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生活日常并不浪漫

        进入人群里，被裹挟着移动，随波逐流，身边没人说话一样，却又似乎每个人都在说话，吵吵闹闹听不个真切，小店铺、路边地摊交易火热，见缝插针，围上去驻足观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感觉什么都不多，就是人躲，想透透气，抬头看看天空，却更加压抑。
现在时间是正下午，天空阴沉压抑，那是一种黑色石油在天空中流动的感觉，天空的情况，随着时间流逝，不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比百来天前，5星15日轨道袭击刚刚发生的时候更糟糕了。
掀上轨道高度的土层、尘埃，几轮黑雨、黑雪，以及随之发生的全球血雾气象结束后，随着空气对流尘埃终于上升铺满了对流层，而且尘埃、物屑等各种渣滓总质量，不但没有减少，还随着之后全球自然灾害的补充。
地震、火山，沉寂了千万年的地表活跃了起来，不断有各种物质被喷射到对流层，人为地、灾害地造成的全球森林大火，污染着大气内部。
白莫邪这边精密监测到，温室气体浓度增长了28474%倍，还在不断上升中，而更糟糕的是，检测到了致命放射性尘埃，空气中、水中全部都是。
156年前以核弹互射为开端的全球世界大战，放射性物质经过156年的衰落，已经减弱到了安全宜居住程度，现在双方在5星15日之后，又把秘密制造的核武器全射了精光……白莫邪这边使用大数据模型已经模拟出，今后二十年时间里，全球将会有15亿不同程度的畸形儿出生，情况会比156年还要严重。
原因无他，当年核弹都是炸的核工业、军工城市，以及铀矿矿区，就算是偏远无人地区，双方三防工兵，百万军民都前往进行了有效的处置。污染区建立高墙，核心重放射区建立封闭、半封闭防辐射混凝土罩，核污染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没有进一步扩散，进入大气循环、水循环的机会。
然而如今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虽然双方还是举国体制，能集中力量办大事，但是应对自然灾害已经消耗光所有人的精力，当代人都处于大自然的蹂躏之下，自身难保，已经没人顾不上子孙后代，人力物力全用在城市抢险救灾上，结果这次的核攻击，虽然两边加起来，依然是还就156年前的数量，只那么十几发，但由于没有了善后紧急处理，危害就被扩大了——
这次护送核弹，打的就都是人口密集城市，凯联抹掉了姆瓦萨亚，那旁约这边自然不会客气，直接就报复性无差别针对平民的核攻击。
旁约根据之前特工、间谍们收集回来的情报，选择最容易突破，能带来伤害最大的人口密集城市进行攻击……大型城市并不是一颗核弹头就能抹平的，多颗命中，冲天而起的蘑菇云，人类城市为反射性尘埃提供了充足的物质支持，而上下水道系统，为长江大河湖泊被污染提供了充足了渠道。
凯联这边的核打击目标，则依然跟156年前一样，分析收集到的情报，设定可能的导弹井、机动公里、地下核要塞，冲着军事、战略目标去的。
因此总体上，凯歌荻亚大陆核污染更严重，但现在已经随着地震海啸快速扩散至全球。
只能庆幸拜媞塔星球比地球大上一倍，总计量都那么多，星球更多，那么就算是稀释了，虽然平摊到每个人头上，大家都得倒霉。利用模拟太阳核聚变粒子运动的技术，大数据模拟了拜媞塔全人类，如今两百多亿个体，今后二十年的生活状况，得到的结论，除了畸形儿外，全人类白血病风险上升31.2%……
