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第二百零七话 轮回的时间

        爆炸之后，桐人本想冲过去看看狂三和黑岩的状况，冷静的黑Saber却拦住了他。
轰——！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手雷，桐人差点踩上的那块地面被轰飞了。
“不要意气用事，Archer（晓美焰）用了什么手段。本来我们还略占上风，刚才她的动作突然就变了，就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也看到了吧，那是比我的【直感】还要准确的预知能力。”
“没错，就好像看见了未来……她来了！”
铛！
黑Saber预判时机，一剑挡住了两发子弹，再爆发出一层漆黑的魔力屏障，震飞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和手雷。
因为飞行物可以在时停的时间内飞行移动，解除时停的一刻就能立即命中目标，可以认为晓美焰已经消去了“子弹飞行时间”的因素，在子弹射速上处于绝对优势。这种情况下任何经验都难以起作用，只能依靠直觉或者预知能力做出对策。
桐人几剑切掉飞来的子弹，然后与黑Saber靠在一起，持剑防御。
“她的时停冷却太短了，我的防御没有问题，但稍微有些差错就不妙了。”
“没有时间系能力的我们插不上手，现在只有Gunne（狂三）可以进入她的时停空间，这个时候只能靠她了。”
砰轰————！！！
没有预兆地，一连串的爆炸从不同地方升起，晓美焰与狂三的战斗范围已经扩散得越来越大了。
从桐人和黑Saber的角度来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间停止期间的战斗全都发生在时间的夹缝中，无论拥有多强的动态视力，都是绝对看不到的，同理也绝对无法造成干涉和伤害。
咔嚓
时间再次停止，狂三与晓美焰穿行于静止的烈火中，拔出手枪朝对方快速射击。
双方同时给自己加上时间加速的buff，做出极其敏捷的闪避动作。如果觉得对方的速度比预料的更快，就再给自己加上更快的时间加速，如此这般，双方的时间流速几乎相同，在时停空间中，两人的速度简直要接近连Archer的肉眼都无法捕捉的地步了。
不过她们的时间流速是接近相同的，所以对于她们两人而言，对方的速度还处于常态，接下来决定胜负的就是速度以外的其他因素。
狂三更偏向于控制系，相比子弹的威力，还是晓美焰更胜一筹，只要被打中一枪就会再起不能，但晓美焰也会故意打偏，狂三不至于立刻死去，晓美焰就会有大把的机会去杀死其他人。这个时候狂三就会立刻自杀，把本体的义务交给其他分身，如此反复循环，狂三已经不记得死过多少次了，光是这一次时停的时间内就大概死了五百零三次吧。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狂三和晓美焰各站一边，因为耗费了太多魔力，双方都稍微有点喘。
在桐人和黑Saber的眼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黑岩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自愈，狂三和晓美焰已经过了近千招。
桐人想出手帮忙，但是对于无法进入时间夹缝的人来说，什么都不做才是对狂三的最佳协助。
“喂，那边的两位Saber小姐……”
“Gunner？”
“情况稍微有点麻烦呢，你们可以先去帮白林先生吗？”
“可是……只有你一个人不要紧吗？”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你们应该心知肚明，没有超越时间的力量是没法帮我的，与其留下来看戏还不如去白林先生那边做点有意义的事。硬要说的话，我这边其实还有一个帮手呢，你们不用担心。”
“帮手？”
“这我可就不能在敌人的面前透露咯~”
“……嗯，你自己要小心。”
“应该是祝我胜利吧，稍后再见。”
“嗯，再会。”
桐人离开之前扭头看了晓美焰，她居然完全没有阻止桐人和黑Saber的动作，但眼神还在盯着这边，像是突然改变想法才决定把他们放走，明明之前她还有明显的攻击意图。
不过桐人没有想太多，既然敌人给了机会让他们去帮白林，也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被炸弹伤害的黑岩重新恢复了完整的身体，回头望了晓美焰一眼，然后也跟着桐人和黑Saber冲入枪身塔。
等她们走远后，只剩下狂三一人对峙晓美焰。
但是双方互相凝视了十几秒，也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狂三说了一句话打破平静：
