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雪上加霜

    忙碌了一上午，买些面条青菜回家，林湦已经躺在床上休息。见此不同寻常的一幕，敫美移心中一怔，犹如魂体出窍，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自从知道他身体不舒服后，敫美移就一直活在不安和心惊胆战中饱受折磨，生怕他身体搞垮，整个家庭的希望瞬间粉碎破灭！
    林湦没有回答，蠕动了一下身体，继续瞬间，气氛一度沉重！此时的他不止是一具失魂的躯壳而已！比起失望，绝望，身体折磨的加持更让他痛不欲生！可是，尽管如此，依然坚持着，拼命着，毫无生色地努力着……！
    压力，责任，是他支撑的原动力敫美移见他不语，转身而去，一步三回头，心有余悸地去做饭！
    小林愿仍是坐在出租房中间光亮的地方练习更加繁琐的字！即使没有感情的练习着，仍努力忍耐坚持，不明所以，不知为何？
    一本三年级的旧书突然放到他的年前，小林愿惊讶抬头看着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奶奶沉默不语。
    “从今天起，你每天朗读一篇课文，练习数学！”没有原因，就是这么无法理解的方式，那么突然！或许，在大人的思想世界里，孩子的大脑无限能量，可以接受他们认为的知识圈，把孩子强迫成一个天才，无所不能！
    小林愿看了看面前的书籍，不习惯问为什么。甚至习以地接受！因为他明白即使反驳了也没有任何的效果！
    没有答应，也没有打算听从。因为实在被这些死板的，所谓的知识产生了极大的排斥和厌恶。
    看着转身离开的苍老背影驼背的更加严重，再看看冰冷的书籍，面色沉重，难辨其心所想！可另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繁重知识训练却越来越严重。走路，睡觉，甚至空余的时间也不放过，着实让小林愿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第二天，林湦凌晨便出去工作了！穿着黄色亮眼的马甲，在城市宽敞的道路中来回穿行，清扫落叶。
    忙碌的人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空闲时间看着来往的行人，忙碌地为生活奔波，为了心中的目标，为了责任，生活，不顾一切地前行。
    那么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与现实隔绝，如同一飘魂处于世界与隐界的交横处。那种感觉很奇妙，也让他心中一顿。
    蹲坐在角落吃着公餐发放的快餐，显得如此落魄不堪，双眸忧郁无神，呆看川流不息的行人。有多少是因为生活而强颜欢笑，有多少是受生活的压迫而踉跄前行，又有多少，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无奈而又不得不接受当下。
    彼此因缺乏安全感而掩盖本心，对事事所有心存芥蒂，相互猜忌。可是，他们伪装太久，已经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或许是那个融入了厚厚盔甲才会感觉心安的现实自己！
    执着得失，对错，越陷越深，也欲加的痛苦和烦恼！
    林湦深沉叹息，他并不觉得自己这突如其来观人心灵的能力是件好事，就如感知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感觉空荡而摇摇欲坠！
    中午时分，敫美移如常往日，一手一牵，在人流不息的菜市场买菜，腾出一只手掏钱，付钱，拿回菜品，再回转抓起清智的手时，却自己看不到他的身影而顿时让她惊慌失措。
    四处寻找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丢掉，而是怕他伤了别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是她小心翼翼生活的心态，似乎融入了身心，骨髓，再也难以消散！一只手拖着清宁，垂涎惊喜地看着两道的水果和小吃摊位于敫美移火急火燎，心急如焚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这种崩溃中带着绝望的追寻，仿佛让她瞬间回到了四年前的记忆，小林愿自从被找回来之后的夜晚，儿子林聪因为找不到老婆而放声大哭，张口狰狞的夸张表情怎么也听不进劝告。小林愿更是毫无表情地看着乱成一团的家庭，心思沉重压抑，更加自闭。
    林聪一夜未眠，闹腾整宿之后才稍稍安稳下来。精疲力尽的林湦夫妻以为他已经从痛苦中走出来，难以支撑的二人便回房休息。
    可是，另她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再次醒来走到他房间的时候，林聪已经不见了踪影。
