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六话 两面危机

    “枪制队”根据地，不知名的某校园内。
    “他们三个怎么还没来？”
    世冰看了一下时间，距离约定集合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回来的只有他一个，其他三个人都还在路上。担心那三个人出了事，情绪上很焦躁。
    根据娅卡皓的情报，学姐还在前往段名义那边的路上，路程有点远。雨轩正在和一个新的敌人交战，暂时也不会回来。
    世冰只是个近战法师，超远程支援和现场情报获取都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只能先去做其他的工作，却又想不到能干什么。
    在Guild找到的机械装置已经在赶工研究，大约三成的机械已经摸清了用途和操作方法，经过修理和改装已经正式成为“枪制队”的机械兵器量产机。因为对机器的研究还处于初步阶段，所以现在主要生产的是简单的火药。
    世冰参与工作，调节了魔力和非魔力实物的混合比，制作效率达到了目前最高。还顺便开发了不少副产物——配合火药使用的弓弩、火铳等远程载具武器。和英雄自带的【宝具】相比，最多只有E+级的评价，理论上是可以有效使用的。
    “我果然只能当个文官。”
    当时世冰这样自嘲。
    当然，这就像群里很多大佬说的话，就像是反向嘲讽（例如：哎呀，这次十连抽怎么才九个SSR？卸载！），引来了不少同行工作人员的调侃，不过没有恶意，所以一本正经的世冰也难得地配合他们一起开玩笑。
    而且世冰没说错，能做到这些，主要还是依靠机械类能力的工作人员，世冰只是负责其他的理论和计算工作。可是对于在现实中对机器一窍不通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战绩了。一辈子没摸过机器，却能现场指挥将几台未知的生产器械改造成全新的机器，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伟业”了。
    在文类工作方面，世冰总是做得最好的，对整个“枪制队”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了雨轩和学姐。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在这个世界，“文（智）”和“武”哪个比较重要大家都清楚。“文（智）”，只有在团队里才需要的东西，世冰不过是恰好身在一个团队里顺便发挥自己的价值罢了。“武”，正是因为面对了强大的敌人才会需要用到“文（战略）”，不然直接用“武”无脑地碾压过去就行。
    对他来说，擅长文类工作，不过是个垫底的才能，利用价值低微，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到现在还没能抓住“召唤师猎人”，不，还是抓到过一次的只不过后来又跑了，还没有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现在又因为办事不利导致白林变成了替罪羊，这些失败就是证明。
    其他三个人还在战场上，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不是对她们仨的实力没信心，只是世冰真正担心的是在她们回来之前玉山宫什么麻烦的情况，单靠世冰解决不了。
    【世冰！快过来这边！有个Berserker已经攻过来了！】
    “什么？！这么快？！”
    仔细想想，负责冲锋的【蛮锤勇士】是【狂化】级别达到EX的高性能战士，速度上确实不容小视，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跑完三十五公里的路程，怎么可能啊？！
    “娅卡皓，他们那边有提供加速或位移Buff能力的人吗？”
    【这我不知道。但是那种速度上来看，很有可能是加了加速的Buff。】
    “那就采用远程集火攻击，命令所有人绝对不要近战！让Arther和Caster职阶的在最后排负责技能攻击，有远程技能的Assassin和Rider职阶的就游走行动、自由发挥，剩下的职阶就负责保护防线上比较脆弱的地方！火药制作的武器全部拿出来分配给剩下没有远程技能的人，组成环形的多层防线！”
    【那就这么办，先采用保命至上的战术。】
    “我很快就赶到，你们不用等我的指令，现在就开始攻击！虽然【蛮锤勇士】的机动性很强，远程武器很难对付，但只要用火力压制住他，等总队副队回来就行！”
    就算没有远程攻击的人只有一百人，人手一个E+级【（伪）宝具】，也能对他造成不小的压制效果。但是，【蛮锤勇士】克鲁格，设定上是个身经百战的维京战士，动漫中这种擅长近战的角色通常都不怕远程攻击的，想要压制他唯有先用近战。但是世冰不能让其他人冒这个险。
    根据上次战后段名义的说法——
    【哈？怎么来的是你？！老子叫的是雨轩不是你个四眼男！】
