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故人

    结合张明对鹿和嘉的反应，鹿诗诗大胆猜测：
    “那位故人与我姑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张律师知道吗？”
    她时刻关注着张明的反应，只要张明有一丝情绪波动，她也不会错过。
    张明迟迟没有开口，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动容没能逃过鹿诗诗的双眼。
    鹿诗诗通过他的反应，组织着语言：
    “姑姑很爱他，差点为了他反叛鹿家。”
    此言一出，原本还反应不明显的张明，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鹿和嘉的关系似的，猛地提出质疑。
    “你胡说！”
    张明双目瞪圆，完全不相信鹿诗诗的说辞。
    他明明不信，明明强硬反驳，可眼底的波动又代表什么？
    鹿诗诗安了心，她知道自己抓住了张明的漏洞。他和鹿和嘉的确是有关联的。
    通过张明的一系列反应，鹿诗诗可以确定他是喜欢鹿和嘉的。可喜欢鹿和嘉的人那么多，鹿诗诗无法确定他是哪个。
    她对鹿和嘉的感情生活并不了解，唯一知道的一个还是几十年前的旧债。
    等等，旧债……
    鹿诗诗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波动，她用这层手法看破了张行的伪装，她可不希望张明利用这层手法看破她的伪装。
    冷静，冷静……
    几个呼吸间，鹿诗诗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张明，问得坦然：
    “既然知道我是胡说，张律师怎么慌了神？”
    鹿诗诗点出张明的漏洞，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看得人牙根痒痒。
    张明被她看得恼羞成怒，毫不客气叱责：
    “别在这疑神疑鬼的，我不信你知道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
    鹿诗诗原本是不知道当年的事，但架不住张明告诉了她。
    她原本一无所知，甚至都找不到方向，可张明一句“当年”，让鹿诗诗有了许多灵感。
    鹿和嘉年轻的时候追求者趋之若鹜，可同鹿和嘉能提一句“当年”的，只有那一个人。
    鹿诗诗有些恍惚，眼前的张明其貌不扬，虽说胖胖的，憨憨的，让人生不出厌恶情绪，可他也绝没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
    如果他是那个人，姑姑的眼光未免令人捉急。
    饶是鹿诗诗再不肯相信，除去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哪怕再不可思议，也成为了真相。
    所以，张明真的就是那个人？
    鹿诗诗和深呼了一口气，用轻松的语气告诉张明：
    “我当然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当年的事又不是只有张明一个人经历，无论是鹿和嘉还是江母都知道当年的事。
    鹿诗诗好整以暇地看着张明，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让鹿和嘉喜欢的痕迹。
    可除了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鹿诗诗找不到能让鹿和嘉喜欢的点。
    或许，鹿和嘉的审美与众不同？
    鹿诗诗一边盯着张明，一边说着有关于那个人的故事：
    “听说那个人改头换面，拥有了全新的身份。当时我还在想，他全新的身份是什么，直到见到了你，张律师。”
    鹿诗诗深呼一口气，道出了被深埋已久的名字：
    “或者，苏湛。”
    从以前到现在，从她得知苏湛这个人到见到了张明，鹿诗诗都从未把张明和苏湛联系到一起。
    哪怕张明出现的那么诡异，哪怕S这个代号是“苏”字的汉语拼音首字母，她也没有想到这层。
    直到，张明对鹿和嘉那不同寻常的态度，直到鹿诗诗确定了他就是鹿和嘉的“当年”。她才大胆求证，大胆……将眼前的张明与时光记忆中的苏湛混为一谈。
    “哈，哈哈哈！”
    张明好像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他大笑不止，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哪里有那么可笑？
    鹿诗诗静静地等待着他归于平静。
    等张明笑够了，他才认真看向鹿诗诗。本该留有笑意的眼眸中冰冰凉凉，前一刻笑，后一刻冷，如果不是鹿诗诗亲眼看见了大笑不止的张明，单凭他此刻的模样怕是不会相信他居然上一刻还在笑着。
    张明陡然变化的气势让鹿诗诗跟着心惊，如果之前的张明是憨态可掬的形象，那么此刻的张明则是锋芒毕露。
    鹿诗诗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改变，如果他第一次见到的张明就是眼前的这副气势，她绝不会再见他第二面。
    拥有这样气势的人不容小觑，比起去查证S先生的身份，鹿诗诗先要保全自己。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张明，之前那个憨态可掬的形象才是他的伪装。
