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粉粉的选择

    卞轻洛忍不住想，她是有多吓人哦。
    昆布解释说“这里的孩子很少见到外人，不过他们大多都很天真淳朴。”
    卞轻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小孩子嘛，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好奇的。
    昆布带游客经验丰富，知道卞轻洛比较关注什么，直接带着她去串门子去了。
    两人去的第一户人家，是一对中年人的家，看来没有子女。
    满头非洲脏脏辫的女主人穿的十分清凉，接近于裸奔，这让卞轻洛十分不好意思，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女主人倒是没有不自在，很热情地邀请两人去她家做客，并打开木门让卞轻洛钻进了起居用的茅草房。
    据昆布小声地说：“部落人对客人的最高待遇就是邀请客人去自己家里做客。”
    茅草房的地上生着柴火，浓浓的烟，一时让人睁不开眼睛。
    一只面盆搁在柴火堆上，女主人比划着手，用绝对难以听懂的当地土语告诉卞轻洛：这是用于做饭做菜和烧水的。
    卞轻洛理解，这个面盆是她们家所有生活的维系。
    这个家庭没有铁锅。
    屋子里真的啥都没有，不过用于坐的床榻前，也放着一组茶杯茶壶，估计从使用开始一直没有洗过，茶杯上已经结起了厚厚的棕色茶垢。
    这一点同酋长家倒是同步的。
    女主人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咖啡，浓浓的咖啡香与柴火烟味融合在一起，让卞轻洛体味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原始与现代的打架————对于大多数亚洲人来说，咖啡是一种高雅的现代时尚，但是在非洲，却是自古而然的饮品，就如华国中的。
    虽然卞轻洛对于女主人递给我的杯子充满了强烈的抵抗，但是禁不住咖啡浓香的诱惑和主人的真诚，端起来喝了一口，还真香，属于那一种醇厚的浓香。
    非洲被称为“世界咖啡的发源地”，卞轻洛相信，这一杯咖啡是世界最纯正的咖啡，因为原始部落民们代代相传的烘培泡制方法，相信没有改变。
    从女主人家离开时，卞轻洛为了感谢主人家的招待，解下腕上一根嵌碎钻的细链，塞到她手里说：“这个送给您未来的孩子，希望他健康快乐。”
    说完，拉着昆布飞似地跑了，留下老板娘站在店前瞠目结舌。
    昆布带着她又串了几家门，卞轻洛发现，在这个原始部落中，孩子明显比成年人多。当她们经过时，总是会有不少的孩子成群结队地追着两人后面看。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奔跑的速度之快，让她多少明白了短跑运动员为何大多来自非洲的原因。
    一个女孩在她来到部落最外围时，她并没有和小男孩们一起拿着树枝在比划着玩耍，而是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卞轻洛。
    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年纪，有着一双很大的眼睛，卷曲的短发，圆乎乎的脸，眉目稚气可爱。
    虽然衣服有好几天没洗的感觉，但是那一种神情，好叫人喜欢。
    卞轻洛走过去，跟她摆摆手，她转身就跑了。
    她跑进了篱笆的院子。
    卞轻洛跟了进去，发现她藏在母亲的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望著院子外，似乎知道卞轻洛会去她的家。
    女孩母亲个子很高，大概三十岁左右，挺了一个大肚子。
    而在圆筒型茅草房的门口，还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啃着手指，一双又大又白的眼睛带着一些恐惧。
    卞轻洛相信，她可能是第一个走进她们家的外国人。
    因为有昆布陪同，女主人笑眯眯地看着卞轻洛，跟她说话，但是卞轻洛依然一句话也没有听懂。
    这户人家应该属于比较富裕的一家，因为她们把两个圆筒型的茅草房拆除了一个，改建成了小平房，这样，家里有了比较大的空间，可以容得下一家五口人的生活。
    女主人没有招呼两人落座，因为小平房里没有地方可以坐，只有一张搭起来的木板床，女主人比划着告诉她，这是她和丈夫睡觉的地方。
    然而卞轻洛四周寻找孩子们睡觉的地方，居然没有找到，然后她就明白了，孩子们睡在泥土地上。
