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第二百二十话 新宿的余烬

        在枪身塔的外部。
经历了陨石碎片的轰炸，韩泠和霍比两人同时转移了注意力，剑术与替身的战斗稍微消停了一点。
韩泠本打算前往枪身塔协助白林夺取圣杯，但是在刚要出发的时候瞥见了同样遣往哪个方向的金色吸血鬼，也就是霍比。同样身为“恶”属性的韩泠可以从霍比身上感受到非常强烈的敌意，虽然不知道霍比是不是来攻击白林的，韩泠还是选择把他拦在塔外。
（此时韩泠还穿着剑士装扮，在完全看破对手能力之前，他不打算使用不死者法师的真实形态）
（虽然韩泠持有枪制队的全面资料，但霍比的资料与实际情况出入太大，资料上并未记录他已经成为吸血鬼的事情，所以韩泠只能把他当作一位未知的对手看待）
韩泠一如既往地高看了敌人的能耐，说道：
“原来那颗陨石的碎片有这么强的威力吗？还以为刚才在天上飞的陨石是哪个人乱丢的小技能，如果没人阻止的话，整个新宿包括我自己都要变成灰烬吧。”
霍比趁机向后一跳，用平静的语气说：
“别说那些小看自己的话了，你随手丢出的技能伤害不比区区陨石差，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一直在试探我才没有使出全力，和我交手的这段时间里，估计你连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拿出来，”
“哈哈，你说笑了，其实我已经快累死了呢，我看你也没有使出全力，不是吗？（他一下子就看出我没使出全力，不，他这是就是想表示‘其实你已经用尽了全力吧’的意思啊！原来这施压战术吗？！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吸血鬼！）”
“我没使出全力，是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打不过你，要是费全力都没把把你怎么样，那也只会徒增我的‘不安’，而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得到我的‘安心’，我可不想适得其反。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让个道，虽然我也想转身告辞，但我不敢保证你不会背后偷袭，你看起来不像是坚持公平正义的类型呢。（这家伙身上有不死族的味道，就算他和我一样只是借用了不死族英雄力量的召唤师，那也是对生命有憎恨之意的邪恶物种，绝对是不怀好意的家伙）”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先走，但在那座塔里面还有我的朋友，如果你不先走，我也不打算让步。（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计策，我故意不出全力，一是为了保留身份和底牌，二是为了让他轻敌，本来就打算打到一半就假装撤退，趁他转身的时候偷袭他，居然被看破了。这个人太可怕了，绝非等闲之辈，反过来说他能想到这一步也就表示他也有可能想到这种策略，如果我先退步，先死的人一定是我）”
“是吗？看来你的朋友和我要去的地方在同一个位置上，现在他有可能也成了我的不安因素呢。（这个人的朋友有可能已经变成白林的同伴了，如果白林已经把我的事情透露出去了，那么要杀掉的人又增加了，有够糟的……）”
“听你的语气，你也不是来做好事的，不知道你会不会伤害到我的朋友，但为了确保他的安全，我必须能守在这里，直到你先离开。（赶紧转移话题吧，）”
“你刚才说了‘也’？哼，也对，从一开始，我就不觉得你站在这里的理由只是为了保护‘你的朋友’，实际上你还有另外的目的，对吧？（保护朋友什么的绝对是借口，这家伙的属性毫无疑问是‘恶’，一定是来解决对他有利的私事……莫非是谣传的新宿圣杯？）”
“其他的目的……好，到了这一步，我说没有你也不可能会信，我就告诉你吧——我来这里，是为了拿走七人众【怪盗基德】的项上人头。七人众虽然是顶尖的强者，但只要挑战成功就能坐在他们的位置上享受没有纷争和动乱的平静生活，可以躺着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当然，如果那个圣杯是真实存在的，我还挺想试试看。（圣杯当然是存在的，看来抢圣杯的竞争者还不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事发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也是来抢圣杯的。虽然七人众的权力我也有点兴趣，但失去了其他四十位无上至尊的协助，我不可能打败任何一个七人众，只能编鬼话敷衍一下。话说，不死族说的话就是“鬼话”吧）”
这些本来是韩泠瞎扯的一通鬼话，却有个点让霍比很在意：
“平静的生活……？呵，说来也是讽刺，不管是在三次元还是二次元，我本来都是坚持低调做人、平静生活的原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出头露面，平时也少说话、小声说话来削弱我的存在感，就连关系好的女……就连关系好的朋友我也没有多接触。
在这个世界，出名并不是什么好事，哪怕只是在一个几百人的团队里稍微有点小名气，那也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对曾经那个没有一丁点实力的我而言。我只是想要好好地一个人混下去，然后冒出一个人告诉我这场战争并不需要所有人都死去就能结束，最后我就能幸存下来。没错，我就是你们说的混子。