“晓美焰小姐，这一次您满意了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时间还在正常运行，就表示你没有再把时间调回到之前的某个时候，也就表示你对现在的发展很满意。”
“你是怎么知道——”
“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有时间倒退的能力吗？果然呢，其实我只是在猜测你是不是有这个能力而已，因为每次我被你杀掉之前你都好像已经知道了未来的样子，总能立刻想出能杀掉我的策略。看你的反应，我猜的没错呢，本来还在想是不是智力提高或者预测未来之类的力量，但你和我都是控制时间的同系英雄，所以相比那些脑力型的能力，倒不如说你更有可能拥有可以从未来回到过去的能力，其中最符合的一个就是时间倒流。”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知道的。”
“不，应该是一早就知道了吧，你想让我再把时间倒退到一开始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可以补充所有损失的魔力……我的能力在同系中是处于高位的，就算同样是时间系能力者也没法看破，但还是被你看破了，你是个战斗经验相当丰富的麻烦人物。”
“我只是死亡次数比较多而已啦~所以我总能得到要付出比生命更重要的代价都得不到的情报。这个能力还挺有趣的，可以随便选择‘想要的未来’呢，你故意放走Saber小姐她们，就是因为把她们留下只会给你带来‘不想要的未来’吧？没猜错的话，你刚刚又倒流了一次对吗？”
“…………没错，如果不把她们放走，会发生对我很不利的未来，所以我又把时间倒回来了。反正拦住她们也只是为了阻止她们的宝具而已，现在她们的同伴都在它里面，也就没有担心的必要，放走她们的话，反而是将她们推向地狱。”
“因为你们的计划对吗？”
“……”
“我的【Yod（十之弹）】能读取的记忆可不只有知道你的真名那么简单，从你被你的Master召唤的时候，她付出自我牺牲启动【圆环之理】削弱Beast的时候，你和新宿的Rider加入到新宿圣杯战争的时候，这一切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哦，冒牌的‘新宿Archer’小姐。”
“是吗……因为我的灵衣不等同于我，所以你无法读取发动时间倒流时的记忆，但是却可以从上帝视角观看当前时间线上的一切……你是故意在你的同伴面前保留了我的秘密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要读了你的记忆，都会选择这么做吧，说实话我还真是大吃一惊呢，没想到我们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这个新宿的圣杯战争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和你的Master都是曾经挑战过‘真相’的英雄啊。
从新宿的第一场圣杯战争开始之后你和基德先生就是同盟，不对，包括工藤新一先生也是，他们和你都是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但是执着于圣杯的基德先生已经被‘污染’了，所以才会和工藤先生反目成仇。
为了拿到圣杯实现夙愿，你才尽心尽力地——帮基德先生杀掉每一场战争的其他六个人。先是对‘新宿的Archer’下手，由同为Archer的你代替这个空位，之后你就可以顺利潜行在七个选手之中，配合圣杯战争管理者视角的基德先生，把其他所有人除掉都不成问题。你们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杀掉其他六个人，但从来没有一次成功召唤圣杯，只能杀掉再召唤，召唤再杀掉，反反复复的循环轮回，就是为了拿到圣杯。我们‘反基德同盟’还有白林先生都不过是其中一次轮回的介入者而已。”
“你想说什么？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是想同情我的遭遇吗？还是觉得我费这么多的心思、力气和时间，只是为了让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重获新生，是可笑无比、胸无大志的愚者所为？
对，没错，我的Master启动了她的宝具【圆环之理】破坏了Beast和Ruler之间的法则，才给了我们最后的希望，但也因为宝具的代价付出了生命。原本无论怎么挣扎我们都没有胜算只能等着被Beast碾碎，现在她给我们留下了希望，可能你不懂是什么意思，因为连我也不太明白，但是只要知道，只要召唤圣杯就可以拯救万物的未来，这就是她的功劳，圣杯是她留给所有人的最后希望。
