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打白条

    看着十木亥那驾轻就熟的动作，左量羡慕极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像十木亥这样，把足球像是粘在自己脚上一样。
    十木亥让开了之后，左量开始训练，十木亥也没有闲着，在一旁不断的提醒着左量的动作。
    同时，不禁对于西门玄学长的教学方法有些质疑，学长没有给左量规范动作，那左量反复的训练，万一动作不标准怎么办？
    有了十木亥的指导，左量的速度变得快多了，每一次完成的时间大约缩短了三分之一。
    一百遍，十木亥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帮助左量纠正动作，一开始，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可是当左量做到一半的时候，十木亥稍微有些自我怀疑了。
    左量的动作自然是越来越标准，可是自己感觉西门玄学长也许并不是想要左量这样。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不不给左量校正动作，反而任由左量一个人摸索着训练？
    “左量，西门玄学长有没有给你校正过具体的动作？”十木亥趁着左量完成了第五十九次的训练后，赶紧说道。
    听到十木亥问话，左量稍微犹豫了一下，看着十木亥一脸好奇的模样，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没有。”
    “果然是这样。”十木亥自言自语道，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略有所思。
    “什么？”左量没有听清十木亥说的什么，开口问道。
    十木亥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左量接下来的训练中，就不再刻意的指导他了，左量有些奇怪，十木亥不再教了，但是自己在之前的时候，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即便是十木亥不说话，自己也知道动作该怎么做。
    左量最后完成的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还在感慨左量今天的训练量，十木亥在一旁看着都累。
    左量这样的训练量几乎是别人的三倍多，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什么做的，居然能够坚持这么长的训练时间。
    左量倒不是像十木亥想的那么多，自己的师父让自己训练，自己也就蒙着头一个劲的训练，如果有人可以给自己指导一下，自然是来者不拒，就像是今天的十木亥。
    出于对球技的渴望，左量一直在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本能方向前进，只是，十木亥发现了一些不对劲，西门玄学长的教法有些与众不同，不是按照常规的动作来规定左量，更像是让他自由发挥。
    也就是说，左量的基础动作都在框架之中，可是他怎么在框架之中完成那些基础动作就是个问题，自己刚刚指导左量的动作其实是框架之内自己经验累积的动作，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一套训练动作。
    十木亥也是指导了一半才蓦然发现，自己教的就一定是适合左量的么？
    也正是有了这样的疑问，十木亥才停了下来，此时的左量就像是一张白纸，十木亥之前以为只有西门玄学长可以在他上面写写画画，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西门玄学长给左量规定了框架，至于怎么写写画画就看左量自己的了，也就是说自己刚刚在那里指手画脚的，很可能破坏了学长西门玄原来的训练计划。
    想到这里，十木亥有些心虚，怕让西门玄学长知道自己在越俎代庖，只能缄默不语，静静的等着左量结束最后的盘带训练。
    两个人结束了训练，洗漱完了之后换了衣服，就朝着学校的食堂走去，只开了一角的食堂可以吃的东西寥寥无几，好在，十木亥和左量也都饿的不行了，哪里还管这些，随便点了一些，就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吃饱喝足了，十木亥摸着肚子满足的看着左量，问道，“和西门玄学长相处的还好吧？”
    十木亥之所以这么问，是觉得左量的性格可能不讨西门玄学长的喜欢，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平时都怎么相处，反正自己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俩基本就是一前一后，各自不说话。
    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左量把双手搭在餐桌上，看着十木亥笑了笑说道，“你还是第一个问我的人。”
    十木亥愣了一下，自己倒是没想到这个，左量成为了西门玄学长的徒弟，是队长柳不言的意思，按理说，队长柳不言应该会问一下左量的情况，可是看现在的情况，队长很可能不光没有问过他，甚至在让西门玄学长成为左量的师父时，可能也没有征询左量的意见。