但这个世界还是太让我失望了，不，本来就已经很让我失望了，现在这个世界叫我绝望。不管我多么低调，都没法摆脱其他人的侵扰，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我的生活早一团糟了，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顺便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和想做的事，但最后还是落到了所有人都与我为敌的境地，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居然还是被单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账，我真的受不了了。
所以，我干脆不再低调，找到了很多不得重视或者没有天赋的‘弱者们’，短短几天的时间内我用我的力量拯救了很多人，帮他们杀光了所有压迫者，重建了平等平静的生活地带。我也不想夸大自己，因为我做了这些小事，所以他们称我为救世主。如果是我曾经的领导者（学姐）替我做了这些事，说不定她还会被称为女神呢。
可我其实也只是想要得到一份安心罢了。我没有雄心壮志，我没有强大的实力，我没有聪明的头脑，我只有她给我留下的这份英雄力量而已，本来应该活下去的……是她才对，她把活下去的机会让给了我，我躲过了劫难也成功报了仇，可是现在我的生活中还有很多不安，而我的生活主旨就是要得到‘安心’，这次我正是来解决‘不安’的。”
韩泠听他说了这么多，没什么感触，这一路上韩泠打败的这种敌人太多了，全力出招之前都要这样啰嗦一段（比如“我可是持有猎豹猎鹰犀牛野牛雄狮之力的武僧！你要付出自称魔导王的代价！用性命来偿还！”），真打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了，轻则普通魔术，重则超位魔法，世上没有一个超位魔法解决不了的敌人，实在不行就再来一个。
原本韩泠还觉得霍比深不可测，现在霍比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话，韩泠反倒觉得他没有想像中那么难对付了。
除此之外，在霍比说这些话的期间，韩泠的手下已经给他发来了通讯：
“韩泠大人，十分抱歉，我们的计算出错了，还是个大错……”
韩泠为了不被霍比偷听对话，切换到心灵感应的通讯方式，对那边回应：
“无妨，继续说。”
“是……经过我们的正确计算，新宿的圣杯战争不会招来圣杯，而是与那座塔结合起来就能变成对星宝具的陨石！”
“什么？……也就是说，刚才那颗陨石被击落的时候，其实就等于这颗星球，还有我们所有人都被拯救了？”
“嗯，没错，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确实有人拯救了我们。很抱歉，无上至尊的韩泠大人，这一次我们什么都没做成，新宿没有圣杯也等于让您白跑一趟。还是快点请回吧。”
“嗯，很快我就回去，不要松懈戒备，继续保持警惕，不准任何人接近。”
“是。”
“等等，你们有没有在云层上发现敌对反应？”
“派去您那边的小组并没有类似的报告，既然没有报告应该是没有，他们不会因为自己不懂天外有什么东西就知情不报。容我问一句，韩泠大人您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
“那颗陨石出现的时候，明显被某种力量敲破了一块，就是因为那块裂缝，它才会被击破，不然必须要火力全开、魔力鼎盛状态下的对城宝具才能对它造成伤害。刚才枪身塔那边的联合炮击，虽然我不知道有哪些人在开火，但我可以说那种火力是明显威力不足的，能击退陨石都是因为那道裂缝，那是人为制造的裂缝，在陨石穿过云层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不愧是无上至尊的韩泠大人，连这么重要的细节都注意到了，会错过这个细节都是因为我们的疏忽大意和愚昧不堪。”
“安心工作，也许是蕾米干的吧，她一定早就预见了这场灾难，然后出手阻止，就先当做是这样。先断开通讯，我这边还有敌人要处理。”
“明白。”
韩泠刚挂断通讯，霍比似乎也说完了，两人的视线重新对上。
既然知道这里没有圣杯，那就没必要再艰苦奋战，可以撤回诱敌部队了，尽量减少战斗的次数和时间才是保留实力的上策。
韩泠再打开心灵感应对身在新宿的部下们发布命令：
“负责诱敌作战的所有成员听好，现在执行撤退战略，不论你们那边有没有快要到手或已经到手的人头和宝物，统统舍弃不要，不能留下任何可能的痕迹，现在必须尽快回归纳萨利克的根据地，你们需要调整状态和休息。”
“明白，无上至尊。”
“嗯？是小队的副队长【闪烁之光（Lambent Light）】吗？你的心情好像不错，作战过程中碰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虽然现在要先对付眼前的敌人，但白林的领导力关键在于与部下的亲切交流，而不是摆出一副冷冰冰的老板架子，何况我只是代理首领，必须时刻与部下的关系保持友好的关系）”
“嗯，刚才遇到了一个熟人，一开始听说他也在新宿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呢。好久不见了，稍微切磋了一下，顺便把我做的料理给他品尝了。”
“这样啊。（你们那边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啊……）”
