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自我强制征文

    天色未明的时候，言峰绮礼站在远坂宅邸的门前。
    自从召唤berserker之后，他已经有十天没有来过这里了。过去他曾经以实习魔术师的身分在这栋洋馆度过三年的时光，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在冬木市里，他对这栋洋馆的亲切感还更胜于冬木教会。
    “欢迎你来，绮礼。我正在等你。”
    虽然绮礼在这怪异的时间来访，但是一听到门铃声远坂时臣还是马上出现在门口，昨晚冬木教会的会谈结束之后他应该就一直没有阖眼吧。绮礼依循师徒之礼深深垂首。
    “在我离开冬木之前，先来向您告辞。”
    “是吗……事出突然，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你别离，我也觉得很遗憾。”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是从时臣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他对放弃绮礼感到一丝内疚。这也难怪，就时臣的认知来看，言峰绮礼只不过是远坂家从圣堂教会借来暂用的棋子而已。
    圣杯战争对绮礼来说没有任何报酬，单纯只是上级指派的战斗任务而已——如果时臣是这样认为的话，现在与绮礼分道扬镳就不是背叛或是排挤，而是让他从职务中解脱。道别的时候只需要慰劳他的辛劳就够了。
    “父亲已经安排好了，我会搭乘早上的班机前往意大利。可能有一阵子不会再回日本了。”
    “这样啊……进来吧，还有时间可以稍微聊一聊吗？”
    “是的，没有问题。”
    绮礼不露声色，再次踏进远坂家的家门。
    “我打从心底觉得非常惋惜。绮礼，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个璃正先生一起亲眼见证我远坂家成就宿愿的那一刻……”
    虽然宅邸里除了时臣之外没有其他人，但是客厅却一尘不染，整理得干干净净，应该是时由使用低级灵或是其他什么方式打扫过吧。
    “不，您确实更需要caster的战斗力。而且caster的知识也确实很宝贵。”
    时臣以诚挚的语气对绮礼说道：“谢谢你的理解，绮礼。虽然我们是因为圣杯战争才结识，但是无论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我至今仍然认为收你为徒是我的骄傲。”
    “素养方面虽然是勉强不来的，不过身为一位修道者，你努力修练的态度就连我这位老师都深感敬佩——绮礼，我希望你能像你的父亲一样，以后与远坂家保持良好的关系，你觉得如何？”
    “这真是求之不得。”
    “你的品格实在足堪为他人表率，我一定要让小女向你看齐。绮礼，我希望在这次的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你能以师兄的身分指导凛。”
    时臣说完，从书桌的角落拿起一封之前就已经写好的书信递给绮礼。
    “这是……？”
    “这算是遗书吧，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内容。”
    时臣这么说完之后，好像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些话似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苦笑。
    “我想应该要考虑到有什么万一的情况。这上面有我的署名，表示把家主之位传给凛。还有指定你当她的监护人，直到她长大成人。你只要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时钟塔，接下来的事情协会会帮忙照料。”
    绮礼毕竟是圣职人员，对于他人所托之事一定要以诚实严谨的态度去完成。
    “请交给我吧。弟子虽然不肖，但我一定会负起责任照顾好令千金。”
    “谢谢你，绮礼。”
    时臣用简短一句话表达真诚的谢意之后，又拿起放在书信旁边一个黑檀木制的细长盒子，交给绮礼。
    “打开来看看，这是我个人想要送给你的。”
    “绮礼依言打开盒盖一看，有一柄潇洒的短剑躺在天鹅绒内衬当中。”
    “这是——”
    “这是azoth剑，是我家家传的宝石艺品。只要填入魔力的话也可以当作礼装使用——这柄剑证明你修习远坂家的魔导，完成了实习课程。”
    绮礼带着礼物离开了，他听从了时臣的命令离开日本。可是，愿望没有实现，自己都没有和卫宫切嗣面对面交流过。
    这场圣杯战争到现在，留给他的只有破灭的希望。
    “砰！”
    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从远坂宅邸传来的爆炸声却很清晰。
    绮礼回头看着那燃烧着火焰的洋馆，将要熄灭的柴火再度燃烧了起来。
    既然远坂时臣意外身亡了，那么和爱因兹贝伦家的同盟协议就消失了。
    “这种感觉……”绮礼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现在正在笑。
    从失望到希望的转变竟然能如此欣喜。
    ……
    在送别言峰绮礼后，时臣回到了书房。
    然而等待他的是因为魔术结界被攻破而传来的警报声。
    星夜堂堂正正地从后院走来，看着从窗户望着自己的远坂时臣。
    时臣自认为自己的魔术造诣并不差，但绝非眼前这个非人存在的对手。不过，灵体化的信长就在自己身边，趁两人战斗的时候通知爱因兹贝伦家来支援，就能解决星夜。
    “看来并不知晓我和爱因兹贝伦结盟的消息啊。”时臣对着星夜轻蔑地一笑。
    随后，便笑不出来了。
    “呲！”
    这是刀尖贯穿身体的声音。流淌着鲜血的刀刃摆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无疑是自己的鲜血。
    “……信长……”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吾。吾不是说过了嘛，汝的死刑暂缓，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也是暂缓啊。”
    “不过这一刀没有命中要害，一会用恢复魔术的话依然能活下去。”星夜跳到了二楼的书房，看着跪倒在地的时臣。
    “你们……”
    虽然不是要害，但是时臣依然无力反抗。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内心知晓自己无论做什么，眼前的两人都有办法化解。
    “远坂先生，用接下来的两枚令咒让信长讨伐caster吧。放弃了御主的身份后，你就不用死了。”星夜建议道。
    “还是说，汝为了实现那个愚蠢的愿望打算反抗呢？”
    “圣杯战争60年一次，你不行的话不是还有女儿吗？不如这次干脆放弃了，期待下一次的圣杯战争。”
    “虽然汝不一定能再活60年，但至少后代还有点希望不是吗？时臣。”
    星夜和信长两人一唱一和，想把时臣最后的价值榨干。
    “自我强制征文……”
    所谓“自我强制证文”，是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们，在缔结绝对无法违约的约定时所用的咒术契约，是为了防止毁约而作出的一种最绝对的保证。契约一般以羊皮卷为载体，包括束缚术式、束缚对象、誓约正式内容、誓约达成条件、誓约人（被束缚人）署名等内容。
    利用自身魔术刻印的机能将“强制(geas)”的诅咒加诸于施术者本人身上，原则上用任何手段都无法解除其效力。一旦魔术师在证文上签名，并达成誓约条件令证文生效，即使誓约者已经死了，只要魔术刻印继承到下一代，就连死后的灵魂都会受到束缚。
    “我无所谓哦。”
    虽然星夜不了解这是个什么玩意，但现在的时臣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了。
    “束缚术式·对象——远坂时臣，以远坂的刻印起誓，以达成下述条件为前提，契约将成为戒律，毫无例外地束缚住对象。?
    誓约：远坂家第xx代继承人，xx之子时臣使用所有令咒命令从者berserker讨伐caster。并在之后放弃此次圣杯战争。
    条件：永久?禁止神凪星夜做出杀害、伤害远坂时臣及其家人。并且保护自己不被任何人，任何从者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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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