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生者的世界？亡者的世界？

    “要想天天都能喝到朗姆酒，必须拿东西交换，我想我们之间可以建立起自由、公平的贸易关系。以后每年的夏天，我都会派载满货物的船来北地和你们进行交易，你们则必须保证我们的船和人在你们领地上的安全。”
    说道正事，阿忒克酒醒了不少，连忙摇头表示：“只有部族先知，才能订下契约，我会回禀先知，说明你们的善意。”
    康德同意了阿忒克的请求，放他回去，临走前还送了他几瓶朗姆酒做礼物，让他带回去。
    和海象人建立贸易的事，康德并不担心，如果和海象人谈不拢，真正损失的是海象人。康德完全可以去找牦牛人试试，而且从阿忒克的口中知道，海象人和牦牛人关系并不友好，康德贸易船上也不会只有朗姆酒，武器同样是希望岛的一大特色产品。
    海象人比康德想象中的要聪明，他们很看重双方的这次交流，不但同意了相互交易的要求，甚至提出了进一步和康德建立同盟关系的请求。主要条款就是，双方任何一方受到敌人攻击，另一方有义务给予盟友支援。
    从海象人提出的这个条件，康德明白了，善良不等于愚蠢，海象人的这个条件甚至说是相当的狡猾。海象人的实力，康德已经有所了解，这是一个人口不多，实力不强，生产力低下的原始社会文明。他们领地周围安全隐患不断，经常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如果康德同意了这一条款，无疑等于是被绑上了海象人的战车，以后恐怕会麻烦不断。而康德这边，实在想象不出，如果有什么敌人是自己对付不了的，海象人又能给自己提供什么样的帮助。
    所以这一条款对于康德一方来说，就显得非常不公平了。
    不过为了北地的贸易点，为了北地的特产，康德还是同意了对方结盟的请求，但却加上了一条：对于盟友的支援不是无条件的，对方必须给予等价值的补偿。
    双方对于盟约的事终于谈妥，海象人非常看重这次盟约，他们的先知邀请康德登上了他们居住地的大岛，举行结盟仪式。
    康德一行来到海象人的村庄，他们的生活果然相当的原始，手中拿着骨质的武器，用巨兽的骨头撑起毛皮当做房屋，抵御寒风。
    康德也终于见到了那位海象人的先知。
    先知是海象人对施法者的尊称，虽然不了解海象人的施法体系，但施法者的那种灵魂特质是不会错的。
    精神从海象人先知的身上拂过，海象人先知根根细毛竖起。
    康德笑了笑，对方的精神力强度连法斯琪都不如。
    海象人先知吞咽了一下喉咙说道：“盟约需要请先祖之灵见证才能生效。”
    “可以。”康德无所谓，正好见识一下海象人是如何召唤先祖之灵的。
    海象人先知燃起火堆，周围围满了参加仪式的海象人。低沉的吟唱如轻烟般袅袅升起，没有歌词却含义深远，与各种声响潺潺汇流：击鼓声、摇鼓声、骨器敲击声，仿佛激荡的暗流，潜伏在无言的呼唤中。
    伴随着深沉浑厚的仪式古歌，身体扭动着蕴含能量的节奏，看不见的规则在这片小小的空间形成。
    在康德精神视界里，一只大的海象人灵魂出现在半空中，周围还有众多围观的灵魂，主要是一些海灵。它们一个个沉浸在参加仪式的海象人散发的情绪中，吸收着他们散发出来的精神波动。
    看到这里，康德明白了所谓仪式到底是什么意思。海象人先知通过仪式，凝聚海象人部落的人心和信念，来供奉先祖之魂和这些海灵。
    至于这些‘灵’的存在形式，康德并不陌生，巨魔神灵显然就是这类灵中强大的代表。
    区别恐怕就是海象人的先祖之魂更加弱小，不具备神性，消化胃口不好，只能接受纯粹的精神信仰供奉，无法吸收灵魂。所以海象人才没有走上像巨魔一样的血祭道路。
    艾泽拉斯，人们都相信万物有灵，越是强大的生物死后，灵魂越不容易消亡，甚至可以通过获取信仰，来维持死后灵魂不至于沉沦。
    看着聚集而来的众多海灵，还有头顶那个海象人先祖之魂，康德总感觉这些灵的存在，让这个世界看起来不那么和谐。
    康德皱着眉头思索。
    这个世界毫无疑问是属于活者的生灵的世界，各种规则也是为了适应生灵而不是亡灵而存在。但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生灵死后，灵魂居然没有归属，只能困守在生前的躯壳中一直沉沦，直到经历千百年时间的消磨，才会逐渐崩溃解脱。
    这明显有问题！
    且不说接受血祭，已经获罪于天的巨魔神灵，看看周围这些参加仪式的众多海灵，它们的数量已经快比参加仪式的海象人数量还多了。那么整个北地，又有多少这样的‘灵’！整个艾泽拉斯，又有多少困守在自己躯体内不得解脱的灵魂！
    这个问题不用想就知道，日积月累，这个世界亡者灵魂的数量，肯定已经远远超过生者的数量。
    那么这个世界到底是活人的世界还是死者的世界！
    康德被自己的发现吓了一跳，也终于明白他所感觉的不和谐到底是什么了。
    ?“我明白魔法界为什么要禁止研究通灵术了，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它违背人们的伦理道德那么简单了，更有可能是因为——恐惧。如果有人研究通灵术而引爆了一直潜藏在这个世界之下的灵魂海洋，那对于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康德的精神随自己的情绪而变化，当他发现周围这些灵对于世界是个隐患的时候，立刻便从自己的精神波动中表现了出来。
    对于精神已经能干涉现实的八环大师，情绪中对这些灵的恶意，伤害那是实实在在的。正在参加这个仪式的众多灵魂，突然感觉到对面那个人类身上，散发出了阵阵毁天灭地的波动，吓得它们来不及继续吸收信仰，眨眼间跑了九成，只剩下那个海象人的先祖之魂和几个强大的灵还坚持在这里。
    好在康德的这种情绪波动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因为他转瞬间就已经明白，这些灵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虽然是个隐患，但问题根源却不在它们身上，它们同样是无辜的。这是这个世界的问题，是世界规则的缺失，是世界没有安排好亡者的去除，让它们在这个活人的世界挣扎求生。
    如果事情按照这个情形继续推导下去，那么这个世界的生灵和亡者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冲突，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不论这种冲突以何种形势爆发，都只能说是’天灾’而非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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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