我还要纠正一下你之前说的话，时间的轮回不是万能魔术，它才不能给我带来‘理想的未来’，只能让我躲过‘当前最糟糕的未来’而已。如果一个友人必会逝去，我能做的要么为她选择最好的送行方式，要么在成为友人之前重来一遍，但这个尚存希望的世界是她留下的，我不会为了她的愿望而自私地启动时间倒退，我要延续她的愿望，再用多余的圣杯让她回到世上，因为现在能救活她的只有……万能的圣杯。我只能承认她已经不在的事实，我要一边守护这个世界，一边把她重新救回来！
我知道，为了圣杯就必须反反复复重复这场杀人游戏，这是个无尽的轮回，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介意，我一定要拿到圣杯，那是唯一的出路，那是把她从绝望命运中拯救出来的道路，我要把她从永无止境的迷宫里救出来！”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没有你的Master的自我牺牲，我们就要面对比战争‘更糟糕的东西’是吗？也就是说，她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拯救了我们所有人，而你为了延续她的理念，不打算用时间倒流的轮回力量阻止她的牺牲，打算用这新宿的多余圣杯将她复活，是吗？和基德先生联手的时候他也答应了会把圣杯交给你，所以，真正想要圣杯的人不是基德先生，而是晓美焰小姐你吗？”
“没错，你理解得还不错，既然你已经看清了我的记忆，那我想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想法，但我还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你，因为啊——你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也对，没错，毕竟我们的Master也是个烂好人，如果让他知道了你的想法，说不定会把圣杯拱手相让呢。但也不一定，现在的他咳比以前坚定多了，不会再用善良代替脑子，可是这也说不准，他的脑回路我也不是很懂，也许会为了报答你的Master的功绩就把圣杯交给你呢。所~以~说~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把你的秘密在这里掩埋咯，这样他就不用再考虑是否要把圣杯让给其他人了，嘻嘻嘻~”
咔嚓
再次时停，双方又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你又使用了倒流的力量对吧？我本来还打算就此停战让你去帮记得先生拿圣杯，趁你转身的时候一枪干掉你，但你好像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
“没错，刚才我就是从未来回来的！你让我去帮Rider（基德），因为你的气质不像是个擅长骗人的坏人，所以我就顺了你的意，我刚转身才想起忘记谢你了，没想到我一回头看见的是你的子弹！如果不是因为我回头，我已经被你这个阴险的精灵给杀掉了！”
“毕竟这场战争不管对谁而言，都有重要至极的东西，对你来说重要的是曾经的友人，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所有人的性命，还有白林先生与我之间的回忆啊！剑制队毁灭的时候，他死了，他彻底把我忘了，后来他重生了，我也站在与他敌对的立场上，为了大家共同的理想我也只能扮演坏人，原本也做好了要与他敌对的心理准备，但是啊，好不容易重聚在一起，我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你知道，曾经最亲密的那个人朝你举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可还是没办法，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当初我的无能没能拯救他的剑制队，现在的我只能给他留下痛苦的回忆！
也许我没资格去说执着于【YodBet（十二之弹）】的我自己，但我要告诉你——死者复生是打破一切法则的大忌，如果你执意要打破这个法则，那也要做好毁灭一切的觉悟！而现在的你只想着让你的Master能回到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你和基德先生联手在一起毁灭了多少本该美好的事物！”
“那是因为你的友人已经复活了，所以你才能说这些风凉话！我绝对不会把圣杯交给你们的！接受死亡是你们未完成的宿命，而我的Master已经完成了！”
轰轰轰轰轰————！！！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爆炸的声音遍布于整片战场，大地又一次爆发出剧烈的晃动。
