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你能怎么着？

                很难想像程煌这样不可一世的大纨绔也有反省自己的时候，这一点程煌自己也觉得纳闷。也许就是刚才与林扬对视的那一眼，让他从对方深邃的目光中看到了渺小的自己。所以，当压抑在心底一直不愿意被承认的事实被林扬说穿以后，他反而平静了，气势也弱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逃掉了。徐飞可没想到程煌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内心居然这么敏感，可他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个程煌恐怕是被自己得罪了。可他妈的这也不能怨自己，谁能想到林扬一直在扮猪吃虎！等到谢强也离开化妆间，一屋众选手纷纷涌上来包围住林扬，问东问西套近乎，捎带着，也极不情愿的开始巴结薛琳琳。林扬哪里会看不出他们的小伎俩，与薛琳琳交待几句之后，很礼貌的抽身出来，几步就到了前台。现场一片混乱，场工在导演郑大成的吆喝下忙得不亦乐乎。郑大成显然很有现场经验，表面看上去乱哄哄的录制现场，其实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各部门紧张忙碌却井井有条，没一个闲着的，林扬索性就站在一边看着LED大屏幕上不断滚动播放的“正能量”广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林扬从一个穷学生混到现在，虽称不上是富甲一方，但也绝对比一般人有钱。漂亮女人左拥右抱，也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事实，而且这几个漂亮女人，哪个对自己都是真心实意，实打实的甘于奉献。活到这个份上，也算挺幸福的吧。都说人生是强奸犯，要么顺从要么反抗？哥肯定不会顺从，结果，还真他妹的快活。正胡乱感慨的时候，观众陆续进场，片刻之后，晋级八强赛开始。首先上场上就是曾经与薛琳琳分配在一组比赛的宁小花，凭借一曲热歌劲舞，宁小花再次顺利晋级。接下来是另外一名男选手，然后是某某某，林扬站在后台安静的等着薛琳琳上场。这时，郑大成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林扬身边。“林总，忙呐？”全场最闲的一个就是我，忙什么忙。林扬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气氛不对，咦，这是向自己套近乎的节奏啊。林扬微微一笑：“郑导有事？”林扬看着郑大成的脸，等他说下去。郑大成其实瞄着林扬半天了，表面上看他在现场忙得不可开交，其实眼睛一直没离开这位大财主的身影。一见林扬笑呵呵的样子，郑大成这心里把早就想好的话慢慢道来。“那个林总，我听说薛琳琳选手的演出服装和造型都是您亲自指定的？”“对，没错。”林扬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嘶——”郑大成倒吸一口气，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大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小问题倒有是一些。”林扬嘴角微微一动，把郑大成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哥们，是要开始没事找事了。“你看啊，节目上上下下所有演出人员的造型都是由化妆师统一安排，上场穿什么样的衣服，化哪种类型的装，这都是跟我们节目的主题是有连带关系的，唯独薛琳琳与大家伙不一样，这，这让我很难办啊。”扯淡。林扬心里微微有点恼。薛琳琳从头到尾的造型都是由他本人负责，这件事整个节目组无人不晓。有问题怎么早不找晚不找，在八强比赛正在进行的时候找到自己，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不就是要钱么！林扬心底一声冷笑。林扬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的人，第一次接触郑大成的时候，因为他曾经反对薛琳琳跳过海选直接进复赛，林扬便觉得这个导演很有个性，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角色，所以林扬一直还比较尊重他。可是今天他这几句话说的，让林扬对他仅存的一点尊重也都化为乌有。什么导演，什么艺术，都敌不过真金白银来得实在。“有话直说吧郑导，有什么困难？”林扬懒得再瞧他一眼，把视线落在舞台上。郑大成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味，似乎自己这开场白有点太唐突了。不过话已出口，收回来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是这样的，刚才造型师找到我，说薛琳琳的服装必须由节目组统一安排，否则……”“否则怎样？”