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9章 不是车祸，是谋杀！

        张小曼出事儿的时候，她父亲也刚刚醒过来。
老人家一睁眼，先看了眼四周，随即哑着嗓子问自己的女儿：“曼曼呢？”
“她出去吃饭了！”
宋如白说完，还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说：“已经出去一会儿了，估计快回来了。她之前一直守在这儿，连饭都没有吃……”
话音未落，手机响了起来。
他以为是张小曼打过来的，结果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着的是江雪纯的号码。
“如白，你快去看看，小曼好像是出事儿了！”
江雪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刚刚在通电话，可是说着说着，她那边就没有声音了，其实也不是没声音……”
如果是真的没有声音，江雪纯也不至于如此惊慌。手机突然断电，或者是进入隧道没有信号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张小曼那边有信号，也有声音，而且格外嘈杂。
江雪纯现在人在酒店，不知道张小曼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只能先给宋如白打电话，让他出去找一找。
电话挂断，张父才问他：“怎么了？”
片刻之后，宋如白才回过神来，随即笑笑，说：“一个病人——爸，您先休息会儿，我过去看看……”
一边说，一边快步朝外面走去。
刚刚到了楼梯口，科室的两个小护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宋医生，你——你老婆……”
两人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朝着急救室那边抬了抬手：“快去看看吧！”
宋如白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飞速下沉，却又一直不到底，就在半空中忽忽悠悠，落不到实处。
怎么会这样？小曼怎么会出事儿？
他只是让她出去吃个饭，仅此而已！
急救室的大门紧闭，门口亮着红灯，意味着里面正在急救。
宋如白站在门口，他坐不下去，脑海里会不自觉的闪现里面的场景：白大褂，口罩，各种冰冷的医疗器械，甚至还有血浆——
他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但是，他又怎么可能看淡爱妻的生死？
一路跑来的路上，小护士气喘吁吁的给他描述着张小曼被送来时样子，字字句句都让他感到不安：身上出了好多血，头部表面还好，但是耳朵里有些微的血迹，怕是有内出血。
宋如白就是脑外科专家，但是张小曼的一切手术和急救，院方还有科室主任都不允许他参与或者插手。
“正是因为里面躺着的是你的爱人，所以我们才不会让你插手！”
院长义正辞严的对他说：“你现在的心已经全都乱了，不适合参加急救。而且，你的存在，你的情绪波动，甚至还会影响到其余参加急救的医生！”
说完，院长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安慰他说：“不过你爱人出事儿时，刚好人就在医院门口，送来十分及时。抢救得当的话，人或许会没事儿的……”
就这样，将宋如白拒之门外，他就只能站在急救室的门口，看着门上的红灯，等着它自己灭掉。
张小曼的急救，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
她仍旧没有脱离危险期，需要进ICU观察室。而且，后续还会有针对脑部的手术。
人被推进来的时候，宋如白立即凑上前去。
她已经被人清理过了，单薄的身体上盖着一张白单，眉目安详平静。
宋如白跟着推床默默走着，下意识的去拉她的手。急救室里很冷，她的手也很凉，这种凉意，使得宋如白心里有些慌乱，这多半是属于死人的温度。
他用力攥着，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一点点传递给她，想要把她的手也给焐热。
可是还没等焐热，ICU监护室已经到了。宋如白身上穿着的是普通的白大褂，他需要去换一身无菌服。
于是，张小曼躺在床上，被推入了门里。
ICU监控室的门很快关上了，宋如白站在原地，脑子里还有些发空。
好在他就是这个医院的医生，熟悉这家医院的所有流程。宋如白很快换了身无菌服，推开ICU的门走了进去。
这里的都是重症患者，张小曼的病床在相对靠里的位置。
她浑身都插满管子，身边的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的轻微声响。一旁的心率检测仪上，看上去还算是平稳。
没有椅子，宋如白索性席地而坐。
人一旦紧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抓住手边的东西。宋如白也一样，将她没有打针的那只手抓在手里，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舍不得松开。
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在想：万一自己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这个女人的身影，那该是多糟糕的一件事啊？
他们两个从相识到现在，也有几年的光景了。
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过分的甜和腻，但是他们之间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却是大部分人都体会不到的。
他爱她，她也爱他！
只不过他们都是内敛的人，都有自己的事业，所以一起齐头并进，在各自的行业里发光发热。
若是没有了这个伴侣，他固然还是个医生，却也成了一个鳏夫，孤独寂寞。
他靠在她的病床上，像是靠着自己唯一的依靠一样，许久没有动。
隔天八点多钟时，宋如白刚迷糊睡了会儿，就被过来值班的护工给叫醒了。
护工指了指外面，轻声道：“有人找你！”
宋如白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看了张小曼一眼。
女人还在沉睡，没有任何反应。
宋如白站起身，勉强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发麻的两条腿，朝外面走去。
门口等着他的，是两名交警，过来交办一下张小曼的车祸案子。
至此，宋如白才知道：当初张小曼出车祸的时候，一直站在医院门口的斑马线上。她不急着去吃饭，而是一直在聊电话——
也就是说：她并没有站在不该站的位置上，也没有违反任何的交通法规。
而她的这场车祸，确切来说，应该是一场谋杀案！
开车撞向她的凶手，正是她的继母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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