    看着那个长得瘦小，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机灵可爱的小女孩。卞轻洛有点揪心，这么小的孩子睡觉的时候，地上有没有铺一点东西，譬如软垫或者一块塑料布？
    小女孩愣愣地打量卞轻洛，眼里含了好奇，疑惑，和一丝畏惧。
    “你好。”
    卞轻洛对她展颜一笑。
    她赶紧垂下眼睛，僵手僵脚地走过来。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问她。
    她抬头看卞轻洛一眼，又低头看地面，小声地回答：“姆妈，我叫姆妈。”
    这个小家伙竟然会说英语。
    卞轻洛从口袋里掏出卞轻洋塞给她的一包巧克力，走过去，轻轻蹲在她身前：“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愿意陪我说会儿话吗？”
    小姆妈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有些羞涩地笑：“我愿意。”
    “姆妈，你几岁了？”
    “我都满八岁了。”姆妈一脸的骄傲。
    卞轻洛一惊，有些辛酸地看着她。她已经八岁了吗？可矮小得只像五岁的孩子。
    她在这丛林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姆妈也看着我，但目光却是专注地落在卞轻洛手里那包巧克力上。
    我觉得有些异样了起来：“姆妈你吃饭了吗？”
    “我吃了。”她回答，可目光仍没有移开。
    “你都吃了些什么？”
    “芭蕉杆。”
    在来非洲之前，卞轻洛从来不知道这东西也能吃：“除了芭蕉杆呢？”
    “没了，大家都吃芭蕉杆。有时候还会吃不饱，因为部落的芭蕉杆也不多。”她天真的眸子看着卞轻洛。
    “姆妈，你吃过巧克力吗？”
    孩子瘦瘦的小脸顿时发出兴奋向往的光采：“我吃过，我吃过两次呢！都是爸爸从外面回来带回来的。味道好香啊！比芭蕉杆好吃多啦。可是爸爸带回来的次数太少了，一年也碰不到一次呢。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去巧克力多的地方，换好多巧克力给爸爸妈妈，还有小弟弟吃。”
    卞轻洛鼻子有些发酸，把手里的那包巧克力送到姆妈面前：“这个是巧克力，你要不要尝尝？味道很好的。”
    姆妈的眼睛都快掉进巧克力包里了，她用力舔舔嘴唇，但又抬头犹豫地看着她：“要用兽皮换吗？我们家没有兽皮。”
    卞轻洛摸摸她的头：“不用，这是我来你家做客给你的礼物，你可以拿去和你的姐姐弟弟分。”
    她终于安下心来，伸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卞轻洛手里的巧克力，撕开包装袋，拿出一块，放到唇边咬了一口。“好香啊！比我爸爸带回来的还好吃！”
    她的小嘴使劲嚼着，一块巧克力瞬间没了踪影。
    吃完，她还在恋恋不舍地舔着手指：“你每天都可以吃这个吗？”他的小脸上满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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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姆妈和她妈妈的话里得知她的妈妈竟然生过七个孩子了，只活了三个，她是第五个，第八个正在肚子里了。
    卞轻洛为这里的女人惊人的繁衍能力咋舌。
    虽然生的多，但是这边的孩子的死忙率也特别高的。
    以前没有盖平房的时候，晚上十来度那样，他们一家人就裹一条兽皮，睡在土地上面，生一团小火，一家人就蜷缩着就可以睡，完全不会想到多弄点动物皮来做衣服，或是被褥，他们宁可冻死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按照他们苏里人说的是他们是在锻炼一个人的品质，选择优胜劣汰，如果撑不下去，那就不要活了，他们就是要让强者生存，弱者死亡，部落的规矩就是这样，孩子生下来，能活下来就活，不能活下来就是不活，没有人会怜悯你，用他们的话就是：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
    所以他们在大自然中的生存能力是相当的强的。
    这也是这里成年人很少的原因，活下来的都是身体素质够强的。
    从姆妈家里出来，卞轻洛有些疑惑，这里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现代社会的痕迹，比如姆妈家里，几个孩子和女主人穿的衣服都是在外面买的短裤和布匹，虽然是最普通最便宜的那种。