林扬没好气的打断了郑大成的话。“否则就取消参赛资格吗？你别忘了，薛琳琳是我推荐的选手，而且当初你也答应过，除非她实力不行自动淘汰，不然谁也不能拦着她晋级。”郑大成心里这个不是滋味，自己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一个商人就没听出来别的意思吗？薛琳琳实力超强自然不可能突然被淘汰，可你就没长点眼力价么？想到这，郑大成倒也不怕得罪了林财神，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造型师那面不过是想要点好处，您是赞助商，从手指头缝里漏一点，堵住他的嘴就完了。”“是造型师想要好处，还是你郑导想要？”林扬也不藏着掖着，反问道。“你……”这回郑大成彻底怒了，心说就没见过这么牛的赞助商，太不开事！要是林扬把话说得委婉点，郑大成还想着给林扬留点面子，这下好了，扯破脸皮算了。而且双方赞助协议已经签下了，他料定林扬不可能在节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撤回赞助，那是要违约的，造成的影响不说，光是违约金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闹上法庭的话，对双方都不利，他不信林扬一个商人会不考虑后果。再说，就算林扬到台长面前告状，台长也照样拿他郑大成没有办法。说自己向赞助商要好处？有证据吗？心里有谱，说话的底气自然更足。郑大成冷着脸，也不打算再谈下去了。“哼，这节目是我的，我说得算。别以为你是赞助商我们整个节目组就要听你安排，别做梦了。薛琳琳实力强不假，但也要听节目组的。”我好歹也是整个节目的导演，你上点态度就那么为难么？郑大成抱着膀，眼睛有意无意看着台上的比赛，心说，我就给你个下马威了，你能怎么着！最后一句话林扬听着极不爽，什么叫“薛琳琳也要听节目组的”？言外之意，是要把她踢出局？鸟的，林扬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你个破导演为了要点好处你威胁我？真拿自己当根葱了不成。当下，林扬也懒得与郑大成浪费口舌，直接掏出电话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郑大成只见林扬要打电话，以为他这是服软了，心里不自觉的就骄傲起来。心说你要给钱我还不要了呢，不让你求着我收下这事都不算完！要说这艺术圈里自认为有点资本的能人，心气真不是一般的高。郑大成心高气傲到这种程度，也活该他倒霉。一场比赛还没结束，他就接到了台长打来的电话。五分钟后，郑大成出现在柳成世的办公室里。“坐下说。”柳成世一点没有台长的架子，和声和气的招呼郑大导演。郑大成不知道台长亲自“接见”自己到底是个啥目的，要知道，能进得了台长的办公室商谈的事，一般都没有小事。果不其然，客气了一番之后，柳成世笑呵呵的说：“台里近期准备做一档关于下乡支教题材的节目，也不用走远，咱们省就有一批教师在边远地区支教。”郑大成心里一突突，这事台里做决定就好了，找自己来干嘛？紧接着，柳成世的话就让郑大世心里彻底洼凉洼凉的。“台里人手不够啊，好多节目组的导演都走不开。所以，经过台里领导一致考虑，决定派你去挑大梁，担当这个外派组的组长。”“你来台里的时间不短，能力又强，派你去大家都放心。最重要的，你做每期节目都能发掘出独道的见解，这是很让大家伙佩服的事。”“你先别着急，关于你那台《天籁之音》呢，我们会叫别的导演帮你看着。放心，程序不都是按计划来的吗，你把计划书交给他就行，反正这都是按你的设计进行的，别人抢不了你的功劳……”郑大成想哭，是的，很想痛哭一场。再笨他也能想明白，这是要把自己从《天籁之音》里撤出来啊。“台长，这，这恐怕不合适吧。”郑大成苦着脸，说了一大堆理由，还没等说完，柳成世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我们都考虑到了，你放心，等你回来，《天籁之音》还是你的节目。”妈逼的，天知道我猴年马月能回来，就算短时间内回得来，这节目恐怕也到了尾声了，还有自己什么事！这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吗？郑大成想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他一个小小的节目组导演，哪有那么大能量反抗台长。能进到卫视频道当导演，这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有的好待遇，眼下，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他也不敢拿自己的饭碗赌气。就这样，郑大成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直到走的那天他也没把这事与林扬联系在一起，他更不知道，自己把林扬得罪了以后，林扬打的那通电话就是直通柳成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