    可是，后来一想，十木亥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队长柳不言设了个局让西门玄学长成为了左量的师父，他也没有征求西门玄的意见，更别说左量的意见了。
    “其实，我师父这个人挺不错的，不像是东方植学长教的那么细致，手把手的教更是不可能，不过，他教的东西还是挺管用的，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左量说道。
    “那平时呢？在训练之外的时候？”十木亥今天已经看到了左量的训练状态，总是一个人，想必他平时就一直是这样的。
    “平时？”左量想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们俩平时没什么交流，都是师父每次训练快结束的时候，告诉我下一次的训练时间，当然了，师父他从来没有迟到过，同样的，他也不允许我迟到，无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在约定的时间必须出现，这可能是他唯一要求严格的事情了吧。”左量说的很轻描淡写。
    但是，十木亥心里却有些波动，原来，对于左量而言，今天上午的那些变态训练都不算事。
    “左量，对不起啦，我也不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本来以为东方植学长可以教你，没想到，西门玄学长半路杀出来了。”十木亥觉得有些抱歉，事情变成了现在这样，并不完全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西门玄学长的实力毋庸置疑，有他教左量，按理说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他的能力足够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西门玄学长和足球部其它人的关系有些宁波，这一点，从他们平时的那零交流就能看的出来。
    只是，西门玄学长和其他人这样的关系也会导致左量有同样的问题，左量本来性格就偏内向，和足球部的学长们不熟悉，原本以为他在和学长们的训练中可以彼此熟悉，加深学长对他的印象。
    但是，现在看来，因为西门玄学长的缘故，顶着西门玄学长徒弟身份的左量不被学长们讨厌就不错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是学长陈风，他和西门玄学长之间就有些隔阂，但是没有把这些东西强加到左量身上，甚至还怕西门玄虐待左量，有时候会藏着左量出头。
    西门玄学长训练的时候，总是避开足球部的正常训练，就只有周三的时候，不敢明目张胆的离开，毕竟申水教练还在那里。
    这样一来，左量和足球部其它人之间的交流就变的微乎其微，倒也不是说其他人就一定是故意冷落左量的，只是这样的情况久了，大家就有些忽略左量了，即便是自己，平时和左量的关系最好，但是最近一直在训练和比赛，也会无意识的忽略了左量。
    总是觉得左量的训练应该是西门玄学长的事情，毕竟西门玄学长也说了，左量的训练只有他自己能够说了算，哪怕是队长柳不言都没有发言权。
    所有人好像都忌惮西门玄学长说的话，但是，没有人想到西门玄学长背后的左量。
    作为足球部的一员，他也需要自己的意见被倾听，自己的选择需要被尊重，只是，左量没有提出来这些，也就没有人去关注左量的感受。
    让他成为西门玄学长徒弟的这件事，本身就是足球部的投票决定，所有人都觉得投票出来的都是公平的，但事实可能并非如此，只是足球部的所有人通过看似公平的手段来决定了别人要走的路。
    想到这里，十木亥突然发现自己也参与了投票，好像自己也成了帮凶，看向左量的眼神越发的闪烁。
    不知道左量对于自己成为西门玄学长的徒弟是怎么想的，就目前看来，好像还是不错的，比自己想象的好一些。
    十木亥原本以为，西门玄学长那肆无忌惮的性格，面对一个有些榆木疙瘩性格的左量，可能就直接不管他了，没想到，他教的东西虽然宽泛，但是对于左量来说，可能正合适。
    左量的长处在于速度和体力以及耐力，西门玄学长也算是用其所长来特别训练，就左量的这种训练量，其他人可能根本坚持不下来。
    十木亥方才问左量的时候，听到他评价西门玄学长还不错，心里稍稍的放心，左量的进步很明显，尤其是在射门的成长，更是让人惊讶，因此，十木亥对于自己当初把他给拉进足球部的决定还是认可的。
    左量的左脚力量很大，现在看来，他对于射门好像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天赋，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练成这样，天赋肉眼可见。
    左量很明显没有接受道歉的打算，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十木亥有些纳闷，心想，“这是什么意思？”于是直接问道，“一般来说，别人说道歉的时候，不应该是说没事或者没关系之类的么？”
    自己和左量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所以也就直接问了出来，如果是别人的话，自己可能就自己去猜测了。
