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幸亏呀幸亏

    “你！站住！”
    身穿斗牛服、腰佩东厂百户牙牌的宝儿正准备打马通过城门时，却被负责巡查城门的锦衣卫总旗拦了下来。别看锦衣卫的总旗官比宝儿还还低上两及，但今夕不同往日，京城中的锦衣卫们在万喻楼统领东厂之后，终于“农奴翻身把歌唱”。
    现如今，他们不仅在瞬息间就改变了被东厂压制了快20年的局面，死死地将万喻楼的东厂压在身下！原本锦衣卫被压制的有多恨，如今的处境就有多遭。甚至已经糟糕到锦衣卫敢脱裤子骑在东厂的脸上拉屎了！
    所以，当巡查城门的锦衣卫总旗看见身为百户的宝儿以后，从前的恭敬与前辈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嚣张和跋扈。
    “叫你呢，没听见吗！”
    总旗官再喊一声，并派手下拦住了宝儿的去路，宝儿这才明白人家是在叫自己呢。宝儿笑微微的问道：“这位锦衣兄弟有何贵干，为何要拦住本官的去路？”
    “你特么一个阉人和谁俩称兄道弟的？老子叫你停下，你特么当老子在放屁？”
    说着，这个总旗还拿刀鞘拍了拍宝儿座下的马头，疼得马儿打了几声鼻响。旗总的手下则一把攥住马匹的缰绳，还嚷嚷着：“懂不懂点儿规矩，还不赶紧下马跟咱们大人交代交代，这阵子去哪了，干嘛去了？”
    “哦？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百户向你们的总旗官交代任务咯？”
    “你废特么什么话，叫你下来就下来！”
    这个锦衣卫大概是把宝儿当成了万喻楼上台之后新上位的废物百户，打算把他从马上拉下来出出丑。可这个锦衣卫怎么可能拉得动宝儿，哪怕宝儿只有120多斤的体重，但也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能奈何得了的。所以宝儿就像屁股焊在马背上了似的，任锦衣校尉如何使劲儿，宝儿都纹丝未动。
    最后，还是宝儿主动从马上跳了下来，才化解了锦衣校尉的尴尬。但这段时间京城的锦衣卫貌似飘得有些过火，竟然将宝儿主动的退让脑补成了东厂百户也不敢在锦衣卫面前造次。
    另外，几个锦衣卫也注意到了宝儿挂在马屁股左右的两个锦盒。他们不是外行，清楚这种大小的锦盒一般都是用来装人头的。于是几个人竟然动起了歪心思，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朝廷要犯或江洋大盗的脑袋，还想将其据为己有然后再拿着脑袋去领赏钱。所以说，几个锦衣卫此时已经动了明抢的“功劳”的念头了。
    总旗一点都没客气，直接命人把箱子摘了下来放到自己的面前，他拿着刀鞘不停地拍打着锦盒，问宝儿：“箱子装的是什么？”
    宝儿当然知道这几个人的心思，也清楚这个总旗自恃三流的武力水平准备一口吃下自己，所以也笑着答道：“都是同行，你们应该懂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特么废什么话，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于是，总旗又问了一遍：“里面装的是什么？”
    “死人头，用生石灰和水银做了防腐。”
    “还做过防腐？”旗总听到这话不禁眼前一亮，还追问宝儿：“这么说，两颗人头很值钱？”
    “不不不，你误会了！”宝儿赶忙“诚惶诚恐”的解释说：“这两颗人头其实并不值钱，但是取了他们两个脑袋的我，很值钱！”
    “哦，你有多值钱？”
    “大概值钱到会让你们锦衣卫的指挥使万大人悬赏十万两来买老娘的人头罢！”
    旗总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出来，还问：“就你？也配值十万两？凭什么？”
    “啪！啪！”
    宝儿掀开两个锦盒的盖子，指着里面的两颗脑袋。
    “就凭这俩死人头，一个叫万顺，一个叫万通！”
    ……
    今天的南城热闹极了，大家都听说在不到晌午的时候，一个锦衣卫的总旗官在南城门前面被人给活劈了！据说那劈人的汉子身高足有6尺，手里拎着一把和他差不多高的盘龙大刀。因为不忿于锦衣卫明抢其财物，于是举刀便将其从头顶一分为二。听路过城门的人说，那旗总的脑袋都被大刀给砍碎了！
    “你这话不对，那总旗官究竟是被人一刀砍成了两段，还是被砍碎了呀？”
    “这我哪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让开！”
    这群正围在巷子口，化身为谣言传播者的闲汉们听到背后有人跟他们叫嚣，想他们几个也是在四九城里数得上号的人物，怎么可能被人如此呵斥？可等几人回头刚想开始自己的表演时，满身市井气息浓郁的嚣张劲儿就顿时烟消云散了。
    废话，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穿着官靴和太监打扮的人叫嚣呀。几个人立即识相的让开了去路，宝儿则牵着马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自顾自的走进了巷子当中。
    那个锦衣卫的总旗的确是宝儿砍的，因为当他听到宝儿报出两个死人头的名号后，立马掏出摇人儿的哨子就往嘴里塞。宝儿又不想过早的惊动京城里的锦衣卫，他只好拔出村雨，在城门周围所有人都没看清的时候，一刀环扫同时斩了旗总和另两个锦衣卫。
    等宝儿骑上马走出老远之后，三个人的脑袋才从脖子上掉了下去。也正因为如此，死在城门旁的三个锦衣卫才会被老百姓们传得玄乎其玄，就差天兵天将直接下界斩杀三人了。
    宝儿在城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不过衣服却始终都是一身斗牛服。等他转够了抵达刘健的府邸时，都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了。
    与上次不同，这次宝儿没翻墙进人家，而是选择以敲门的方式，从侧门进的刘健家。又被堵了饭口的刘健看到宝儿到来时，倒是没有了上次的不悦，反而亲自搬来凳子，又命下人取来了一副碗筷。宝儿将两个锦盒交给了刘家的下人，又去井边提了一桶水清洗了双手和脸面，这才坐到人家的饭桌前。
    《论语·想当》中记载，孔子曾教导弟子“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桌子上的刘健一家，再加上一个宝儿都十分守规矩的只字未谈。等晚餐用过之后，刘健才带着儿子刘东与宝儿前往了书房。
    “老夫得到消息，万亨的两个弟弟都死在了曲阜孔庙外？”
    宝儿则摇摇头，说：“没有，万顺死在了他家的别院里，万通则死在了曲阜南城门下。”
    “都是阁下所为？”
    “嗯！”宝儿点头道：“都是老娘干的。”
    “为何以如此暴烈之方式？”
    “朝廷只知道人死了，却不知道人因为什么而死？”
    刘健摇了摇头。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话说老娘那一日正在家中吃艾窝窝……”
    然后，宝儿便把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周围的所有事情粗略的跟刘健说了一遍。
    “你是说，万家兄弟原本打算利用阁下去污蔑太子行为不端？事情败露之后，万通甚至不惜发兵攻打曲阜孔庙？”
    宝儿连连点头道：“差不多吧，具体细节过于肮脏，老娘就不讲太细了……”
    “这万家……真特么疯了！这与谋反有何区别？”
    “当然有，干掉了太子不就不算谋反了嘛！”
    “哎，幸亏呀幸亏……”刘健长叹一声，说道：“幸亏万家的白痴阴差阳错的将阁下当成了女子给强掳过去，否则太子定会被天下读书人所唾弃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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