    敫美移惊慌失措，痛心疾首，追了出去，在深夜里哭喊林聪的名字，寂静的夜，冰冷的村中小道，却只能听到丛中蝈蝈的鸣叫声和她自己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家瞬间散了！毫无征兆防备的情况下支离破碎！她跪在村口的土路旁，看着前方没有没有尽头的道路失声痛哭！
    不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可怜的孩子们，以及这破损的家庭:“老天爷啊！如果你要惩罚，就罚我一个人吧！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我敫美移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罪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
    “完了！全完了！”
    林湦此时牵着小林愿从黑暗中走到敫美移的身边，小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须臾片刻:“别……别哭了！”
    吞吞吐吐，略显生涩的三个字，却让绝望的二位中老年人震惊不已！不敢相信的惊讶神情看着小林愿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敫美移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立刻擦掉满面的泪水惊奇地看着小林愿，万分期待和祈祷！
    “妈……妈……走了！”他想要表达，可是有些不自然。清澈水眸看着喜极而泣的奶奶和爷爷不明所以！
    敫美移激动的泪流满面，甚至有些颤抖猛的将小林愿抱在怀里再次失声痛哭:“我滴个老天啊……！”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感叹！
    此时此刻的她仿佛一瞬间感觉到人生的起起落落，悲欢离合而陷入失控！小林愿开口说话，就像她人生黑暗中突然燃烧起了一束火光，给了他们这个家庭无限的动力和希望，坚持着……，直到现在……。
    “这疯子是谁家的！有病就别放出来乱跑，万一商着人怎么办？”一个锋利刺耳的女人声音入耳，如同敲击了不远处的敫美移内心，手足无措地朝着人群而去！
    “是啊！这多危险啊！伤着别的小孩子可怎么办？”
    “这是谁家的傻子！”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围观群众的议论声，自己女子尖锐的嚷道，混乱不堪！
    女子怀抱着受到惊吓的孩子安抚，表情凶狠，全身散发着怒气。这样的情形是敫美移最害怕面对，却还是要面对的残酷。
    敫美移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怒火中烧的女子和嚎啕大哭的清智，心惊胆跳的靠近。围观群众也在人流中一眼认出来了显眼的敫美移。只是因为她同样牵着一个身高，年龄，举止怪异的女孩，而将所有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
    “你是这孩子的家人吧？这孩子既然有病，就应该好好看着，别让他乱跑！刚才嚎叫着冲过来抢我女儿的炸鸡翅，这多危险！万一受伤怎么办！看他把我女儿吓得，现在浑身都还颤抖，哭闹了半天！心灵上受到了打击和创伤可是很难治愈的！”
    年轻妇人穿着潮流典型的新时代辣妈形象，一脸怒气冲天没有丝毫的掩饰，没等敫美移回答就认定般的怒斥一番，不忘心疼地安抚怀里受惊的孩子！
    敫美移连忙将坐在地上受人非议指点的清智一把抓住，起身朝着年轻妇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孩子没有受伤吧？怪我一时没有看好他给你们惹了麻烦！真的对不起！没有有哪里受伤？”
    敫美移试图靠近年轻妇人查看小女孩情况，对方却迅速后提一步，保持距离！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刺痛了她的心神！哪怕是经历了几次这样排斥的情况，依然无法做到坦然自若的心态接受！
    “受伤？受伤的话……我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你们这样的人真是……明知道自己的孩子什么样子，就不应该让他出来。你说你们这个样子，硬要你赔偿吧，显得我这个人多么不通情达理，没有同情心！可是这孩子……这样着实很危险！看好了，对自己负责，也对别人负责！”
    年轻的妇人因为孩子受到惊吓有些情绪失控。可是又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太过为难她们！毕竟都是可怜人！
    口头泄愤之后，便抱着孩子转身离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注意！”敫美移仍是那副唯唯诺诺的姿态朝着女子离开的方向不停道歉！