    左量笑着说道，“一般来说，没事或者没关系是你做错的时候才能这样回答，如果没有做错的话，就是嗯就可以了。”
    听着左量这安慰的话，十木亥心底里一股暖流经过，同时为左量开心，看他这状态还是不错的，自己可能是杞人忧天了。
    聊天之后的心情变得不错了，十木亥起身对着左量说道，“也没看学长来这里吃饭，难道还在电脑室？看不出来，学长还是个网瘾少年啊！”
    十木亥敢这样揶揄西门玄学长，但是左量可就不敢了，只能乖乖的说道，“我去叫他一下吧。”
    “不用了，我给他带一份就行，他估计就在电脑室里凑活着吃了。”十木亥说完就去打包了一份饭菜。
    左量看着那热腾腾的饭菜，心里嘀咕着，“电脑室应该不让带饭进去吧？”
    十木亥走的很快，毕竟天冷了，饭菜很容易凉，这盛菜的盒子实在是单薄，自己还得小心翼翼的拿着。
    食堂到图书馆的距离不近，十木亥尽可能让自己走的快一些，左量紧随其后，诺大的校园里，除了那些零星的来学习的学生们，零零散散，就只有十木亥和左量顶着那不算是暖和的太阳走在路上。
    两个人的个头都是小小的，那偶尔经过的学生也会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十木亥走到图书馆的时候，让左量拿好了饭菜，蹲下来系好了自己的鞋带，然后重新把饭菜给接了过来。
    进了图书馆左转，径直去到了电脑室，果然如左量所想，看守电脑室的人根本不让十木亥带着饭菜进去。
    只能在大厅的靠窗椅子上放下了饭菜，走到了电脑室里，十木亥沿着通道一边走一边观察，西门玄学长的个子很高，电脑室里的人又不多，因此十木亥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只是他的位置有些靠里，有些好奇他在玩什么，因此十木亥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左量就有些不解风情了，进去就要伸手打招呼，十木亥瞪了他一眼，这才阻止了他，第三排的学长好像正在进行一些极致的操作，情绪紧张，手速极快，十木亥来到了他的身后都没有被察觉到。
    屏幕上的实况足球里，学长的皇马战队好像被别人给压制住了，上面的比分很刺眼，二比五！
    十木亥左右看了看周围，电脑室里没有别人在玩这个，很好奇，学长这是和电脑对决呢？
    “你们俩躲在我后面干啥呢？”当屏幕上出现比赛结束的画面时，西门玄摘下自己的耳机，回头说道。
    学长这是输的很彻底啊，十木亥自己也玩游戏，知道输球的时候，心情都不怎么好，赶紧赔笑道，“学长，咱们这不是给你送饭菜来了么？”
    “在哪呢？”经过十木亥这一提醒，西门玄的肚子还真的就叫了起来，十木亥用手指了指外面说道，“嘿嘿，不让拿进来，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了。”
    “走吧。”西门玄起身伸了个懒腰，全身松了松筋骨，朝着门外走去，十木亥离开的时候，看到屏幕里有弹窗蹦出来，上面写着，“再来啊！”
    虽然见不到那人的样子，可是这话给人的感觉就是在挑衅，只可惜此时的学长已经走了出去。
    坐在靠窗的桌子前，西门玄用手在餐盒上摁了一下，还有温热，抬头对着十木亥说道，“谢啦，外卖小哥。”
    “师父，这顿饭十一块。”好一声突兀的提醒，左量的话几乎让西门玄一口喷了出来，心里生气，要不是自己已经开吃了，这就直接不吃了。
    “以后还你。”西门玄这白条打的很自然，吃的倒是很畅快，一边吃还一边说道，“好渴，有没有水？”
    左量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一瓶水说道，“这水一块。”说完就放到了桌子上，西门玄盯着这一块钱的水，心里膈应的谎，要不是自己很渴，可能还真的喝不进去。
    “以后一并还你。”西门玄只好好好的吃饭，不想再听左量时不时的来一句了，感觉几天的左量很奇怪，话多了一些，情绪也有所变化，不再是以前的那种木头性子了。
    这要是搁在以前，自己做什么，左量都不会开口，瞅了一眼十木亥，心里明白了一些，“原来是这样！”
    就在自己以为可以好好吃饭的时候，左量居然又开口了，“师父，刚刚那十一块是十木亥的，这瓶水是我的。”
    “额？”这一次，西门玄是真的差点噎着了，用力的把喉咙里的米饭给咽了下去，匆忙之中，拿起来那瓶水，想要打开盖喝一口，可是自己一看到这水，就想起了左量刚刚的话，顿时倔强了，把水放在那里，不再动了，使劲的理顺自己的喉咙，终于咽了下去。
    “你们还有什么要收费的？一并说了！”西门玄边吃边说，有些不满，自己今天上午的运气本来就不好，正是最生气的时候，这两个小家伙送饭来，自己的情绪本来还有所缓和，可是左量一句接一句的话，让自己的怒气再次出现。
    十木亥察言观色，从刚刚那屏幕里的弹窗知道，学长此刻心情不佳，又被左量刺激了一些，显然这会不适合再多说话。
    对着左量摆摆手，然后把球给推到了他的面前说道，“学长，这水是左量免费给你的，他知道他在这里坐了一上午，又没带水，所以才让我给你带饭了，这水也是这样。”
    十木亥的话虽然多了些，但是解释的够清楚，也比较得体，听的西门玄情绪舒缓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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