    【副队现在忙着给每个部门处理问题没时间过来，我不也是放下手上的工作替她来见你的吗？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还要回去。】
    【啧，烦啊……我之前告诉你们那四个家伙的真名不是吗？】
    【是。好了，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给老子回呃啊（伤口发痛）！有些奇怪的地方我终于想通了，关于那个拿锤子的胖子……就是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们。算了，和你说没意思，还是算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老子想说——下次再遇上那四个家伙，全部交给我一个人就够了！】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因为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所以世冰也很生气地回去了。段名义好像要表达什么，但是因为个人原因什么都没有透露，后来也没有再去找副队说这件事。
    全部交给他？他是把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肩上？
    都无所谓，这一次就由世冰来代替他对付【蛮锤勇士】，不管当时段名义有什么奇怪的发现都已经没有意义。
    既然对方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世冰又认为远程达不到理想效果，又不能让其他人去冒险，那只能由世冰这个队长以身作则、一人亲自去前排作战。
    然而，世冰这种只能算新手入门级别的近战格斗术根本不够看吧。反正是以拖延时间为目的，由世冰去近战单挑达成牵制效果，总比躲在后排发挥Caster的长处——扔火球要好得多，近战才是Caster【纳兹】的本职。其他人依旧负责远程的火力压制，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在三人回来之前一举战胜他。
    至于胜率，九成概率会输，一成概率会死。
    不是说笑，世冰真的没有信心。让一个Caster文官战胜一个无所畏惧的战斗狂，不可能吧。而且还不能忘记后面还有个更难对付的【岩石巨像】，绝对破坏力和绝对防御力，学姐都没有想出有用的攻略，必须在他到达之前解决剩下的五个人（一拳干飞了一个，还剩四个吧）。他一进来那就全完了，再完美的防守都毫无意义。
    【不，不是的！世冰！】
    “嗯？”
    【这次来的不是【蛮锤勇士】！是那个万能推土机【岩石巨像】啊！】
    “！”
    好吧，胜率需要改改。
    一成概率会输。
    九成概率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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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
    雨轩用附着魔力的双手，徒手挡住连续的攻击。
    为什么……
    青年则是露出疯狂的表情，用拙劣的格斗术和雨轩对抗。当然，要算上青年背上伸出的四条触手，这是四条比手脚还要灵活的战斗器官，他的手脚倒是成了格斗的辅助。
    他的魔力一直没有减弱？
    即使青年的格斗技水平不高，四条艳红色的触手的攻势还是相当凶猛的，雨轩附着在手上的魔力都被强行削下来。而且通过魔力的波动判断，青年身上的魔力一点都没减少。这非常奇怪，剧烈的战斗和吟唱技能理应都要消耗魔力，如果他是Berserker的话，那应该具有肉眼可见的魔力消耗速度。嗯，什么都能吃下去的能力，他还盯着雨轩的血肉，怎么看都是个吃人的Berserker！
    能削下魔力层，这四条触手也是魔力构成的？是【宝具】吗？
    雨轩灵活地来回闪避，一旦手上的魔力被削下一点，就要立即加上魔力补充。如果用没有魔力保护的人体直接和他对抗，只要受到一次攻击身体就会被撕裂的。而且对方似乎就是以撕裂对方（雨轩）为目的进行攻击，雨轩能从每一次的攻击中感觉到所谓的“杀气”。论气势雨轩比不过，可论格斗技雨轩是完全占据了上风。
    学姐那边好像也有情况，不能久留。对不起了，只能先把不知名的你丢在这里。
    雨轩对准青年的脸部一拳挥出，两条触手立即过来格挡。在剩下两条触手攻击之前，雨轩再输送魔力至右手上，一拳轰断两条触手，多余的外放魔力把青年轰飞出去。
    触手的表面非常粗糙，差点磨破一层皮，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趁这个机会，雨轩马上转身，朝返回的方向飞驰。
    青年的后背撞到树上，但对于身体极其结实的他而言，并不会造成多大损伤，就像撞在软垫上一样。当他抬起头的时候，雨轩已经跑远了。