妮芙琪拿着一只香喷喷热乎乎炸卷饼，本来胃口十足的模样，但现在突然下不去嘴了：“坏心眼夫君……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恐怖的事情，这叫人家怎么下得去嘴嘛！”
白莫邪咽下口中食物，把啃了一半的菜卷在妮芙琪面前晃了晃：“日子还是要过的，他们都在吃着，我们还怕什么？宇宙的辐射剂量是地面25到200倍，拜媞塔大气内的辐射剂量，只有大气外的1/120——我们是什么人来着？”
妮芙琪歪歪脖子：“银河系人？外星人？”
白莫邪弯腰，咬了妮芙琪手上的卷饼一口：“宇宙适应型人类。”
“哦，喔，噢——”
“辐射危害主要在破坏基因结构，造成不可逆灾难性的体内蛋白合成错误，所谓‘宇宙适应型新人类’，主要就是强化了基因分子间化学键强度，不会在宇宙射线下随便暴露一下就切开断裂掉了。”
“所以……直接吃下去也没事？”妮芙琪盯着手上被啃了一口的饼卷，左看右看。
“辐射穿透人体的，肚子里面还是外面没区别……只不过吃下去的话，就是抱着辐射源一直照着，肚子外面的话，还可以想办法穿三防服挡一挡——对于普通人来说。”
“明白了，夫君都吃了，那我也吃！”妮芙琪抱着大无畏精神，开始啃饼子。
“其实比起核危害，更致命的是生物病毒大范围杀伤性武器……旁约攻击平民后，凯联也打生物导弹了，双方核生化互丢了一阵子，然后就和谈了。”
“……这饼子里有细菌病毒？”
“没有。”
“那没事了。”
“化学武器持续性差，生物武器放把火整片整片大地的烧也就没事了，所以双方之前都没怎么使用生化武器——太好防备了，现在更是自然大火不断……病毒细菌也是生物，灾难难存活，没宿主环境，它们也活不成。”
“这个我知道，看了夫君发的艾米莉亚平原战报，喷火武器，清理病毒挺方便的，但还是没有我们通天塔世界方便，只用施展‘净化术’，不管什么病就都好了！可惜净化不了黑荒……”
“这个说起来就想吐槽，治疗术到底什么原理哦，管你是感染了病毒还是刀伤、发烧，都能治好，真不愧是魔法啊。”
“应该辐射病，也算是种‘中毒’效果，应该也能‘净化’掉吧……对了，那、那之前说，凯联人住回辐射区，已经安全，辐射指标安全了的地区没问题了吧？”
“是被逼回刚刚被核弹击中，撤离出来的城市……就算被高空拦截成功，空爆毁伤较低，但对地面也是‘脏弹’的效果，才一百来天而已，回去的人，至少30%会3个月内因为辐射病死去……主要还是哈泰貅、貔泰蒙……”
“怪物们被核弹吵醒啦？”
“嘁，核弹算个波波球，它们硅基根本不怕辐射不说，只有核弹中心才能打死它们，核爆核心一片，高温融化，但核爆最大的杀伤力，冲击波对它们无效，你之前也看到了，打的炮弹都是穿甲炮弹，高爆弹、温压弹、云爆弹之类的，反正是利用高温啊、冲击波来大范围杀伤人员的弹种，全部无效。”
“哦，地震对吧！它们都在地下吃饭着，一地震，不得不都爬出来了是吧。”
“没错，就跟蚂蚁、蟑螂、蜘蛛、老鼠什么的一样，洪水地震了就往高处跑……它们毕竟也只是一种生物，对抗不了板块运动的——我的海底基地就能对抗，哼哼，高级金属，放进太阳核心里也压不坏。”
“噢——凯歌荻亚大陆到处冒XP群落就是这个原因吧，被吓得都从内海钻出来了，想想怪可怜的……”
“确实，被人类当兵器制造出来，宿命就是破坏……怎么样，普通市民的日常食物如何？”
“诶？这不是小吃零食吗？”
“这光景，那还有做小吃的闲工夫哦……我们吃的这种荞麦，可以在山脉，高维度高海拔，少水低温地区种植，口感方面自然不行……大米能成为主食，口感最重要，后来的营养学研究，也说明了大米的优势，而麦子之类的，主要是面粉等等各种料理方式的发明。”
妮芙琪小口小口吃着用报纸抱着的卷饼：“感觉还行啊，是料理方式吗，嚼嚼嚼，脆菜叶子跟鸡蛋……”
“面饼说厚不厚，说薄也不薄，面坯是有其它添加的……之后给你尝尝‘煎饼果子’，又是另外一种味道。”
