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黑暗骑士

                接下来的一天里，卢丽觉得自己把一辈子的电话和聊天都做完了。这么拼命的帮苏丽，并不光是为了她自己的前途，虽然她的前途和途歌集团是绑在一起的，另外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她和苏静之间的友情，以及苏家对她的恩情。当女人开始拼命的时候，往往会让人惊叹她们瘦弱的躯体里，为什么会蕴含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卢丽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个帖子，询问了无数的人——她的做法很巧妙——在各大论坛发了不少的挑事儿的帖子，比如问主播里谁更出色，谁能够完爆谁，平心而论谁能不能代表纪元球王的最高水平……对比贴，总是更容易挑起战火的，大量吃饱了没事做的逛论坛的纪元球王玩家们，在看到这样的帖子之后，就算是明知无聊，他们也会很有兴趣的参与进去，然后和那些认识与不认识的人在网络上吵得不亦乐乎。在这样的争吵中，原本很分散的信息在很大的程度上集中了起来，至少相对在之前浩如烟海的互联网信息上大海捞针一般的寻找有用的信息，现在可以针对性的去寻找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卢丽也足足的看了一夜的帖子，她有着出色的统计能力和信息过滤能力，这才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挑选出了最为合适的那个对象。第二天早上，熬了一夜的卢丽依旧毫无困倦之色，她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了不少相关人等，这才找出了她认为最合适的对象。当苏静打开卢丽送过来的全息视频之后，她立即就被几乎满屏的弹幕给看花了眼。“这操作吊炸天啊！”“这操作，够骚！”“你是要笑死我好继承我的球王号吗？”“对手死于话少。”“国服第一陈庆之！”“汉尼拔：游戏体验极差。”几乎都看不到真正的画面，全部被弹幕所遮盖，苏静努力想要看出这一局是什么样子的，最终却还是只能放弃努力。“看起来很受欢迎啊，你不是说很多受欢迎的主播实际上实力并不出色吗？”苏静问卢丽。“是啊，不过总有例外的……这支战队就是这样，成绩又好，操作又骚，人气相当的高。”卢丽笑着说。“这样的直播团队，收入很高的吧。”苏静有些吃惊的问。“嗯，算是最高档次的，可是咱们最需要的不是最有能力的队伍吗？要说把握最大的，就是他们了……据说他们私下里经常和职业队切磋的，胜率颇高。”卢丽肯定的说。“……吹牛吧？能对职业队都胜率颇高的队伍，怎么不去打职业？”苏静笑了起来。“这支队伍一个月在直播网站拿到的驻站分成就超过了两千万，他们还都有很多的粉丝，打赏分成也不会低于这个数。职业队最顶级的队伍，拿到年度冠军奖金才会和他们差不多，很多队伍收入不足他们的一半。”苏静吃惊的看着卢丽，卢丽耸了耸肩膀：“对这种情况我也觉得很吃惊，理论上竞技运动，越是职业的才能够有越高的收入，可是他们有粉丝经济。”“那我现在有点担心请不动他们了。”苏静叹息了起来。“两千万请他们打一场，应该没什么问题，一般来说这样的机会也是很少的。”卢丽笑了起来：“不过这支战队很神秘，其他的直播战队很多都会秀脸的，他们全部都戴着面具，号称只靠技术来取悦观众，而他们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是吗？那应该确实很出色了。”苏静点了点头，虽然这样做也有故作神秘弄噱头的意思在里面，可是毫无疑问的是，比有脸蛋加成的主播来说，他们掩盖自己的真面目，毫无疑问更需要足够的实力和技术来支撑。“更重要的是，这支战队，正好有一个人，就在G市。”卢丽笑着说：“就是用白袍陈庆之的这个人，自称黑暗骑士，我多方打听了，他的住址不算秘密，就在G市下山区。”“黑暗骑士？这名字有点熟悉。”苏静若有所思的说。“嗯，其他四个人ID分别叫‘超级飞侠’、‘我是电我是光’、‘大海啊都是水’和‘叫我女王大人’……”卢丽憋着笑说。“……那他们这个战队是不是叫正义联盟？”苏静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不，叫ZY战队”“……简直了。”苏静只能说这三个字。“风格很逗比，不过他们真的很强。”卢丽笑了起来：“我现在就担心请不请得动他们。”“请不动也要请。”苏静果断的说：“这个黑暗骑士住在下山区？很高档的地方啊。”“是啊，看来直播收入真的挺高的……”卢丽点了点头。