    看见雨轩逃走了，他感到一些庆幸，但也感到一丝自责。但是他没有时间去抒情，失控的食欲又一次席卷上来。
    “不够……不够……”
    青年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所剩无几的理性依旧在对抗泛滥的欲望。努力克制自己，用左手扯住右臂，两只脚却控制不住地向雨轩的方向挪动。
    “我不想……杀人啊……”
    为了控制住自己，青年用力控制两条腿，咬紧牙关，努力地去想其他事情，可是现在脑子里都是饥饿导致的食欲，除了“吃”还是“吃”。
    明明成为了从者就不需要再进食了，结果被召唤出来的时候，食欲在第一时间就占据了大脑。随着极少的进食量，食欲被无限地放大，就算刚才已经把【化形战士】的刀吃下去，把其中蕴含的魔力全部吞食下去，食欲却丝毫未减。因为吃的不是“肉”吗？
    “赫子……收回去啊……”
    想要脱离战斗，就得先把猎杀器官收回去。可是，这些触手明明是长在他背上的器官，却已经不受他的控制，断掉的触手重新再生，变得完好如初。而且因为失控的食欲，触手的动作变得更加活跃，比青年本人更急于品尝其他人的血肉。
    “不够……不够……”
    好不容易回来的理智又一次被暴走的食欲压下去，青年的表情又一次变得扭曲、疯狂。左手松开，两条腿上的阻力也逐渐减小至零。可是现在雨轩已经跑远了，去追不是问题，可是打不过才是关键。
    如果，再补充一点，可能就能打得过了吧？
    这么想的时候，青年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气味，这是一种让他垂涎欲滴的气味。
    就是这个！
    美食的味道让青年会想起了成为从者之前的某些东西，令人怀念的味道。口水又忍不住流出来，顺着味道的来源，红黑相间的左眼转动着，最后——锁定在【化形战士】克雷斯身上。
    “呃……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克雷斯刚好在这时候醒了过来。可能是因为雨轩的技能眩晕效果太强了，作为善于感应敌人气息的Assassin还没发现旁边的青年，脑子运作很缓慢，思维变得很模糊，就像辛苦的上班族在星期一早晨刚睡醒的样子。
    “……我……输了吗？我……输了？”
    “……”
    “我竟然输给了……人类吗？”
    克雷斯从地上坐起来，看见依然焦黑的地面，没有被【刷新】，看天气没什么变化，也没有睡多久。
    站起来以后，感觉身体轻了不少，才发现少了两条手臂。因为是被法术伤害轰断的，不像物理伤害，受到物理打击后身体还能重组起来，法术伤害是直接破坏了身体的结构组成，可以当作是用于身体重组的“模板”被破坏了，需要时间去恢复。
    这么一样就没法战斗了啊。
    “快点回去，要是被Master发现可就……唔呃？！！”
    一条红色的东西从背后刺穿了克雷斯的身体，把他高高地举起来。
    克雷斯感觉到了强烈的疼痛，从伤口中流出了蓝色的血液，顺着触手往下流，还有一些滴落在青年的脸上。魔力构成的触手能削掉雨轩的魔力层，也能造成物理伤害形式的魔法伤害。
    “食物……”
    从气味来判断，不是青年讨厌的味道。从脸上抹了一点，放在舌头上品尝一下味道，虽然味道怪了一点，但是并不是不能食用的东西。
    久违的味道，富含魔力的非人血虽然味道很怪，但是作为补充、强化魔力的材（食）料（物）来说再好不过了。
    “哈哈……美味……”
    “你……这……是魔力做的……等等！你该不会是——【独眼】？！”
    咚！
    青年完全没有理会克雷斯，甩动触手，被挂在上面的克雷斯被狠狠地甩出去，撞断了几棵树才停下来，然后又被触手钉住两腿。就算是免疫物理伤害的史莱姆身体，也经受不起这样残忍的对待。
    为了方便进食，青年摘下了面具。闻到血腥味的时候，不仅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扭曲的笑容。
    等下再去追不成问题，反正饱餐一顿只要几分钟的时间。
    “喂！等一下啊！等一下！我们不都是Ruler这边的吗？！我们不都是为了杀光【人类】才存在的英雄吗？！”
    克雷斯还在拼命地嘶吼，但青年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什么都听不到。
    青年对垂涎已久的血肉张开了嘴，礼貌地说：
    “我开动了。”
    ……
    远在几公里外。
    雨轩虽然很想拯救那位失控的青年，可是跑了这么远才冷静地想了一下，雨轩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救他。除了像打败【化形战士】克雷斯那样把他打晕然后带回去，还能有什么方法？带回去以后又能怎么做？“交给其他人”这样一句话解决？
    有救人的心，却没有救人的方法。
