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上吐下泻

    秦望之尴尬的说道：“这都是给其他同窗送的一些用沙棘做的小菜，你估计是吃不惯的。”
    “怎么会呢，我觉得这个味道很好啊。”许含清从他手上拿了过来，只是一闻，就笑道：“你吃了吗？”
    秦望之先是摇头，随后又赶忙点头。
    看着许含清用了几口，脸色一变，又赶忙夺了回来，笑道：“我在屋内不是放了一些糕点吗，用那些吧，这个……这个……味道变了，下次给你重新做！”
    许含清笑笑。
    第二日很快就到了，一众学子往官府奔去。
    谢轻谣这一日也出来看了，心中有些怪异，指着这些人道：“怎么回事，上一次看这些学子还都是精神抖擞的，怎么今日这么消极？脸色也不是很好？”
    莫真道：“估计是压力太大？”
    那些人都垂头丧气，捂着肚子往前走去，哪里像是朝气蓬勃要上考场的学子，活脱脱像是上了刑场的敢死队。
    谢轻谣摇摇头：“罢了罢了，去酒楼坐着吧，我有话要给秦三交代。”
    谢轻谣离开后，此处的堂试也正式开始了。
    由官员亲自监考，十分严格，若是查出半分作假，绝不姑息。
    由于此次皇上看重，故而太子也亲自前来在外面巡视，公良文轩随后到了，轻声侧耳：“殿下放心，清苑楼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太子颔首一笑。
    礼部尚书走来，笑道：“殿下安好，今日风寒，怎么殿下也亲自前来了呢。”
    太子淡淡道：“父皇忧心于科考，本宫也该多多解忧，里面如何了？”
    礼部尚书刚从里面出来，先是笑道：“里面一切有序正常，有人时刻看守，殿下放心。”随后话声有些犹豫，“只是……今日的学子们状态似乎不是很好……”
    太子侧目，没太明白意思，淡淡道：“堂试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没有调整好，便是有了失误，也该自己承担。”
    礼部尚书点头。
    只见那边散落出来了几个人，都是被扶着出来了的。
    堂试不论如何是不会放人出来的，太子走上前，只见那边户部尚书匆匆走来，看见太子后连忙低声道：“殿下！”
    “这是什么情况？”太子沉声道。
    两人走到一边，让众人退下，户部尚书低声道：“也不知是何原因，一些学子山吐下泻，根本无法做考，里面乱起来了……幸好下官刚刚让人控制住了……只是……这些学子断然在里面留不得了。”
    太子面色一变。
    远处的公良文轩也听到了消息，缓缓走来，行礼道：“殿下莫要担忧，在下现在就去查看。”
    一边的几个官员都没敢出声，悄悄打量着太子的神色，似乎有些阴郁，等公良文轩退下后，太子看了眼一边的侍卫，沉声道：“跟着去看看。”
    侍卫抱拳离开。
    一边的户部尚书宽慰道：“殿下放心，往年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例子，今年是冬日，学子们身子不舒服，也是常有的，无妨……”
    礼部尚书也笑道：“殿下放宽心，下官已经派人请了太医……”
    “太医？？”太子回头看了一眼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一愣：“是太医……”
    太子不耐烦的说道：“这种事情请了太医来，闹得人尽皆知就好了？”他看向一边，只见哪里有几个侍卫匆匆忙忙的走过，他叫住：“公良文轩那边如何了？”
    侍卫道：“公良大人命我们去调齐京城中的大夫前来，让人拦住了进宫去请太医的下人。”
    太子缓口气，点点头，摆手让人走了。
    礼部尚书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一开始没想到这个问题。
    看太子的意思，明显就是不想让宫中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些事，如果正大光明的去请了太医来，一旦皇上知晓问责，只怕也不是小事，更难以回话，幸好，幸好公良文轩派人去拦住了。
    太子回头，淡淡道：“还有多久？”
    礼部尚书立刻躬身道：“回殿下话，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应该快到了。”
    皇上会派人巡查的事情早都传出了消息，专由礼部之人负责，算着时间，从宫里出来巡查的人也快要到了。
    远处走了几个公公，正前方是王御史。
    王御史走来后，笑着道：“给太子殿下请安，下官奉皇上口谕，特来巡查。”
    太子淡淡颔首。
    御史身后的几个公公走了进去，他则是继续站在外面，和太子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
    太子问：“父皇可还让你带了话来？”
    御史一怔，笑笑：“皇上十分信任殿下，并无多余话术，下官出宫前，皇上还赞誉殿下此次辛劳，亲自值守。”
    太子弯弯唇角，一笑。
    过了会儿，里面的太监走了出来，面色有些怪异，他们交头接耳的说这几句话，看向太子和御史后，低了低头，心中打鼓，王御史发现了他们的不对劲，于是笑着对太子拱手，转身到了一边。
