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驱赶

    她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当初就该好好与顾柒柒，维护好关系，多疼疼顾柒柒的四个孩子。
    看着懂事乖巧，模样又白皙软糯的徐绵绵，顾老太太觉得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要不曾外祖母给你重新买一支好的发簪。”
    “不用了！”徐绵绵娇憨笑着摇头，嗓音甜甜而软糯：“曾外祖母，我的发簪够用，我阿娘都有给我买呢，您不需为我花银子，眼下打战，需节省一些才好。”
    闻言，顾老太太不禁在心底感慨，顾柒柒教出的女儿，就是比顾心瑶教出的还要好。
    此时，她也有些能悟到，为何这么多年徐瑾坤身边就只有顾柒柒一人。
    有时候女子需靠手段，让夫君的心留在自己身上，但女子自身教养以及聪慧，也是很重要的。
    现在的顾柒柒，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教导儿女方面，都是一等一的好。
    甚至连韩丽娘都比不上顾柒柒。
    “祖母，今日打搅许久，您该好好歇息，我与小娇娇先回去，过后我们再来探望您。”
    听她这话，顿时顾老太太也觉得有些倦意，便颔首，让她们先回去。
    钱妈妈与另外一名丫鬟扶着顾老太太回室内，顾老太太不禁叹了口气，与钱妈妈道：“眼下的顾家，就真的只能靠柒姐儿了，其他人都是靠不住。”
    钱妈妈知晓顾老太太，因为顾心柔出轨一事之后，心备受打击，人也在瞬息间老了不少，身子也不如从前那般硬朗了。
    她不由安慰顾老太太：“三姑娘若是好好与三姑爷过日子，不再闹腾了，那也算是帮了咱们顾家。”
    “是啊！”可惜顾心瑶就是不听话，一直不停闹腾。“如今我不想再搭理她，她想怎么过那便怎么过吧！”
    钱妈妈知道她是对顾心瑶失望透顶了。
    不自觉在心底也叹息。
    ……
    顾柒柒与徐绵绵回到未出嫁时闺房。
    徐绵绵已迫不及待地问她：“阿娘，今日我表现如何？我可不会辜负嬷嬷以及你的教导。”
    闻言，顾柒柒莞尔一笑：“表现不错，知道在老太太给谭依依上眼药了。”
    徐绵绵眉梢间带着傲娇，得意洋洋地道：“谁让她之前算计我呢，我这是还回去罢了，再说了，我可没有像她那般随时要人性命，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不过她也是娇养惯了，受不得委屈，才会当着在外曾祖母的面哭闹。”
    而她只需要表现得大气，落落大方，那即可让谭依依被斥责了。
    “再过几日，咱们便回去了。”
    “为什么呀？”徐绵绵水汪汪的眼眸不解眨着：“三姨母和依依表姐要留下来，咱们就这么走了，还会让三姨母以为咱们怕了她们呢！”
    顾柒柒目光和笑容都非常温柔，看着她，手指忍不住往她小鼻梁上一刮，语气宠溺：“你啊！无非就是想看老太太如何嫌弃她们，你也可以趁机看好戏。”
    “阿娘！”徐绵绵抱着她手臂撒娇：“难道你不想看吗？”
    “想看，怎么会不想看呢？只是看久了，也觉得没意思。”她与顾心瑶之间，早已经是个天渊之别了。
    以她官人的能力，谭锡元是不可能追得上。
    顾心瑶永远都只能仰视她的份。
    而她呢，也不屑与顾心瑶这种人计较。
    当然，若是顾心瑶敢有什么坏心思，那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就好比如谭锡元与薛晓曼来往一事。
    顾心兰是精明算计着，但也得要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才成。
    “可我才刚刚有点兴致，阿娘你不要坏了我的兴致嘛！”
    “行！”顾柒柒无奈笑道：“阿娘等你不想玩了，咱们再回去。”
    其实在顾家也不错，吃喝什么的，都是又顾家出银子。
    当然，她也是有出一小部分。
    ……
    湘怡院
    顾心瑶发了一通火之后，气呼呼的坐下，非要在娘家住到顾柒柒走之后，她才会走。
    她总觉得，她要是不这样，就亏了，倒是让顾柒柒赚了。
    韩丽娘无奈之下，只能老实与她说了顾家眼下的情况。
    顾心瑶惊呼：“不过就是赊了一点粮食，顾柒柒还有脸管咱们家要银子？哼，她也不想想，顾家养了她这么多年，花的银子都不止这些，阿娘你就这么怼回去。”
    韩丽娘想起这一段时日，顾柒柒以及她的四个孩子，都是顾家，开支都是由顾家所出，她便觉得心脏收缩——发疼。
    当天顾心瑶带着女儿谭依依住下。
    晚膳之时，主位坐着顾老太太、左侧位是顾士丰，右侧位韩丽娘。