    如果还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留在那边，说不定会拖慢整个队伍的步伐，依照学姐的命令快点赶回去才是首要目标。也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安全撤回，一直没有联系，没有类似【千里眼】侦察能力的雨轩也只能依靠这么一台机器来维持其他人的联系。
    娅卡皓也一直没有回应，难道那边也出了什么事吗？
    嘛，既然学姐都已经说了“情况有变”，还是等回去以后再去想这——
    嗖——！
    突然有一道红色的东西横扫过来，雨轩情急之下做出一个侧跃式动作越过去，但是没掌握好平衡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先落地的左臂摔得很痛。
    “什么东西？！呃啊？！”
    刚站起来又是迎面一击，雨轩马上做出闪避动作，结果身体撞到树上。好在拉开了距离，仅仅是腹部被轻划了一下，如果没来得及闪开，身体就被一分为二了。因为太过慌张，连环境都来不及确认。
    刺痛很快从被划破的地方传来，校服上迅速地被染上一块深红色，这种疼痛让雨轩差点又摔倒一次。好吧，这划伤也不是很轻，只是没有伤及要害而已。
    嗖！
    雨轩还没看清对方的正脸，有是接连不断、刀片般锋利的攻击。捂着受伤的腹部，雨轩忍痛做出一个接一个的闪避动作，偶尔还会受到一些小小的割伤，不过都可以无视。但雨轩觉得越来越不对劲，攻击的范围正在慢慢缩小，是打算做出一个“囚笼”再把雨轩切碎吗？
    “怎么能让你称心如意？！”
    雨轩也大概看清了对方的攻击套路，闪避变得越来越简单。雨轩试图预判到了接下来的两次攻击方向，在手上附加手套似的魔力层，探出双手从侧面进行打击，借助力度打击把对方的攻击轨道偏移，成功地破解了两道攻击。
    看起来有点像“以柔克刚”的防御套路，和注重爆发短打的八极拳有些出入。这是因为雨轩自己修改了拳法，因为尽可能地不要伤到对方，如果全部按照【远坂凛】自带的八极拳进行战斗，不知道还会出多少人命，一不小心就会轰穿别人的身体。
    力量上确实非常不足，就算有亚从者体制的力量补助，也没法发挥出这个拳法原有的一半威力。换句话说，【远坂凛】英雄的近战能力被雨轩主动封印了一半以上，然而依旧具有可怕的上等杀伤力。
    还没有一秒的时间间隙，对方就发动了新的攻击，接下来的第三、第四攻击也接连破解，第五、第六也不成问题。
    如果能腾出一只手，雨轩绝对要拿一颗宝石炸了这个家伙。
    “左下、右方三点钟。”
    “左上、右上。”
    “正面、右下四点钟。”
    “左下五点钟、上。”
    两人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进行了十余次来回，不，不一定是“两人”，出去雨轩，对方的人数不好说，雨轩已经可以认为对方总共有四件类似刀刃的武器，也许是一个四刀流，也许是两个二刀流，也许是四个一刀流。因为雨轩一直都专注于防御，加上对方一直躲在树丛后面进行中距离攻击，根本没法看清对方的长相。
    八极拳是短打拳法，攻击距离有些受限，雨轩都是在即将受到攻击的时候才能出手进行防御。如果分神，防御方面晚一点或有一点偏差都会导致身体被切断、贯穿，如果有一瞬间分神，很可能会被切成几段。
    “这个手感……”
    大概在第四秒的时候，雨轩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了。这个攻击距离，这个攻击方式，还有每次出拳击中对方的时候——那种粗糙的手感。几分钟前才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忘记呢？
    “我已经知道是你了，快点出来比较好哦！我觉得和平解决比这样拼个你死我活要好很多欸！”
    对方没有作出回应，继续打出两道攻击。
    “左上、右下。”
    雨轩已经完全看清了他的套路，但这次没有做出防御，而是做出一个大幅度的侧身闪避动作，巧妙地使两道攻击从眼前掠过、贴腿划过。
    然后雨轩探出一拳从侧面击断对方的“刀刃”，几乎在同时向后一跺脚，加上外放的魔力，震断了另一件“刀刃”，连同草坪地面轰出一个下陷的小坑。
    “正面、正面。”
    对方似乎打算背水一战，剩下的两道攻击都从正面攻过来，从两把“刀刃”化作了一道“长矛”。
    雨轩再度闪避，从侧面挥出一拳轰断整支“长矛”，矛头部位被轰飞出去，然后趁胜追击朝树丛的方向冲过去，在右拳上叠加三倍魔力。
    “抱歉，我这一拳下去会有点痛……哦。“
    没人。
    不，不对——
    有一块阴影从上方投射下来遮住了她。雨轩的头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抬起头向上看，雨轩不禁屏住了呼吸。
    ——四条触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加上随时准备攻击的四肢，青年犹如一直等待猎物落网的蜘蛛。他已经预料到了雨轩的行动，在雨轩冲过来的时候隐藏了气息，现在抓准了雨轩背后的空隙飞扑过来。
