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断剑之威

    “啊！”
    樊禹剩下的全部意识，都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然而那团混沌却根本不为所动，如同磨盘般轻轻旋转一圈后，彻底碾碎了他！
    寂静，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黑白二气组成的磨盘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樊禹的气息。
    仿佛连他存在过的痕迹，也在这一刻被完完全全地抹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后，樊家密室之内，樊禹身躯忽然一颤，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他喘息道：“我……我死了吗？”
    环顾四周一圈后，樊禹眼中的惊恐和迷茫才慢慢消散。
    周围的景象是如此真实，就连符纸上铭刻的纹路，都还没有完全干涸。
    仍然保持着先前的模样。
    “难道，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
    樊禹的心神已经有些恍惚。
    “不，不对……绝不是幻境，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幻境！”
    如果这真是幻境的话，那么这种程度的幻境，即使是他前世巅峰时期，也完全构建不出。
    刚才进入那片星空后，他身体和灵魂产生的每一丝感触，都真实到了一种令人骇然的地步。
    尤其是在最后，灵魂被反复撕裂，一步步跌入死亡的那种感触，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樊禹都依然感到深深的痛苦和恐惧。
    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全被冷汗打湿。
    樊禹喃喃自语道：“难道，那是祖龙逆鳞内部存在的真实维度？”
    话音未落，樊禹脸上突然浮现出惊喜之色。
    他蓦然浮现，自己原本孱弱至极的灵魂，竟在不知何时，悄然强大了一丝！
    虽然这一丝提升，对于凝神境的门槛来说，仍旧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但对樊禹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是因为那个混沌磨盘吗？”
    樊禹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左侧胸膛之上。
    从祖龙逆鳞传来的波动上，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再度回到那个空间中，经历一次先前的感受。
    再一次地被碾碎灵魂，化为虚无，体会死亡。
    一想到那无比真实的死亡，以及无法忍受的痛苦，樊禹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他的目光闪烁，内心正在进行一番天人交战。
    进，还是不进？
    时间悄然流逝。
    “不行，就算再经受一次那样的痛苦，我也要搞清楚，这祖龙逆鳞究竟有什么玄妙！”
    樊禹一咬牙，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灵魂力量，从识海中分离出来，刚一接触到祖龙逆鳞，便感到眼前一花，进入了那片神秘星空中。
    黑白二气，回旋缠绕，宛如混沌。
    这一次，尽管樊禹早就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但其中的痛苦与折磨，还是差点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
    甚至，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疼痛”这样一个词了。
    那种灵魂被撕裂，再寸寸揉碎，烟消云散的体验，就算是抽魂炼魄与其比起来，也显得微不足道。
    但更让樊禹难以承受的，是来自死亡的恐惧。
    意识湮灭前的那一瞬间，他所感受到的空虚、绝望、和害怕，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心神。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古往今来，很多扬言不怕死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体会过，这种死亡来临前的绝对虚无罢了。
    但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樊禹已经体会了两次。
    意识重新回到真实世界后，樊禹脸色苍白，瞳孔中依然残留着惊恐之色。
    足足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才终于恢复了过来，神色重新被兴奋和喜悦所取代。
    他发现，自己的灵魂力量，又壮大了一丝！
    樊禹激动道：“这混沌磨盘，居然真的能强化我的灵魂！”
    “再试一次！”
    樊禹目中光芒顷刻消失。
    一刹那过去，他身躯微颤，瞳孔内血丝密布。
    但这一次，他恢复的时间无疑要快了许多。
    很显然，在这样超越极限的磨练下，樊禹也终于有些适应了这种痛苦。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头上的汗水擦去后，仰天大笑起来。
    “真是刚一打瞌睡，就立马有人送上枕头了啊！我还正愁没办法提升灵魂强度，如今有了这混沌磨盘，岂不是……”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不过，这种折磨，真的是要人命啊……一次两次还好，若次数多了，恐怕整个人都要疯掉。”
    樊禹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
    被混沌磨盘连续三次碾碎灵魂后，他的灵魂强度，已经开始朝“凝神”之境逼近了一大截。
    速度之快，几乎赶得上别人数月的苦修，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但这种方法，他不光从来没见过，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知道了，灵魂在被破碎和重组之后，会变得更加凝结起来，就像武者通过锻炼撕裂肌肉一样，也会使得肉身更加强大。”
