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番外第九话 一缕希望

        “果然还是太弱了吗……”
韩泠眼睁睁地看着夜袭队的成员被残忍地斩杀，须之这个人渣却能享受胜利的乐趣，善良之人的羁绊被无情地摧毁，换作普通人早就冲过去给他一拳了，但韩泠的心里没有一丝蠢蠢欲动。
只要他们玷污了纳萨利克的土地，只要他们践踏了白林留下的遗物，这帮人就没有区别。韩泠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何况，这一次的敌人与以往的不同，韩泠掌握了他们的完整情报，每个人的底子都亲自调查清楚了，根本不需要任何戒备，所以也没有再发生“与空气斗智斗勇”的尴尬局面。既然他已经深知须之和夜袭队的实力，那么这场竞技的结果如何，也早在他的预料之内。
……
“呼呼呼，哈哈哈哈哈，还有谁想死，放马过来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须之完成了三杀，发出了让人火大的嘲讽。
弗欧已经非常想要冲过去劈死这个家伙了，幸亏桑从背后拉住他，弗欧才从愤怒中清醒过来。S级与SS级的冲撞是必死无疑的，弗欧要是意气用事，只会成为第四具尸体，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同伴的遗体，无尽业火在心窝里回转。
“坦普勒斯，J，查理厄特……该死的……可恶啊……！”
“怎么了？身为队长，你难道不该第一个冲过来报仇，不，送人头吗？哎呀呀，死三个队友了却还只能站在那边无能狂怒，真是有够失格的啊你这没用的菜鸡。”
“须之……你……”
“怎么？还打算忍下去吗？算了，也罢，随便你们，我现在的心情好多了，但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人哦，趁现在把你们藏起来的宝物交出来，我还能宽宏大量饶你们不死，就照你刚才说的，一起合作打败那边的冷面男也不是不行。”
“如果我会答应，那才叫有鬼了！”
“死要钱的家伙，那你们就排好队一个个走过来乖乖受死，我现在心情好得很，不用折磨你们，只要一剑就能送你们上西天。”
嘴上说要弗欧过来，但须之已经兴奋地自己冲过去了。
弗欧一手推开了身边的桑，打算用自己的银光大剑与须之正面抗衡。
砰！
须之的左手剑再次展开防御力场，挡住了弗欧的斩击，再用右手的怪异长剑戳向弗欧的胸口。
弗欧没有莽撞地迎击，而是选择后退躲避，再一剑向前追斩，须之则是再用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力场挡住了他的攻击。
“你右手上的剑，可以‘穿透’对吧？我看到了，查理厄特的盔甲就是被你的剑穿透过去，直接攻击内部的肉身，他才会被你给击倒。如果硬要攻破他的防御，没有大招之类的技能是做不到的，那么就只能是防御穿透在搞鬼。可恶啊……”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既然你知道了这些，那你就更应该了解，不该跟我作对。我的手上掌控着一个世界，你们这帮废物们也不是很特别的存在，反倒是任何世界都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在我的世界里你们也是普通人中的其中一批，那我当然能找出克制你们每个人的方法，也包括你在内！你难道能打败全方位克制你们的对手？笑话！”
“论克制，七人众那边有个人可比你厉害多了！在他的面前，你也不过是个只有嘴巴能多说点废话的废物而已！须之！”
“你这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混蛋！你这是找死！”
“忘了告诉你，能穿透防御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什么？”
玛洁珂从须之的背后出现，手上握着的不再是原配的双刃剑，而是一把中式剑——号称‘拆塔神器’的极高防御穿透装备，【青釭剑】！
弗欧故意近战就是为了压制须之的行动，表面上须之一直启动坚不可摧的防御力场，只要站在原地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实际上弗欧就是打算这样牵制他的行动，只要顺着须之的自信心，他就会将后背完全暴露给其他人，加上玛洁珂的偷袭能力，配合【青釭剑】可以轻易撕裂须之的防御壁。
“我们总会遇上物理防御高到吓人的怪物，所以带上一两件护甲穿透装备是很有必要的，你这种防御力早就见过无数次了，现在我们就撕开给你看！然后为他们报仇雪恨！”
玛洁珂挥出猛力一斩，对敌人后背造成高额伤害的打击招式——
【潜行伏击】！
再使出伤害最高的终结技——
【剔骨】！！！
哧————！
玛洁珂竭力使出威力最高的两个技能，终于将须之的身体切成了四块。
这是弗欧能想出的最后一招了，如果再失败，那只能执行撤退战术，从竞技场的空中逃走，不能允许再出现任何牺牲。
不过，让人绝望的是，被玛洁珂两招撕裂的那个东西——不过是须之的残影。
