身边待久了自然也懂一些道理，抿了抿唇，便选择暂时将无助放在一边。
    这件事绝对属于异常，有必要探清究竟。
    “还有一个条件，我要随时能离开这里。”
    “那是你的事。”
    不再纠缠于这些细枝末节，帝古雪转过身，掩饰住了一丝笑意，随即一挥手，原本静止的画面再度流动，磅礴声势骤然涌入若雪脑海，只见无穷光辉不断注入高台中央的“帝古雪”体内，同时，其周身则持续散发一阵阵悠古而神圣的气息。
    而站在不远处的帝古雪，对这一切都只是静静旁观，仿佛这经历就是他人。
    “帝古雪，五岁入帝门，六岁进入道大厅，定为第五千四百一十六帝子，凝聚剑纹。”
    画面再次静止在这，帝古雪没有面向若雪，露着深思，“这里是我的过去，也是帝门最辉煌的时候。”
    “帝门？”
    若雪小声问着，不知为何，她有些畏惧眼前这个人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九尾小女孩。
    “嗯，帝门。”
    一声惆怅，帝古雪挥手抹去恢宏大厅中的一切，转而代之的则是一颗炽热恒星突兀浮现，若雪感到迎面一股窒息，但再一转，地球一闪而过，最后整个太阳系缩至为她掌中大小，如捏弄玩物。
    “地球人称之的太阳系，我们将之称为星子，而银河系，我们则称之为星界。”
    画面转变，方才还算是不小的太阳系逐渐化作一点，一个漩涡出现在帝古雪掌中，缓慢旋动着，但再想寻到地球的踪迹，已是难上加难。
    “原来外面还有这么多星球吗……”若雪看得有些哑然了。
    但随着那星界再度缩小，数千个星界融为一个球体，泛着光辉。
    “星族，数千星界划分。”
    不等她反应过来，再度变幻，数万个球体融合为绽放无数光辉的复杂立体物，与星族相比，光辉已经似浑然一体。
    “星宇，上万星族汇聚而成，也是构成帝门的基本单位。”
    最后，画面回到了恢宏大厅中，若雪心中震撼太多，而这次帝古雪的目光则投向了头顶那数千光辉不一的星辰，口中喃喃，“帝门最辉煌的时代，拥有四千万六千星宇，半帝一百零九名，覆盖大半宇宙，那时，帝门便是权威，就是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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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