下山区，G市的富豪区，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非富即贵，苏家的途歌集团好歹年利润也是近亿了，苏静和她父亲也没有奢侈到能够在下山区拥有自己的别墅的地步。原因很简单，别的区域，都是在房间里才有空气净化系统，不需要戴着防毒面具才能够活动，而下山区这样的富豪区，却是整个区域都以最新科技的超大空气净化系统笼罩着的，这样的净化系统及其昂贵，就连政府也无法让所有的城市公共活动场所都能够有一套，然而下山区就拥有一套。G市是亚洲最大的城市之一，然而这样的空气净化系统，总共就只有这一套——这地儿的房子，得贵到什么地步？要请动住在这里的人，苏静没什么把握，可是正像她自己说的这样，请不动，也要请，不然的话，途歌集团将会陷入发展停滞不前，然后资金链断裂，最终无以为继的地步！每个公司在发展的过程中总会碰到各种各样的瓶颈，能够过去，那么前途自然大好，过不去的话，也就这样了。为了公司，为了病重的父亲，苏静一定要拿下这个单子。而拿下这个单子的关键就在于，能否请得动这个最适合的人。虽然和卢丽一样，一夜没睡，然而苏静此刻却一点困倦的意思都没有，和卢丽一同去做了个理疗，让自己的状态变得更好了一点之后，苏静就和卢丽一同上了车，开向了卢丽打听出来的那个地址。途歌集团距离下山区其实并不远，在任何城市里，财富总是扎堆的——有钱人和有钱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我联系了黑暗骑士那边，对方表示可以谈一谈。”在车上卢丽对苏静说。苏静点了点头，这件事应该不会很困难才是，对方既然同意谈一谈，那么就是条件的问题了。两千万，是苏静准备付出的代价，当然，如果对方要价更高的话，就算是三千万四千万，甚至是将这个单子的所有利润都砸进去，那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只有这份单子做好了，途歌集团才会有着将来的发展。司机弯进了一片小区，却被门口的管理员给拦了下来，卢丽打了个电话，然后将电话交给门卫，门卫这才放行。“这种地方的安保总会严密一些的。”苏丽笑了一声。卢丽听得出来，她的笑声有些勉强，看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苏丽也出现了一些紧张的情绪。“放心吧，我没事。”苏丽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助理，同时在心里再次默默的念叨了一下父亲常说的话。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苏静虽然很早就帮父亲打理公司的事情，然而她的学业从来没有拉下过。尽管现在的她已经是一个很标准的商人了，精明能干，从不气馁，然而在骨子里，她还是有些书生意气的。书生意气，有时候就容易幻想。再是物欲横流的年代，也总有机会碰到一些类似古之贤人的那种人，豪迈，大气，仗义出手……苏静迫切的希望这位黑暗骑士真的像那个绝不动摇的蝙蝠侠那样，有着自己的坚持。车在一间很幽静的独栋别墅前停了下来，这间别墅只有两层，看着并不算太大，然而格局却相当的幽静，透着大气。一名两鬓已经有些花白，腰杆挺得笔直的中年男子，带着温和的微笑，用无可挑剔的姿态站在入口处，等着她们的到来。“您好，我是之前打电话的卢丽，这是我们集团总经理苏静。请问您是？”卢丽下车之后先是介绍了一下苏静，然后询问了一声。“欢迎您的到来，我是之前接电话的，我姓孟，是黑暗骑士先生的管家。”中年男子微微一鞠躬，回答说。“还有管家……气派倒真是大……”苏静带着微笑和孟姓中年男子握手，心里却开始有些忐忑了。住着这样一间少说价值数亿的别墅，用一个这样有气派的中年人当管家，这位主播……到底有多少家当？关键是，这样的地方，不是有钱就能住得起的！能有这样的环境，看来这位主播是一个大富豪，多半是个什么二代，足够维持相当奢侈的生活，主播只不过是他的兴趣爱好而已。这样的人有不少，只不过有的高调，有的低调而已。这样的主播，真的是用钱能够打动的吗？很明显的是，卢丽也想到了这一点，这让原本信心十足的卢丽也开始有些吃不准了起来。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没有把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跟着孟管家一路走进了别墅，这一路走，苏静心里就越没底——她是有眼光的人，自然看得出来这一路走进来，沿途的家具、装饰……都足以证明这一户人，有着多么雄厚的家当。“希望……黑暗骑士他本人比较好说话吧。”苏静在心里默默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