    他若有所思道：“只不过，灵魂这么玄妙的东西，这混沌磨盘居然能将其把控到这种地步，未免也太恐怖了。”
    心念一动后，樊禹的意识又涌了进去。
    然而这一次，当灵魂重新归位后，樊禹脸上的表情，比任何一次还要难看。
    因为相比起以往，他这次在混沌磨盘中挣扎的时间更久。
    甚至还故意放开了心神，让自己全心全意地沉浸在这个过程中。
    疯子的做法！
    但好处便是，这次增长的灵魂力量，几乎快要赶上之前的总和！
    樊禹已经不敢再尝试下去。
    他隐隐有种预感，自己的灵魂如今已到了某种极限的状态，若是再进入混沌磨盘中，很有可能被真的碾碎，再也无法复原。
    而且，他的意志力也几乎被完全透支，至少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承受那种折磨和恐惧。
    物极必反，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此时此刻，樊禹已经没有心情再画符了。
    在连续绘制两千多枚符篆，又在混沌磨盘中淬炼了几次后，他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这次就罢了，毕竟是为了解决家族的燃眉之急。不过以后要想长远发展的话，还是要在家族内多培养几名符师才行。”
    他大袖一挥，将密室内的东西全部收好后，换上一袭白衣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黄昏，樊家大宅中飘荡着阵阵饭菜的香味，不断有欢声笑语从四面传出。
    夕阳下，阳光照耀在身上，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
    樊禹的心也很温暖——这是家的感觉。
    派人将两千符篆，一半放到樊家坊市寄卖，一半送去雨家之后，樊禹看了看天色，悄无声息地朝门外走去。
    他突然笑了起来。
    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古树下，一道倩影站在夕阳之中，一双秋水剪瞳带着几分笑意，正眨也不眨地看着樊禹。
    她的影子修长，人也修长。
    正是雨洛。
    樊禹笑道：“真是稀客啊，没想到雨大小姐居然莅临寒舍，真是荣幸之至。”
    雨洛闻言，没好气地道：“荣幸？臭小子，也没见你来迎接我啊，本小姐可是一大早就来了，在你樊家足足等了你一整天。”
    她眨了眨眼睛，咬着嘴唇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把你答应我的那件事忘了？”
    樊禹闻言一怔，苦笑道：“没忘没忘，当然没忘！只不过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这不刚一忙完，就准备去雨家找你吗。”
    “哼，这还差不多。”
    雨洛抿嘴笑了笑，突然脸色一正，道：“不过，我今天来，却不是为了此事。”
    樊禹道：“哦？能让雨大小姐亲自跑一趟的事情，那肯定也不是一件小事。”
    雨洛道：“这次，是我爹嘱咐下来的，让我把这把剑，亲自交到你的手里。”
    听到这话，樊禹忽然发现，雨洛手中拿着一把古怪的剑。
    他的眼睛一亮。
    之所以说这剑古怪，并不是因为它长得古怪，而是因为它本该绝对没有理由，被雨元如此郑重地对待。
    也绝对没有理由，需要让雨洛亲自送过来。
    这是一柄断剑。
    剑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光泽，无数道纹路纵横交错，看起来年代已经十分久远。
    虽然隐约可以推测出，这断剑尚未损坏之前，应该是一件品质不俗的源兵。
    但如今从剑尖处断掉三分后，显然已经灵性尽失。
    无论怎么看，这都只是一件其貌不扬的废品。
    但雨元自然不可能让雨洛送一件废品来。
    樊禹已经来了兴趣。
    他知道，越是古怪的事情，往往越是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玄机。
    他目光灼灼道：“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历？”
    雨洛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爹也不知道。”
    樊禹显然没料到是这个回答。
    他愣了愣，无语道：“你们不知道？”
    然而雨洛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脸色大变。
    雨洛道：“这把剑十分神秘，就连我爹也的确不知道它的来历，但他却知道，这剑乃是樊心伯父视为性命的宝物！”
    樊禹激动道：“你说什么？这是我爹留下的遗物？”
    雨洛点了点头，巨细无遗道：“不错，这本是樊伯父贴身携带的东西。但听我爹说，他当初在出事之前，曾来过雨家一趟，将这断剑亲手交给了他，并嘱咐他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将这断剑转交给你。”
    樊禹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在他的记忆中，樊心从来不曾配剑，擅用的源兵也是一把人阶上品的长枪，又何时有过这样一把来历不明的怪剑？
    心下想时，樊禹已从雨洛手中接过了剑。
    在握住剑柄的一瞬间，樊禹整个人如遭雷击，身躯轰然一震！
    他几乎已经快要窒息。
    “神器……这竟是一件神器？”樊禹双手发抖，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见到他这幅表情，雨洛满脸疑惑之色，却是没有出声打断他。
    樊禹已经完全注意不到雨洛的表情，他的全部注意力，此刻都放在了这把断剑身上。
    他轻轻一划，古钝的剑锋便割开了手指，鲜血沿着剑锋涌出后，却并没有跌落，而是缓缓渗透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樊禹眼角抽搐。
    他呼吸沉重，“没想到，在这下界原始天中，居然还能遇到一件无主的神器剑胚。”
    “虽然只是一柄残剑，不过……”喜欢九天至尊符师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九天至尊符师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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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