晓美焰稍微有些丧失理智，受了小伤也不再启动时间倒流，顶着浑身的血迹继续奋战，可能就是为了用武力击溃狂三刚才说的那些话。尽管现在理智欠缺，攻势却比之前还要猛。
不知道到底丢出了多少技能，晓美焰的魔力已经快见底了，失去了召唤师提供的魔力以后她就只能依靠EX级别的【单独行动】能力继续维持现世，而狂三不同，与她建立主从关系的英雄王拥有庞大的魔力存量，一口气大量消耗会有点喘，但魔力恢复还是不成为问题的。
时间久了，自然是狂三这边占据优势，不过那只是相对而言的优势。
砰！
晓美焰一枪击飞了狂三的左腿，同时硬用左肩膀扛下了狂三的射击，双方的背后都喷出了一团血雾。
最后，晓美焰身中六枪，在狂三倒地之后，也瘫坐在地上。
“没想到……破解时间倒流的方法……竟然是无意的激将法呢……”
“如果让你收回那句话再杀掉你……我不觉得有意义……必须让你……带着彻底输掉的念头……下地狱……”
“下地狱……吗……我要去的才不是……那种地方……”
“你不配上天堂……”
“不，我是说……要我下地狱根本不是时候，看看你的背后吧……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偷袭了……”
晓美焰也不觉得自己还会终极，给双手的手枪都添上子弹，然后稍微扭过头去看背后。
没想到，在她与狂三战斗的时间内，居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情。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晓美焰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漆黑的狰狞外形，扭动的异形身姿。
那是两条巨大的蜈蚣，在两百只雀蜂的尸体上肆虐。
不对，仔细看的话，那不是蜈蚣，而是两条巨大的赫子，在它们的根部连接着一个黑色的瘦小身影，那是——
身缠赫子的金木研？！
他正在撕咬雀蜂们的尸体，抽出骨头和肌肉，一大口一大口地吃下去，身上的伤口全部被补充的能量填补上，不留痕迹地修复了全身的伤口。
除了两条巨大的蜈蚣形赫子到处扒拉着地上的尸体，他背上的原本四条红色赫子也已经失去了尾状的灵活性，模仿了关节和锯齿的构造，变成了像是昆虫腿足的形状，用怪异的动作撕扯着地面，看起来具有数倍的怪力。
但是，金木咬着咬着，动作突然慢下来了，仔细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这是他最喜欢的甜美人血。
他带着疯狂的笑容回过头，用赫子上的第三只眼睛凝视着坐地不起的晓美焰和狂三，看见满地的鲜血和两块活着的肉块，又张大嘴发出了兴奋的咆哮。
“那是……什么东西……？！”
“金木先生也很努力呢……到底是吃了多少不想咽下去的东西……才会变的这么强啊……”
“不行，那个叫金木研的怪物……恐怕早就突破了Rider（基德）说的B级！……我必须……”
咔嚓
盾牌发出时停的声音，晓美焰将两把手枪瞄准金钼眼，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嗖！
咚——！！！
一瞬间的时间，晓美焰的身体飞到了空中，金木的赫子将她远远击飞出去。
幸亏在这个世界战斗的时候习惯了用盾牌挡住要害，金木的赫子才没能撕碎晓美焰，但也是因为收到了重击，不管是盾牌还是打恼，都暂时不知如何运作。
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怪物？
这不是晓美焰正在想的问题，如果她能理解情况，那么她要问的就是——
为什么金木能在试听的空间中移动？为什么金木身上有一种无比熟悉的魔力反应，让她无法下狠心杀死金木？
这些问题她都不知道。
事实上，金木在枪制队覆灭的时候拿走了学姐尸体上的剩余宝具【灵魂宝石】。
因为那个时候金木感受到宝石中尚存的温暖生命力，才没有把它当作食物吃掉，这件事没有告诉任何人，自然也没人能解释得通是怎么回事。
只要带着这颗宝石，已经失去了身体与精神的学姐只能把剩余的灵魂力量传输给金木使用，可以发挥出接近【巴麻美】的微弱力量。不过已经处于暴走蜈蚣状态的金木根本不懂、也不可能懂如何使用火枪魔术，但学姐可以被动地破解时停魔术，这份力量寄宿在金木身上，所以他可以在时停的空间中自由活动，也让晓美焰无意中把他视作曾经的同伴巴麻美，无法认真杀死他。
不过狂三并不在意这些，只要知道金木能破解时停、拖延时间就足够了，然后她潜入影子里面，朝枪身塔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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