“请问无上至尊还有其他命令吗？”
“不，没有了，你们快退下。”
确认其他人都在撤退的路上，韩泠也就放心了，超位魔法应该不会伤到他们。
对了，白林和他的队友们，包括派去保护他的Rider（琴里）和Avenger（黑贞）现在应该都在枪身塔那边，既然他们有机会摧毁陨石，那就表示在场的敌人可能已经全部退败了。
那他们应该已经赢了吧。
可是，韩泠朝那边秒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幅可怕的光景——
火焰焚烧的高塔，被金色的宝库之门重重包围，绿色闪电和红色赫子充斥着战场的两边。
那些宝库之门，从数量和精度来，并不是持有强大英雄卡力量的召唤师，那是七人众之首的吉尔伽美什本人，那最棘手的敌人。
还有另一个令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就是那些绿色的闪电，有一个身缠闪电的机械化少女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韩泠想起来了，在枪制队那边有个和段名义关系暧昧的女生，她名叫奇儿。
一开始韩泠没有去管这件事，段名义谈恋爱也不过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而已，他要和谁谈恋爱也都是他的自由，只要没有关系到白林的生命安危，那就不必当成一回事。
然而，直到韩泠亲眼看到这位名叫“奇儿”的少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奇儿的样子与资料上记载的完全不同，无论外观还是ID都与韩泠曾经认识的任何人都不太一样，过去的奇儿就是个陌生人。可是现在的奇儿激发了新的英雄力量，原本的金色短发改成现在的粉色，兔耳朵用头纱盖住，换上机械化的装备和电流的缠绕，这个模样的她与韩泠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了。
在进攻枪制队的时候，还有一件早就被忘记的事情——吉尔伽美什有意无意地说过“剑制队的四十一位无上至尊一共幸存了三位”，这“第三位”就是指除了韩泠和白林以外的第三个幸存者，也是通过某种方式从地狱回来却失去了记忆的剑制队召唤师，因为吉尔伽美什很不喜欢那个人，所以随便丢弃在荒郊野外了，也是因此暂时中止了转生计划。
本以为那是他随口胡说的，没想到却是真的。
韩泠再把段名义与奇儿交往的这件事联系起来，关于段名义为什么会答应与这个女生交往，韩泠多少猜出来了。
如果这个“奇儿”就是韩泠曾经认识的那个人，那么段名义会与她交往也不奇怪，毕竟在那个时候他们也是情侣。
可是不确定因素还是太多了，如果奇儿是剑制队的人，吉尔伽美什绝对不会喜欢，也绝对不会把她纳入靡下，但从现在的状况看来，她正在帮助吉尔伽美什攻击白林那边，怎么看都已经达成了和睦的合作关系。
对了，白林呢？
战场上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其中就包括了黑贞和狂三，还有倒在远处的琴里，唯独没有看见白林。
韩泠找不到可靠的线索，只能从心底祈祷白林已经逃走了，
但愿如此。
因为分神太久，韩泠反应过来的时候，霍比已经出现在不足两米的位置上。
“在我面前还敢分心，你还真有胆量啊！The World！”
“光辉翠绿体！”
韩泠解放一只手上的铠甲限制，施展物理系防御技能，从正面挡住了金色替身的拳击，向后飞出了十几米远。
砰！
韩泠的身体砸进了一座建筑里，很快地，整栋楼房都倒塌下去。
从刚才那一拳的手感来看，霍比敢确定自己没有伤到韩泠，这个防御力有点夸张了，而且韩泠只要解除铠甲就能释放高阶魔术，看来他还藏有非常多的麻烦技能。
霍比再看一眼白林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经被吉尔伽美什和其他两个人给轰炸得体无完肤，如果霍比往那边冲过去，还没来得及确认尸体就会死于非命。反过来说，实力不济的白林在吉尔伽美什面前，也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虫子罢了。
可霍比还是皱起了眉头：
“白林无数次奇迹生还，就算是七人众也不能确保杀死他，我也没机会去那边确认尸体。我这边还有个一直隐藏实力的麻烦鬼（韩泠），再拖下去只会对我不利，算了，只能先走了，这个状况我没有优势。”
趁韩泠还没有追杀过来，霍比慢慢后退，启动时停魔术，背对着枪身塔，在心里留下最后一句话：
“不过啊——白林，雨轩，我一定会亲手除掉你们，为了不辜负她的期望，我会再来的，给我等着，你们二位。”
轰！
韩泠一剑掀飞了周围的石砖瓦砾，空中已经不见霍比的身影，仔细感知周围的魔力栖息，除了刚才顺手杀死的几百只雀蜂NPC的残留魔力，没有任何活物的直接反应。
包括刚才还在枪身塔那边狂轰滥炸的吉尔伽美什也不见了，战场又恢复了寂静。
“走了吗？”
韩泠不知道霍比为什么要逃走，根据现状也只能先这么想了，可是还不能放下警惕。
这个时候，他的耳边又传来了来自纳萨利克根据地的通讯：
“很抱歉打扰您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您，韩泠大人。”
“说吧。”
“召唤实验成功了，这次不是灵基相似的复仇魔女，真正的圣女复活了，打败Ruler的时候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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