    才过了短短的几分钟啊！就能进步到这个地步？刚才和他的战斗来看，他的战斗能力完全是个入门级的新手啊！现在竟然有了预测对手行动加以反击的能力？！
    【召唤师技能?缴械】！
    青年用再生的触手再次发动攻击的时候，雨轩即使吟唱了技能。
    触手的尖端已经近在眼前，青年的身体却被一股力量控制住无法动弹。
    雨轩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马上变换姿势，在手上尽可能多地释放魔力，一步起身后不留余力地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然而青年的身体出乎意料的脆弱，雨轩这一拳就像是打在了豆腐上，因为青年的身体太过脆弱，不只是没有打中物体的触感，甚至还在他的胸口上开了一个洞！
    “咕……啊……”
    青年一大口血吐在雨轩的手上，背后的触手失去控制，就像失去了水分的鲜花，变得干瘦、枯萎，然后化作一团稀薄的雾气消失。
    “……咦？我……这……欸？！”
    雨轩慢了一拍才意识到自己给他打出了一击致命伤，比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要慌张失策。要不是青年连吐几次血淋到雨轩的手上，都差点忘记把手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来。
    “等、等我……不等下，我……我该怎么办……不对……等下……冷静冷静……要快点给你治疗……治疗……治疗……对了！治疗！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治疗！”
    给来历不明的将死敌人治疗，不知道愚蠢到了什么地步的疯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能想出这种事情的人在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相当的疯狂，但从雨轩的角度看来，青年的命比那些什么敌我关系重要得多。
    雨轩不愿，不，是不敢面对自己亲手造成的可怕贯穿伤，闭上眼睛吟唱技能。
    【召唤师技能?治疗——】
    咚——！
    雨轩什么都不知道，突然就被一股外来的力推了很远，后脑撞上树干。还不至于晕过去，但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剧烈疼痛从腹部传来，雨轩能感觉到不是之前的那个小划伤，是更可怕的什么东西。本能地睁开眼睛，低下头观察情况——
    艳红色的触手，刺穿了雨轩的身体，把她牢牢地钉在一棵树上。
    令人没想到的是，青年仿佛拥有不死之身一般，重新站起来还挺直了腰板，胸口上的洞相比刚才明显变小了一些。这是有多可怕的再生能力啊……而且生命力也不是普通英雄从者的级别。
    “呼……呼……”
    雨轩每一次喘气，伤口就会和粗糙的触手产生摩擦，内脏会被一点一点地撕裂，痛得雨轩暂时说不出话。伤口中流出的血把两条白嫩的腿染成了猩红色。相比以前战斗偶尔留下的骨裂骨折，这种伤还是第一次遇到，简直痛得要哭出来了。
    但作为一名副队，可不能随便就露出孱弱的样子。她咬紧了牙关，尽量不让自己狼狈地发出惨叫声。两只颤抖的手伸进口袋里面摸索，有宝石拿在手吟唱魔术技能，还有胜算。
    咚！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剧烈的疼痛，多余的事情都考虑不到，雨轩的动作太明显了，又有两支触手刺过来，把两只手腕也钉在树上，刚拿到手的两颗宝石从手中滑落，掉到手脚都够不着的草坪上。
    雨轩也终于忍受不了疼痛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相对地，青年发出了欣喜若狂的狂笑，宛如在饥荒中找到一块救命的面包。
    如果雨轩还能沉住气，是可以用脚跟一脚踢断这棵树的。但现在的她做不到，只能用粗糙的鞋底压在树皮上，保持身体不再下滑，不然伤口会被重力硬扯撕开的。无论怎么样，在濒死边缘还是就地保命要紧。
    “食物……能吃的……食物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年把面具摘下来，一闻到常人血肉气味，累积了六个月、用无味的魔力铁器压制的食欲终于爆发到了最高点。第一次向雨轩露出面具下的脸庞，结果被疯狂的食欲、蓝色的血渍完全扭曲了，但算不上丑陋，更多的是……藏在疯狂深处的可怜。
    当然，处于被威胁的一方，雨轩已经考虑不到这些了。有些痛恨自己的愚蠢，但这也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雨轩更担心眼前——
    ——青年的第四支触手，正瞄准雨轩的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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