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进城

                李玉彤用一双纤细的手，捂住了俏脸。“我真的好怕。”孟凡拉着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没什么可怕的，谁都会有弱点，赵家也不能一手遮天，总有办法和人，能够制住他们。”李玉彤摇了摇头，道：“小凡，我不是怕这个，我是害怕有了希望，又变成失望。”“我不敢保证什么，但我能告诉你，玉彤姐，只要你坚持，我就会坚持，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一定不会默不作声。”李玉彤看着孟凡，像是一面招魂的旗。“小凡，谢谢你。”孟凡笑了笑，道：“如果你真的要谢我，那以后就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李玉彤咬着下唇，点了点头，道：“小凡，姐答应你，我以后不会逃避了，我会撑下去。”孟凡抬起桌上的水，一口喝了下去。“小凡，你刚才是怎么救了我，我吃了三十颗安眠药，以为……以为再也不会醒过来了。”李玉彤看着那个还在散发热气的木桶，有些不可思议。孟凡沉吟片刻，挠了挠头，道：“我爹以前留下来的一本医书，上面有很多中医的知识，这是一种疗伤的方法，我也是第一次用。”他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说给谁听，估计也没人信。孟青山曾今的的确是教了孟凡不少东西，其中也有些关于中医，所以孟凡辍学之后，才能在山中识别各种药材，采去城里卖。“原来是这样……”李玉彤道。孟凡早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他再次叮嘱了一遍，希望李玉彤不要再轻生。李玉彤认真的答应了，孟凡看她样子，不像敷衍，便也放了心。但如果李玉彤的确是去意已决，自己拦得住第一次，也拦不住第二次，还是要解开她的心结才行，看今晚的情形，已经差不多了。“玉彤姐，已经太晚了，我也该走了。”李玉彤看着孟凡，道：“等等，小凡，姐问你件事情。”孟凡怔住了，看着她媚眼如丝的样子，有点吓到，生怕刚才在木桶里发生的……“咳咳，玉彤姐，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你要说实话。”“我一定老实回答你。”李玉彤看着孟凡这幅实诚的样子，觉得他还是个可爱的大男生，不自觉笑了起来。“姐就是想问问你，刚才好像有人翻墙进来偷看我，我那时候正在洗澡，你有见到是谁吗”孟凡差点没一口气喘差了，原来被发现了！“呃……没……没有，我过来的时候，只有自己，没看到其他人。”“是吗？”李玉彤眨了眨眼睛，道：“那你是不是还有东西，要送给我。”孟凡猛地睁大眼睛，手里一抓居然抓空了，他心头咯噔一下，道：“是……是，我妈包了饺子，让我带些给你，不过……”李玉彤走到了电视机柜的地方，然后用手拎起来一个袋子，道：“真的是你啊！”孟凡脸色骤然间就红了起来，眼见瞒不住了，只得承认道：“玉彤姐，我是敲门发现你们在，怕你出什么事情，所以才进来看看。”“逗你的啦，你对姐那么好，姐怎么会怪你呢，再说了，就算没进来，刚才也让你给……”她一边说，自己的脸也一边红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小。孟凡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玉彤姐，你好好休息，我看我还是先走了。”“嗯，谢谢你饺子。”“是我妈包的。”“我知道。”孟凡：“……”夜太黑，星星真美。孟凡回到了家，母亲和妹妹都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真的是害怕自己再离开。“小凡，你怎么去那么久。”孟凡不喜欢骗人，但有些事情偏偏那么难解释，也难说出口，他只得道：“是这样的，玉彤……嫂子她忽然晕倒了，我照顾了她一下。”赵玉芬对孟凡说的话深信不疑，点了点头，问道：“那没事吧。”“没事，已经好了。”“没事就好，我和晓霜都等着你回来呢，咱们都休息吧，给你烧了热水，泡泡脚对身体有好处。”“知道了，妈。”孟晓霜好像精力无限，又跑到了孟凡的房间里，跟他聊天说话，直到快十二点。孟凡夜不能寐，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李玉彤整个人的样子。他翻来覆去好久，怎么努力也甩不开这些片段。自己甚至差一点，不对，是好像已经……孟凡心里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为了能凝神静气，只好盘坐起来，开始修炼。赵家大宅里，寂寞幽清。李玉彤又何尝不是这样，她也根本睡不着，双手在被子里，抱着自己，身上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孟凡的气息。她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响自己的那一声尖叫。不知道算不算，算不算……一夜，终于过去。清凝晨露，散发着灿烂阳光的影子，渐渐蒸发在清风中。孟凡一大早就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做了一些练体的功夫，比如俯卧撑、仰卧起坐、下蹲。这些都是基本的训练身体方式，从小父亲孟青山，就督导他坚持练习。孟青山曾经告诉孟凡的一句话，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身体是人最原始的禀赋，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身体开始，包括梦想。赵玉芬看着儿子在院子里折腾，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好像家里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那三年只不过是一场梦。孟凡昨晚一切之后，用一个绿色铁水壶，装满了水，挂在身上。“怎么，小凡，你要出去吗？”赵玉芬开口问道。孟凡回头看着母亲，道：“妈，我去城里一趟，把昨天挖到的药材卖掉，换点钱回来，你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不用了，你早去早回。”赵玉芬道。咔擦！瓦房的第二层，窗户霍然打开。“哥！我想要台平板电脑，行不行？”孟凡点点头，道：“好，那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挑自己喜欢的。”“可是人家要收拾东西耶，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我已经逃课两天了。”“那还是我帮你买回来吧！”孟凡哆嗦一下，心想自己这个妹妹可真是大胆，自己读书的时候，都没逃过一次课呢。赵玉芬道：“你哥采药太辛苦了，我给你钱，你自己买吧。”“那我哪敢要，哥，要是钱不够的话，就别买了，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放心吧，妈，你也别担心，咱们的日子会好起来的。”孟凡推着自己已经擦干净了的黑色凤凰自行车，将布袋挂在前面，然后告别一声，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