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后会有期

    海族的贸易之事商定，蓝仙儿赶紧起身，挽住林天打算一起离开。
    “那就告辞了。”林天笑着与上官月姐弟拱手。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东海市吗？”
    上官月妩媚地眨了眨眼，似娇似嗔，撩得林天心头一颤。
    今天的上官月显然也是精心打扮过。
    紧身长裙，勾勒出妖娆诱人的曲线，通体大红，又尽显典雅大方；其三千青丝随意披散，红唇饱满，媚眼如丝，举止投足之间尽是妩媚诱惑，恨不能一夜风雨，一亲芳泽。怎么说呢，现在的上官月少了几分职场女性的干练，多了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气质，说实话，林天确实有刹那的心动。
    林天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是来找你老弟的吗？”
    上官星大囧，但心知肯定不是这个原因。以前他偷偷跑出去，上官月虽然打电话催促，但还没有哪一次真的追到面前来过！这也是为什么昨天他没有将上官月的威胁当做一回事的原因……
    “不是，”上官月轻摇臻首，不顾蓝仙儿一脸的警惕，扭着水蛇腰肢走到林天近前，凑近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兰香之气，道，“我要离开东河省了，特意来跟你告别。”
    “不有这么正式吧？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林天苦着脸笑。
    上官月跨越邺城，特意追到东海市来告别？一个电话或者一个视频就能解决的事，这阵仗，实在是郑重过分……
    “东荒很大，事务繁多，此去一别不知又是何时才能再会。”上官月笑着摇头，后退一步，隔着半米距离与林天相对，“人生终有尽头，或很长，或很短。你是第一个令我心动的男人，但你的心里没有我，我们也有各自的路要走……”
    “兴许只是你生命中的一朵浪花，不起眼，但也希望你能偶尔想起我。虽隔着天堑，但若是遇到任何困难尽管打我电话，能帮的，我尽最大力量帮你。”
    上官月笑得很从容，笑得很平静，与平时的妩媚妖娆不同，纯净、祥和，隐隐有一抹淡淡的忧伤。不说林天，便是上官星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上官月……
    “姑娘说笑了，往后我和悦儿还要前往帝都，届时还望上官姑娘多多照顾。”林天避而不谈上官月的表白，微微拱手，权做安慰。
    上官月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无奈一笑，“那月儿就在帝都等着公子到来了……”
    “一定！”林天拱手致意，拉着蓝仙儿转身离开。
    上官月望着林天离去的背影，满目怅然。她有心，而林天无意；事务繁忙只是说辞，若是林天出言挽留，她自然会抛下一切停留。
    她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对一个人产生心动的感觉。能对她的诱惑无动于衷的男人不是没有遇到过，但能够抵御她媚术、毫不动心的，林天却是第一个。林天神秘、强大、意志坚定，正是她的理想型。虽然他才十六岁，小了她近十岁，但于修士而言，年龄从来不是问题。
    人海中惊鸿一瞥倾心，未必能够在一起，叹一句无缘，从此后会有期……
    ……
    “冰老头，凌天与祖神重生你竟然还想瞒着我！”海神将杯中神酒一饮而尽，神情颇有些不悦。
    冰主笑着摇头，并没有出言解释。
    “你先前是不是怀疑我？”海神瞪着冰主，“你我什么交情，我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
    “人族也好，神灵也罢，一旦觉醒了感情，发生任何变化都不是没有可能……”冰主淡淡摇头，喝了一口神酒。
    这古往今来多少神灵，背叛祖神的也不在少数！何况他正是死在自己的信徒、曾经的好友手上。
    感情这个东西，若是没有，便心无旁骛；若是有，则心思百转。
    最初，没有感情的神灵一心只有苍生信徒；直到庇护生灵亿万年，神灵开始产生自己的感情，有了一套自己行事的原则；再到后来，神灵感情觉醒度逐渐提高，越是对这个世界表现出不满，最终背叛、堕魔。
    他的死不是个例，只是神灵无尽演变中的一个缩影而已。
    “可那是祖神大人，而且凌天曾经也与我交情匪浅！我怎么可能害他们！”海神吼道，“你知道我们神灵阵营现在又多艰难吗？没有祖神大人统领，时空二老根本无法带领我们阵营与神主对抗！”
    “你也知道，神主的目标是位面主宰！没有祖神的众生源力，他又谋害我们先天神灵获取源力！长此以往，圣灵大陆必将崩坏于神主的贪婪之中！”
    冰主默不作声地饮酒，神酒虽甘美，入口却尽是苦涩。他一缕残魂，想要在神主觊觎中守护祖神转世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希望两人最好沉沦人世，莫问成神之事，就在这凡间界做神仙眷侣。
    至于隐瞒两人身份，一半是出于对海神的警惕，另一半则是希望两人平淡地走下去。众生不值得，他宁愿祖神做凡人，也莫要再去管人族死活……
    这便是他的感情，出于对众生的失望，冥冥中，他也不再是他……
    “短短百年时间，即使祖神归位又如何？”冰主摇头苦笑，“我知道你想要助梦丫头与林天尽早进阶，但百年时间绝不可能造出一个至高神来。人间信仰沉沦，这已经不是神灵的时代，而是成神的时代。即使祖神大人觉醒，也没有可能恢复到巅峰……”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海神反问。
    “试一试？有什么资本来试？”冰主摇头，叹了一口气，默默喝酒。
    “有一个变数值得我们一试！”海神目露疯狂，将杯中神酒一饮而尽，而后重重放下酒杯，道，“祖神轮回百世，前九十九世没有半点修为，唯独这第一百世开始修行。这其中兴许是发生了什么变数。”
    “我猜测，这九十九世，祖神大人的情感彻底觉醒，这便是值得我们一搏的变数！”
    “你先前也说过，感情这个东西觉醒，发生任何事都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可以赌一把，赌祖神与凌天相守的决心！”
    “万一失败了呢？”
    海神目光炙热，但冰主神色平淡。关于梦心悦与林天的情况，他已经出储物戒指里的那道神念得知，而他的意见正好和那道神念的意见一致：一世平淡足以，何必管苍生沉浮？
    “冰老头，我发现你变了……”海神摇头。
    “我的心早在魂飞魄散那一刻死了……”冰主摇头惨笑。
    两人相对沉默，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酒还是曾经的美酒，人也是曾经的挚友，只是这心，却是在几十万年的变化间产生了隔阂。
    “你甘心吗？”海神又灌下一杯酒，直视冰主，沉声道，“你不想回神界看看，等了你四十五万年的雪竹吗？”
    冰主略显苍老的身形不由一颤，被海神准确捕捉并追问道，“你难道还要逃避她的感情？还想做一个懦夫？”
    冰主面色阴沉地端着酒杯，欲饮，最后还是缓缓放了下去。
    “雪竹怎样了？”
    “新任冰主觊觎雪竹美貌，威逼利诱，但雪竹誓死不从。她，在等着你啊……”
    “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在冰主脑海中炸开。一股名为回忆的洪流决堤，淹没心神，再难收回。与雪竹相识、相知的一幕幕如幻灯片般展开，有心痛想要从眼眶溢出，但冰主一缕残魂，欲哭无泪……
    沉寂许久，冰主深深叹了一口气，迷惘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诉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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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