    一个公公道：“回御史话，里面……不太对劲。”
    王御史脸色猝然一变：“你可要想明白了再说！”
    公公连忙福身：“按着人数里面坐的要少了一小半，另外，也不知为何，学子们似乎面上都不爽快……”
    王御史发现那边的太子正在看着他，陪着笑意，转过头去，眼睛一转，低声道：“每年都有几个弃考的，正常，不必在意，如今正是寒冬，学子们身上不爽快也不要紧，只要能考完便好，知道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若是真有问题，太子殿下在那里站着，早已经吩咐人去安排了，用得着你们多嘴？”
    几个公公立刻明白了意思，压声道：“奴才明白了。”
    王御史直了直身子，“知道回去怎么给皇上回话吗？”
    “奴才们明白。”
    王御史一笑，转身往太子方向走去，笑道：“殿下，下面人已经巡查完了。”
    “哦？”太子不动声色的问一句。
    “一切无恙，让殿下久等了，我等这就回宫告命。”
    太子微微一笑：“嗯，既然一切都好，就早些回去给父皇回话吧。”
    王御史退下了。
    太子的目光在此人身上多停留一分，也想起来了，这是公良文轩之前处理了两个去宸王府的御史后，新塞上去的人，果然听话，要是之前那两个榆木脑袋，估计早将事情捅到了皇上面前。
    等着巡查的人走了，也没必要在外面继续等着了，太子淡淡道：“你们仔细守着，出了差错，本宫拿你们试问。”
    众人应是。
    堂试时间比初试要短的多，半天时间就放了。
    里面的学子们本以为今日是痛快淋漓，发挥一番。
    谁知不是有人在试场上病痛就是有人被带了出去，没病的人都能被吓病。
    终于，下考了。
    终于，解脱了。
    学子们忙着就要往外涌去，有人面色苍白，也好不容易忍到了最后，现下马不停蹄的就跑走了，根本不在意什么考不考试，只想解手。
    秦望之被人撞的摇摇晃晃，心中忐忑不安，看向一边人，没敢说话，他耳边传来几声讨论。
    “你们听说了吗，这一次堂试太子殿下亲自在外守候呢！这可是极大地殊荣，往年都没有的。”
    “早都知道了，我考一半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绝对是太子的仪仗。”
    “要是能见太子殿下一面就好了，常听人说太子殿下文武双全，十分出彩，也不知我何时才能敬仰一番。”
    秦望之眸中一顿，身子有些僵硬，往前被推挤着挪移。
    太子……
    他心中默念这二字。
    他向外看了几眼，果真发现了太子身边的小厮，心中沸腾，之前想要找太子却总是被拦住，如今是个机会。
    堂试对他来说，只能赢不许输。
    而太子就是能帮他实现的最好助力。
    他推开众人，往前面走去，有人被他推的气道：“你挤什么挤啊？赶着投胎？”
    秦望之看着远处，一处处的巡视，他一定要在此处寻找到太子，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
    他往前不断地走着，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却始终找不到自己要去的方向。
    突然，来了一个小厮：“秦公子好，我们大人有请。”
    秦望之一愣，皱起眉头：“你们大人？”
    “正是。”
    来人没有说出究竟是谁，秦望之本想拒绝，却发现这个小厮身上穿的也是管家衣衫，他如今自己在这里苦苦寻找也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跟着小厮走一趟，说不定还有一分希望。
    秦望之道：“请带路。”小厮摆了个请的手势。
    另一边的公良文轩在一处院子里，用干净的抹布擦完手，轻轻道：“还有多久到？”
    小厮道：“已经命人去请了。”
    公良文轩笑了笑，坐下身来，若有所思：“没想到秦望之还是个胆子大的，不错，若是有胆量才是有用之人。”
    小厮低声道：“大人，太子殿下并不喜此人，您……”
    “错了，殿下不喜的是无用之人，秦望之若是个废物，今日我也不会找他前来，但若还能利用……”公良文轩笑了笑。
    秦望之的所作所为他属实没有想到。
    敢在科举学子身上动手，有胆量，这要查出来，几个脑袋都不够用的。
    但秦望之还是太年轻了，有心思没经历。
    随意派人去查查，再问问大夫，才知是被下了泻药，正好让这些学子在科考的时候上吐下泻不安稳。
    公良文轩心里发笑，秦望之这是慌了，在用自己的手段为自己开路。
    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小厮低声道：“这种人，只怕诡计多端，不好掌控，大人……”
    公良文轩微微一笑：“诡计多端？这四个字我从世人口中只听他们说过我。”他将抹布扔到一边，笑笑：“让人做好善后，秦望之私下做的这些事别被人发现了。”
    “用给太子殿下回话吗。”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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