“这是……手上完全没有打击的感觉，但这两把剑的魔力是货真价实的，难道——须之本人根本不在这里！他只是在远处用幻术制造了假人，再用类似御剑术的远程控制能力操纵这两把剑，配合幻术一起演示出舞剑的动作吗？！”
就像是在回应玛洁珂，须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没错，我怎么可能轻易离开大优势的空中领域？可惜你们猜错了，并非幻术，我使用的是游戏系统总会出现的卡模型Bug，表面上我在你们面前，实际上我的真实位置还在原位，表现效果和幻术是一样的。话说回来，你们的团队配合实着让我佩服，如果我真要和你们七个人打，少不了皮外伤，我可不喜欢挂彩，何况被垃圾弄伤是作为生物的耻辱，我才不想冒这个风险……这还是我第一次夸奖比我垃圾的菜鸟呢。”
须之的翅膀终于到时限了，和ALO中的精灵族一样不能永远飞行，这一次不是幻术，是他本人落到地面。
在他碰到地面的时候，弗欧等人已经做好了随时后退的预备动作。
须之的视线一抬，身体极快地闪现过来。
按照计划，弗欧正式宣布逃亡的命令：
“我现在命令，所有人放弃这次战斗！用各自的魔术逃出这个地方！”
“哼，想逃？”
嗖！
这个速度看来，如果没人上前阻止，须之的速度完全可以超越至少一个人，弗欧这边至少有一个人会被杀掉。
弗欧一咬牙，举起大剑上前迎击，双方同时挥出一剑，一闪而过，划出两道平行的剑光。
不出所料，弗欧是倒下的那一方，腰上溅起了大片的鲜血。
不过并没有命中要害，如果须之不打算致他于死地，或许弗欧还能呆在这里逃过一劫。但那是不可能的，须之没理由放过他，再刺出一剑，这一次瞄准的就是弗欧的心脏。
剑芒近在眼前，弗欧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打算，悄悄闭上了眼睛，感叹这一生没能实现的遗憾，如果还有机会，他还想用自己的身体拼死阻拦几秒。
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剑。
“？！”
少女的鲜血落在弗欧的手边，桑的身体瘫倒在弗欧的怀中。
有几秒的时间，弗欧都说不出话，直到他的手掌被血色浸染，他才颤抖着发出声音：
“桑……为什么，桑你要……？”
“弗欧，你没事呀……”
“为什么要回来？！趁刚才随便用一个技能不就可以逃出去了吗？！”
“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如果你不在，我逃出去……又有什么意义……？”
“别说话，很痛对吧……”
“嗯……但如果是为了你，弗欧……我一点……都……不……痛……哦……”
桑的眼睛已经开始失焦，不知道她说不痛是在逞强还是已经失去了知觉，伤口上流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弗欧的身子，一定已经刺穿了心脏，现在桑是在用体内的残留魔力强行维持身体运作。
须之为了削弱弗欧他们的续航能力，这一次使用的是抑制治疗的剑，【治疗术】和恢复药水都不会起作用。弗欧在无数次冒险中遇到过很多次无法治疗的情况，这是连【清醒】都无法抹消的麻烦状态，如果在这个状态下受了致命伤，那么旁人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在死者临死之前为其减轻痛苦，任何治疗都无能为力，强行续命只是徒增悲伤和深知无力。
桑的眼皮渐渐垂下，发出了细如蚊蝇的声音：
“有点……想睡……了……”
“桑……”
“弗欧……你还在……吗？”
“我还在。好好睡吧，桑，晚安，记得……要做个好梦……”
“晚安……弗欧……”
“晚……安。”
弗欧本以为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朋友意外战死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这件事真的降临到身边的时候，是如此难以承受。他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允许眼泪留下来，这是作为队长，也是作为男友的职责，他不希望让任何人看到柔弱的一面。
哧！
须之不想再看这种恶心的亲热场面，一剑刺穿了弗欧的胸口，把剑拔出来之后，转过身去追莱韦尔和玛洁珂。但是没有听到物体倒下的声音，须之一回过头才发现弗欧还站在原地，按理来说弗欧应该也活不了几秒才对。
“身虽已死，形亦不倒，就算死也要站着死……什么鬼东西，你配吗？！嗯？！当你是男主角啊？！给老子乖乖躺在地上，你只配和垃圾一样躺在任人践踏的地板上！”
须之也不想在这些垃圾身上费劲，但他们站着死去的影子实在是让人看着不爽，由不得火大，须之随机召唤十把剑，朝弗欧的身上丢出去，准备把他的身体破坏得连人形都没有。
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魔力反应——
查理厄特硬撑着彻骨的伤痛，重新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身躯，朝须之的方向丢出一锤。