    顾柒柒带着孩子们，坐着顾士丰下边。
    顾心瑶带着女儿，坐在韩丽娘这边。
    顾老太太心里头念及的都是徐绵绵，便嘱咐顾柒柒多给徐绵绵夹菜，笑容可掬跟徐绵绵道：“要是还想着吃其他的，你与曾外祖母说，我让下人去给你做。”
    徐绵绵再次表现乖巧，委婉拒绝，还道：“能有这么多丰盛的菜肴，已足够了，太多吃不完，会浪费的。”
    顾老太太听了之后，又再次觉得徐绵绵懂事，顺着就对顾士丰夸起了徐绵绵的好。
    顾士丰虽是闲职，可也不怎么在家，一旦在家时，偶尔也能看到徐绵绵懂事的一面，如今又听顾老太太说起徐绵绵的好，他自然也是笑容儒雅，颔首同意顾老太太的话。
    这一幕落入顾心瑶眼中，当即就红了眼，遏制不住性子，嘀咕起来，“好什么呀！都是装的。平日里又不见她来家里，与你们这般相处，如今她爹爹去打战了，又因为家里赊了她阿娘铺子的一些粮食，才跑到顾家长住，无非就是不想亏本呗！”
    虽是嘀咕，可声音却让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徐绵绵在瞬息间红了眼，委屈巴巴的眼神，眼眶里都是泪水在流转，迟迟未落下。
    就是看见她这个样子，顾老太太当即心疼她，不悦喝斥顾心瑶：“你一个长辈，与一个小辈斤斤计较，你太不懂事了。”
    顾士丰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失望。
    顾老太太继而又哄着徐绵绵，让她别搭理顾心瑶，继续用膳。
    忽然徐绵绵扑在顾柒柒怀里，放声大哭，“阿娘，呜呜，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顾柒柒顺势哄着她：“乖，明日咱们就回去，好吗？”
    “呜呜呜……”
    顾老太太一听，当即焦急了。
    这好不容易与顾柒柒、以及她四个孩子，培养出一点感情，现在回徐家去，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绵绵你别搭理你三姨母，曾外祖母喜欢你，你就再留一段时日，可好？”
    说着，她朝钱妈妈使了个眼色。
    钱妈妈上前，给顾柒柒递上了帕子，让她为徐绵绵抹净眼泪。
    顾柒柒接了，只拿在手心，她又一边耐心哄着徐绵绵。
    徐绵绵仍然是哭声不止。
    顾柒柒只好与顾老太太道：“祖母，我先带绵绵回去。”
    “好，你去吧！回头我再厨房做几个小菜，送过去。”
    “谢谢祖母。”
    顾柒柒抱起还在哭的徐绵绵，起身离去。
    徐晟霖他们三兄弟，也不多逗留，也提出要离去。
    一下子热闹的晚膳，变得格外萧条冷清。
    顾老太太恼怒了，砸了面前的陶瓷碗，瞪着顾心瑶：“你一回来就闹得这个家不得安宁，顾家是欠了你的吗？”
    顾心瑶心底窜起一股怒气，她很想对着顾老太太宣泄，就是忌讳顾士丰还在，她只好忍了。
    顾老太太对钱妈妈伸了手：“我也不吃了。”
    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顾士丰放下碗筷，面色阴沉，不悦瞪着顾心瑶。
    在他心里，最喜欢的女儿就是顾心柔，如今因为顾心柔做出令家族蒙羞之事，他彻底放弃了顾心柔，而又因为顾柒柒，他可以重回原来的位置上。
    顾柒柒可算得上是他此时，喜爱的女儿。
    而对于顾心瑶，他是从头到尾都是不怎么喜欢，但因为顾心瑶三番四次顶撞老太太，以及大闹谭家，令顾家声誉受损。
    他对顾心瑶已到了厌恶至极的地步。
    他毫不留情地驱赶顾心瑶，滚出顾家。
    “凭什么？”向来被韩丽娘娇纵的顾心瑶，当然是受不了这个，于是与顾士丰顶嘴：“我也是顾家的女儿，我为何就不能回娘家了？”
    韩丽娘心生胆怯，扯了扯顾心瑶的袖子：“你太无礼了，赶紧向你爹爹道歉。”
    “爹爹心里现在只有顾柒柒，没有我的存在，看我哪都是不喜欢。”顾心瑶继续委屈说道：“当初嫁给谭锡元，又不是我非要嫁的，是爹爹觉得他不错，如今他都娶了平妻，不愿靠咱们顾家，我委屈，我生气，我大闹，难道就只有我一个人有错吗？”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我错了？”顾士丰怒极，冷笑反问她。
    顾心瑶咬了唇，继而：“爹爹也是有责任的，是爹爹看人不准。”
    若是看人准确的话，谭锡元就不会有野心，另高攀薛家了。
    顾士丰自嘲笑了笑，“是啊，我是看人不准，才会让你阿娘惯了你这么多年，从今日起，顾家你也别回了，你爱待哪儿就待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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