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宫幼阮愣了半响，才嗫嚅道：“你真卑鄙。”
    顾二爷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笑着看她：“我卑鄙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两点。”
    他眸子深沉，垂下的眼睛里不知道想着些什么，香烟缭绕出的烟雾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膜里面。
    宫幼阮拼命地想看透他，却什么都看不懂。
    气氛一瞬间陷入了僵局。
    “你知道上辈子为什么我从来不回家吗？”许久，顾二爷侧头望着窗外的街景，像是回忆一样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上辈子我会死于空难吗？”
    宫幼阮下意识地心头一跳。
    她原先是没有往这方面想的，只是顾二爷这么问出来，她就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嗫嚅道：“为什么？”
    “上辈子大哥忌惮我，忌惮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顾二爷像是自嘲一样的笑，笑得格外的苍凉无奈，“他见不得我在家里，因为我是私生子，他怕我会跟他抢家产，他怕我会报复他。”
    宫幼阮盯着他沉默的眸子。
    眸子只有一些自嘲，只有一些漠然。
    并没有激动这种情绪。
    可偏偏从他的眼睛里，她看出了像西北大漠一样的无尽的苍凉。
    那片苍凉里面似乎带着一星一点的火光，接触到一个东西就会迅速的攀附在上面，燃烧起来。
    宫幼阮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的重点：“他为什么怕你会报复他，你们还有什么恩怨吗？”
    她原本是不应该坐在这里听他讲这些陈年旧事的。
    她想追求的是骨老爷子死亡的真相。
    可是偏偏，她的脚底就像生了钉子，那些钉子深入骨髓，逼着他把这些话都听完。
    “他曾经联合他的母亲，也就是已经去世了的顾老太太。”顾二爷顿了顿，笑里带了许多自嘲，“还有我的父亲，他们一起逼死了我的母亲。”
    他说起陈年旧事的时候，像是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轻松口气。
    只是眼里却是化不开的浓厚情绪。
    他当然是放不下的，他要是能放下就不会有今天了。
    顾二爷叹了口气，似乎是怜惜一样地看着宫幼阮：“上辈子我不想争，也没有心思去争什么，我只想安稳稳地呆到国外。可是他不放过我，是他先不放过我的……”
    他相当的执拗，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宫幼阮心里像是塞满了棉花，满满的窒息感。
    只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变成了海水，压的她一层一层的都喘不过气来。
    而这些海水接触到了棉花，让她的心头更加的哽住了。
    她张张嘴唇：“上辈子……他是怎么不放过你的？除了不让你回家之外……他……”
    虽说她这么问，可是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了。
    她千般万般的希望不要是她想的那个答案。可是心里有另一个声音也在说，就是这个答案。
    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顾二爷，直到顾二爷也缓缓的点了点头：“看你的表情，应该已经想到了，为什么还要再问我确定一遍呢？”
    等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她心里七上八下，复杂的情绪要将它塞满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情绪，她听见顾二爷的声音有凉凉地响了起来：“我对他一再的忍让，我甚至回不了家，见不了我的母亲，母亲的忌日我从来都没有回去过，可是他还不放过我。”
    “那次空难，那么多人的性命，他说舍了就舍了。他可真是可笑，为了一个我不惜拉了那么多人陪葬。”
    顾二爷的表情又像哭又像笑，他像是在讲一个冷笑话，又像是在阅读一个史诗级的悲剧。
    宫幼阮嘴唇开开合合，想不出任何一句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现在的感觉。
    她听着顾二爷把自己的故事说的像莎士比亚的悲剧一样凄惨，心里面复杂的滋味甚至不亚于这个悲剧。
    “所以这辈子我才讨好他，屈于人下，殷切卑微。”顾二爷说道，“这样我才有了一席之地，我告诉他，我对我母亲的死不在意，就这样，我才能现在完整地站在你的面前。我忘了我的仇恨，认贼做父，我现在才能好好地活着。”
    宫幼阮冷冷地问：“你记下了上辈子的仇，这辈子再回来报仇吗，所以他的死，跟你有关系？”
    顾二爷却一瞬间收起了他所有的表情，懒懒往沙发座椅后靠，笑得意味不明。
    他好像一头在雪地里的狼，静立着不动，看着自己的猎物，一点一点到手。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能够完完整整地见到你，有什么不对吗？”
    宫幼阮只觉得好笑。
    许多人都会拿别人来做自己的幌子，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她不想做这样的幌子。
    “所以是你杀了他？”
    宫幼阮固执地又问了一遍又一遍，等着他亲口承认。
    她急得眼睛有些微红，眼里开始蒙上一层雾气。
    顾二爷却不点头，只是笑着说：“我现在一点也没有恨了，不好吗？我也能见到你，能完整地站在你面前，上辈子我们没有做完的事情，可以继续做。”
    宫幼阮不悦地蹙眉，眸色微冷地看着他：“我跟你上辈子没有什么事情，就算你一直带的是人皮面具，就算你内里是个年轻人，可是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同龄人看待，我一直都把你当成爷爷。”
    她顿了顿：“你做这些事情又不是为了我，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不要拿我再来当做幌子了。”
    顾二爷神色冷淡地将烟放在烟灰缸里，他修长的手指搭在烟蒂上，轻轻地旋了几圈。
    之后又将烟丢掉。
    眼神冷漠。
    “不管你信不信，我报仇是次要的，首先还是为了你。”他笑道。
    端的是知书达礼儒雅随和，在宫幼阮眼里，却一举一动都是衣冠禽兽人面兽心。
    “是你杀了顾老爷子。”宫幼阮并没有听他多余的话，反而盯着面前的烟灰缸出神，眼睛湿漉漉的，又黑又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喜欢和霸总互扒马甲的日常请大家收藏：(663d.com)和霸总互扒马甲的日常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