    张明既然敢在鹿诗诗面前展露出全新的一面，他也就不惧被鹿诗诗发现端倪。
    他的唇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一种睥睨天下的错觉。
    “不愧是鹿氏的继承人，这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亏你也能想得出来。”
    他并没有承认自己就是苏湛，可那饶有兴致的态度和忽然暴涨的情绪无一不表露出于鹿和嘉的关联颇深。
    鹿诗诗不以为意，心中腹诽：
    这有什么，想不想得出来的，只要结果正确就好。
    别看张明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那微微蜷起的小手指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
    张明虽然不肯承认自己就是苏湛，可他句句话不离鹿和嘉。
    明明鹿和嘉的身份那么保密，明明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不该知道那么许多，可他就是当着鹿诗诗的面大大方方承认：
    “你姑姑如果有你一半聪明，当年……”
    他欲言又止，说一半留一半的话语意味深长。
    鹿诗诗冲他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在张明的意味深长中道出鹿和嘉的近况。
    “姑姑……疯了。”
    她没有提及鹿和嘉的伪装，反正这些年在鹿家人眼中鹿和嘉就是疯了，她过的生活也完全是疯子的生活。
    没道理，不该忍受的苦都忍受完了，还要对外宣传自己过得很好。
    一旦提及了鹿和嘉，张明眼中的疼惜措不及防。
    明明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却在“鹿和嘉”这个人身上跌了一次又一次的跟头。
    鹿诗诗将他的反应记在心上，无论张明承不承认，鹿诗诗都认定了他就是苏湛。
    “怎么会……”张明激动不已，他压根无法相信鹿和嘉会疯。哪怕之前鹿诗诗有意无意透露出了一些讯息，张明从不认为那是事实。
    可眼下的话鹿诗诗说得掷地有声，无论张明肯不肯相信鹿和嘉的状态都是一个疯了的女人。
    一个疯了的女人……
    有些事是不经琢磨的，张明想到了自己调查到的一些事，有些原本想不明白的地方，因为鹿和嘉的疯了而变得通畅。
    或许，他不该不面对现实，鹿和嘉是真的疯了。
    鹿诗诗同样告诉他原因：
    “因为姑姑得知了苏湛的死讯。”
    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就因为苏湛死了，而变得想要逃避现实。
    因为现实中没有苏湛，鹿和嘉才从幻境中寻找苏湛的影子。天长日久，人可不就越来越疯？
    “毕竟，他可是姑姑最爱的男人。”
    鹿诗诗勾勒着唇畔，似是不经意的提及。
    她当着张明的面，说苏湛是鹿和嘉最爱的女人，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诡异。
    张明才不信她的鬼话，直接挑明：
    “小姑娘，年纪不大，谎话不少。”
    他这么全无根据的判断，一点儿也不像一名讲究证据的律师。
    “你觉得姑姑喜欢苏湛是谎话？”
    鹿诗诗盯上了张明，勾起的唇畔有恃无恐：
    “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鹿诗诗赌上了瘾，她真觉得能用一个赌解决的事，总比说干了嘴要好。
    张明明显割舍不下旧情，而鹿和嘉那边也同样难以割舍。既然他们两个郎情妾意，她就做个现成的顺水人情有何不可？
    “赌？”张明对这件事不甚明了，鹿诗诗忙说：
    “就赌……姑姑能不能一眼认出你。”
    她这个赌约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别看时间短，但她想得周到。
    “如果我猜测不差，你的形象和以前有很大差别。别说几十年没见过的人，就算是亲人也认不出来。”
    张明改头换面之后回到江城，如果他是苏湛，就代表了他对自己的伪装极有信心。
    他那么有信心的伪装，若是被鹿和嘉一眼看破，不是很奇妙的一件事吗？
    “姑姑若是能一眼认出你，不正代表是真爱吗？”
    鹿诗诗竭力让张明认同自己的观点，如果张明再年轻二十岁，说不定也就认了。可他在经历了人生的起起伏伏之后，再看现状，他根本不会认同。
    “真爱？呵……”
    张明笑得嘲讽，他越看鹿诗诗越觉得有意思。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后，又一个鹿家女人和他提及真爱。
    真爱？
    真是荒唐！
    “真爱不是通过一件事得出的结论，我早就过了寻找真爱的年纪。”
    张明难得解释了一句。
    不是他对鹿诗诗提及的“真爱”感兴趣，而是他非常厌恶所谓的真爱。
    二十多年前，鹿和嘉用“真爱”将他捆绑。二十多年后，鹿诗诗还妄图用“真爱”让他就范吗？
    不可能，再也不可能！
    面对一个看不透自己内心的张明，鹿诗诗直言：
    “那你为什么要回到江城？”喜欢撩起小哥哥的白大褂请大家收藏：(663d.com)撩起小哥哥的白大褂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