    可见他们也是需要花钱的。
    部落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什么？
    卞轻洛问出了她的疑问，还有一点就是这个部落里姆妈家里和其他人家似乎都不一样。
    昆布默了一默，才开始介绍这里的贸易模式。
    原来，这里的人根本不管什么保护动物不保护动物，对他们来说，只有猎物。
    他们狩猎，然后将珍贵的毛皮卖给外面的商人。
    土著人跟外面做生意一向秉承着以物易物的原则，用这些东西换取布匹食盐这样的物资······
    “当然，这是完全不对等的交易，真不知道那些年他们亏了多少。我父亲从里面看到了利益，慢慢的做向导的同时他也出面替部落里的人出面交易。尽管我父亲每次给他们更多的东西，可这中间的差价算下来还是暴利。
    到了这时候，我父亲才相信以前经常听外面的人说的，这里遍地是黄金说的是真的。慢慢的，我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钱也越来越多，但随之而来的危险也接踵而至。能为了什么，不就是我父亲触碰了别人的奶酪吗？
    一次交易的时候，对方动手了，不光要强抢，还要我父亲的命。”
    说着，昆布顿了顿，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一块两寸长的刀疤，给卞轻洛看。
    “这个，就是那次留下的。我跟我父亲都差点死了，是我一个好朋友救了我。他和你来自同一个国家，也是华国人，他叫陆综······一位非常值得信赖的朋友，陆综说他十几岁被一个菲律宾的远房表叔带到了香江，可他那表叔股票全被套牢了，百万富翁转眼就成了穷光蛋。听说非洲有钻石，狂热的找钻石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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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踏上这片土地，那点买了房子买了车子花了路费之后剩下的钱全被抢了。他不肯罢休死扒拉着对方不放，被那些人一枪给打死了。
    剩下陆综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那些年把陆综留下来了，平时打杂，以欺负他为乐，但他还是活了下来。直到我和我父亲被砍了，可是陆综没看着我们死，他为了帮我挡第二刀，左手整个被削掉的。
    为了不被看似扔进臭水沟，我们三个临死一搏……最后我父亲死了，我和陆综活了，我们两躲进了丛林，用从土著人那里学来的微薄的土方子把伤给治好了。
    伤疤狰狞，是因为缝伤口的针是土著居民用的鱼骨针……伤口差不多长住我能动以后，我带着陆综回了我的家乡，……陆综救了我，是我们家最忠实的朋友，但是他是个没身份的人。
    陆综说他的名字是他祖父取的，就希望他能当个真正的大老板，光宗耀祖，所以他的梦想就是发大财，然后风风光光回华国，陆综说这是他们家乡的风俗。
    ······我用帮人做向导的钱从当地政府手里帮陆综买了相关的合法证件，······原本陆综拿到身份证件就准备回华国了，但是在临走前的最后一天，陆综收到了消息，有人在这片从来里发现了宝藏，无数金子和钻石的宝藏，······我还记得当时陆综回来同我说起这个消息时，他脸上的狂热和激动，原来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他想再搏一搏，找到宝藏，带着黄金钻石风风光光回家乡······当我得知他的同伴是那两个人后，我劝过陆综，那两个人不值得信任······可是，陆综没有听信我的忠告。”
    说到这里，昆布这个魁梧苍色的小伙子竟然红了眼圈，语气里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后来，果然昆布进了丛林，就再也没有回来！而我······答应帮着他回家乡，可能，也许，只能是一个永远无法兑现的承诺。”
    卞轻洛听的入情，叹息不已，一直到她回到酋长的豪宅，还在叹息，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外表魁梧性格疏阔的小伙子，竟然也有这么一段感动人心的经历。
    等等，被砍了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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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