“手上油油的……”
“所以说啊，比起担心辐射什么的，用来装食物的报纸，这才是最直接的卫生问题啊。”
“诶？这……包装纸不对？”
“这是废弃回收的报纸，这边物资短缺，‘报纸’知道的吧？类似你们那儿的冒险者杂志期刊……没好用的一次**皿，就只能用这种回收报纸来盛了。”
“哇！我真扫描到了指纹……呕——嗯，咳咳，夫君吃的下啊？你的洁癖呢！”
“我可是三好学生，不浪费粮食是必须的，肉眼看不见就行，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要不要尝尝那边炉子里浆糊菜？”
妮芙琪直接用手抓饼子，把报纸丢掉了，闻言朝白莫邪说的方向看去：“不不不！不要！他、他们都用同一只碗吃耶！咦……上一个人对嘴喝的碗……”
“有洗啦。”
“不不不！脚边桶里刷子涮一下？！那竹刷都包浆了！我、我好歹是个公主耶！还有那桶、那桶……我们踩得一脚泥巴，都溅到裤腿上了，那水桶就放在泥巴上哎！”
“这有什么办法，小巷子就这条件……刚刚炸饼子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大反应啊。”
“那好歹是一个店子啊，一个人在店里面做，我们隔着柜台买，看起来还行……说好的洁癖呢？”
“入乡随俗，看情况，时间跟习惯都要‘随适性’的嘛。”
这就是白莫邪厉害的地方，学霸之所以是学霸，把所有题型都做过，别人是猜题目，他是直接一张大网打过去，把所有题目都收入囊中，就根本没有猜的必要了——这只是表面的第一层，厉害就厉害在，不局限在现有题型之中，他能根据具体情况举一反三，自行拓展题型，这可就厉害了，因为最后考试的题目，至少高考题目，是绝对不会有做过的原题。
除了死读书、死做题，任何情况都能应对，也是能成为学霸的关键。
所以他的“洁癖”是看情况的，如果条件不允许，他就选择性放弃洁癖以适应环境，因此才能在难民营、集体宿舍里生活下去而不露馅。
妮芙琪这边反而不干了：“不嘛不嘛！我突然有洁癖了！不吃这里的东西了吧！”
“……那要不这样，我们用自己的餐具装回去，用悬浮车的料理机消毒重新清洁后再吃？”
“唔咕……不是在逗妮芙琪吗？”
“那算了，不会欺负人的。”
“那，我看夫君吃……妮芙琪就只尝一口。”
“也行，主要是体会生活，我还要给白玲玲做教材……对食材的处理方式，都是一个文明漫长积累演化而来的。”
白莫邪说着就掏出一只凹凸不平的铁皮饭盒，正是那只难民营时期使用过的有故事的饭盒，现在掏出来，看来他是有备而来的……在路边摊买熟食的人，并非全都就地食用，有用自带器皿打回去吃的。
这个时代买外卖还必须要自带打包盒的意思。
一裤腿泥，白莫邪带着妮芙琪走到了城市里的一处景区里休息……当然，景区是后世天下太平之后才会有的概念，现在对于本体来说，只是一处有一片荒废烂石基的臭水池塘。
之前据说是一处宫殿庭院的水景部分，但现在宫殿已经不见，周围是一圈公寓楼，池塘周围一圈方圆5000平方米的面积，由于是沼泽土质，无法打地基建楼所以得以保留。
多年来附近居民都在这里洗衣服，各种化学磷类洗衣用品，杀伤了池塘里的鱼类，50年前就变成了臭水池子，居民们避之不及，这片荒地就变成了乱丢垃圾的堆积场。
30年前环境危害实在太大，主要是发生了一起生化病毒事件，是凯联特工在多处垃圾点，污水沟，投放了类似霍乱的病毒，变成了瘟疫发源地，随着到处乱跑的小孩、小动物、小虫子传播扩散，造成了一次累计10多万市民死亡的生化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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