    围观群众这才议论纷纷散去:“这孩子怕不是生了什么病引起的吧？”
    “什么啊！肯定是天生遗传的！你没看到那个女孩子也不正常吗？”
    “说的也是！这家人也够可怜的！带着两个孩子都不正常！你说这万一人老了，孩子留在世上岂不是遭罪！”
    “是啊！依我看，这孩子留在世上就是受罪！”
    这样的话，敫美移不知道听了多少年？或许因为太久而失去了感知！人永远都现在自己的环境可立场去理所当然评判别人的事！可是行于众人前，众人言必议之！这是她无法改变，更无力去改变的现实。学会接受。是她不得不强迫自己要做的人生第一次残酷的教育。
    手提着蔬菜，面条，还能腾出手牵着两个从来都不让人省心的清宁清智。这才恍然顿悟:“糟了！”便疾行而去。
    学前教育园内，小林愿受惊胆怯的模样拉开着腿站在院内的角落，像一个犯了滔天大罪的孩子一样，一动不动！
    “我真是无语了！你说你……唉……！我告诉你过多少遍了嘴皮子都磨破了！你有什么事情告诉老师，老师不会无缘无故的训斥你！你说你都那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连上厕所这么简单常理的事情都说不出来！”
    “你说我又不是老虎，又不吃人！我就纳闷了，你整天都在害怕什么！大胆说出来，表达出来，你整天闭嘴不说话，我又不是神仙，谁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
    老师第一次如此生气，不止是因为小林愿的言行问题，更是因为他的不思进取。虽然大致了解他的生活环境，可是愿意改变也是摆脱环境的第一步！可他偏偏深陷自己的世界不肯走出来，不听言教！
    一边训斥，一边整理冲洗教师的角落。所有的孩子因为嫌弃都捂住口鼻跑到院子里，还七嘴八舌的埋怨！
    或许是因为害怕颤抖，又或者因为犯了羞愧的错误无地自容。无论生活压抑的小林愿出现了什么心里和身体上的反应……总之，掩盖内心一切的此刻犹如爆发的洪水再也支撑不住，突然张开大口，委屈，伤心，难过，崩溃……那一瞬间他只想宣泄，只想哭！
    刘老师无奈仰天叹息，她并没有选择安慰，而且低着头继续冲洗板凳上的脏污！
    眼看着放学的时间快到了！她的动作加速。如果被其他孩子的家长知道这种情况，不知道又要被以讹传讹到什么地步！不是因为敏感，而是因为人的思维会随着不同的人，分支成枝繁叶茂，不可控制！
    其他班级的老师，已经着手为孩子整理好物品之后，让所有人在院内等候，准备放学！
    小林愿仍站在班级教室的角落抽泣落泪:“你别哭了！被外面家长听到又要胡思乱想！以为我们虐待儿童呢！你说，我又没打你，又没骂你的！只是让你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学会交流，沟通，表达自己的想法，就能解决问题。”
    刘老师的话也许非常直接，可是这几个词语仿佛对他来说那么的陌生！做起来更加困难！他从来不理解，更体会不了所谓得问题交流能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忍耐，接受，无奈，沉默，才是他的生活方式！
    这也许就是因为，同样的一句话会对不同的人，产生不同效果的原因！因为环境的刺激，才是深刻影响一个人思维的主导关键！
    整理完毕，学校放学，孩子都像是脱缰的小马飞奔离开！刘老师一声放松的叹息。转而看了一眼角落落魄的小林愿！怒气自我吸收化解转而不忍！裤子的脏污明显，还没来得及换，屋内仍是臭气熏天，足以让人崩溃！
    无奈之下，她只能去孩子休息的卧室找出一条裤子准备为他换上！痛哭过后的抽泣，情绪稍稍稳定下来，胆怯的目光看着马老师，像这个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一样。班内的另一个老师不愿进来，更排斥整理孩子的粪便事情而心情烦闷！
    “真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突然有点意外，来晚了！真的不好意思！”人未到，就能听到敫美移连连道歉的声音，悲谦的姿态习以为常，逢人必露标志性的微笑。
    气喘吁吁未定，双手拖拽着两个今人费尽心思的孩子，瞬间挣脱后分别跑到滑梯和玩具区玩耍！一心不能三用，敫美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精疲力尽。无奈之下，还是转身朝着教室走去。喜欢隐界宙影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隐界宙影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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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