“从我们的队长大人身边滚开！！！！”
【制裁之锤】！
吟唱了技能，查理厄特不要命地冲过去。可能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生命不长远了，所以连盾牌都丢掉了，双手握着战锤，竭力地浴血奋战。
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也站起来了，那就是切换到【暗影形态】的J。他的定位从治疗牧师变成了暗影法师，治疗能力变成了自伤能力，辅助能力变成了杀伤能力，这本是他最不喜欢的战斗形态，其他人也从不勉强他用这个形态上战场，可是走到这一步，他也下定决心要使出全力了。
“哦，J！一起来拖住这个家伙！保护队长的遗体！给莱韦尔和玛洁珂争取时间！”
“我早就这么打算了，查理厄特。”
身负重伤的两人就像疯了似的，毫不节制地丢出技能攻击须之，而且两人之间的攻击配合是前所未有的默契。
须之很快就察觉到，在已经知道“自己必然死去”的这个关头，他们俩成功突破了自己原有的水平，爆发后的他们都突破了S级。
“不过，S级终究还是S级，说到底也是连SS级地板都碰不到的臭鱼烂虾！不要在我面前耍这些无谓的小手段！什么友谊什么羁绊，让人想吐！这些可笑的东西都给我去死啊！”
须之的手边调出一块系统数据面板，上面写满了游戏内容相关的一切数据，包括绝大部分不可调节的数据也变成了可调节状态。这就是他的最终能力，身为《ALO》游戏世界的至高王者，最强的能力才不只是随意使用游戏中的一切事物，而是可以控制短距离内的一切游戏数据，想当年这个能力连剧中男主角都能虐打，虽然不能凭空消除生命，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能力已经达到了“万能”的境界。
他动了动手指，把重力增加到原来的数倍。
查理厄特和J的动作都被迫中止，被巨大的重力束缚，跪在原地无法动弹。
“给我好好呆着，等我回来再干掉你们。”
须之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转身去追莱韦尔和玛洁珂。
嗖！
在即将跑上观众席的那一刻，莱韦尔察觉到来自后方的危险，果真有一柄锐利的剑刃飞射过来，他一手将玛洁珂推开，自己却付出了一只手的代价。
“莱韦尔？！！”
“快走！他追过来了！！”
莱韦尔依靠仅剩的那只手搓出了一团火焰，发动【潜能激发】，强化敏捷和魔力等级，一口气释放出一面火墙。同时吟唱【治疗术】将自己的断臂接回去，复原的手臂用来加强火墙防御。
但还是SS级的须之略胜一筹，其中混入的几支剑刃拥有切割魔力的力量，突破了莱韦尔的火墙，分别贯穿了莱韦尔的左锁骨、右腹部和左大腿。
“莱韦尔！快走啊！不要枉费了他们的心意！”
“玛洁珂……”
“……”
“抱歉，我要食言了，不能陪你去吃冰淇淋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说什——”
玛洁珂刚想把他拽走的时候，莱韦尔的脸贴过去了。
只是嘴唇上的轻轻触碰，莱韦尔就满意地把脸挪开。
“都到最后了我还做这种无礼的事情，对不起，请原谅我的私心吧，不，不原谅也无所谓，很快……就要永别了。”
“莱韦尔……”
“再见，玛洁珂，记得要用自己的方式，开心活下去哦。”
莱韦尔轻轻推开了还在发愣的玛洁珂，轻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他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然后回过头面向眼前的须之，吟唱技能——
【烧尽】！
莱韦尔的手中握着一块灵魂石，将远程技能在手掌上释放，一掌爆发出巨大的火焰破坏力，简直就是炎掌波。
他身为一个连S级都不到的弱者，敢于正面拦截SS级的绝对强者，犹如魔法骑士的伟大背影，玛洁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身影。
可是，莱韦尔的背影只存在了几秒的时间，火焰散去之后，他也倒下了。
在须之穿越火焰的时候，已经看不见玛洁珂的身影了。
……
座上的韩泠慢慢起身，比赛结果已经揭晓，按照规则，接下来就是韩泠出手的时间了。
“喂！虽然跑了一个，但我还是赢了，对吧？！”
“……”
“好了，那边叫韩……韩……叫韩什么的那个，给我滚下来一决胜负！然后把所有宝物全部交出来，出去以后乖乖当我的奴隶！”
“不用心急，我愿接受你的挑战。”
韩泠没有被这么低级的挑衅惹怒，只是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发动最低级的飞行魔术，韩泠轻盈地落在竞技场的正中央，面向他的挑战者——持有“精灵王·奥伯龙”之力的《ALO》世界之主，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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