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做一回枪手

                今天不是周末，这个时间浴池没什么人，林扬几个运气不太好，此时服务人员正在用蒸汽给池水加温，还要等一会儿才能使用。“哎？这有副扑克，来来来，先斗会地主。”三人在大厅的休息椅坐着，刘东生在窗台上发现了一副扑克。禇峰谦让：“林扬你上。”林扬笑着摆摆手：“我玩的不好，还是观战吧。”禇峰不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那我上了，你帮我观敌料阵！“斗地主是三人游戏，林扬寝室晚间的集体娱乐活动除了一起看岛国枪战片、开卧谈会以外，就是斗地主了，不过却是禇峰他们三人斗地主，而林扬则在玩他的单机游戏刷技能。这三位隔三岔五就玩一次，互相早就知己知彼了，所以一玩起来就没什么试探，打法非常奔放。林扬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注意力却被别的地方吸引去了。清岛大学也有社会实践课程，为学生在校内安排短期的“工作岗位”，比如浴池、食堂、收发室等等。而现在，就有一个学生在浴池服务台的电脑前坐着，正在网络上下着一局围棋。这伙计长得比较骨感，不大的一张方脸，前额特别突出，眼窝深陷，嘴巴微凸，有点像山顶洞人的复原肖像——长的太返祖了！林扬下意识地瞅了一眼他胸卡上的名字：鲍显涛。林扬以前没下过围棋，不过他在游戏里修炼过棋手的职业，所以饶有兴趣的过来观棋，顺便验证一下自己现在的围棋水平。这一局围棋开始不久，棋盘上落子不多，对方为白子，鲍显涛为黑子。见林扬来到自己身边看棋，鲍显涛倒是个自来熟的个性，微笑着向林扬点点头。林扬也向他点头致意，也不知道这位老兄是不是自己坐在这里寂寞久了，立刻就和林扬聊了起来。“怎么样老弟，我这个开局专业不？”林扬挠头：“这还没开始占边呢，看不出来。”“哟，看来你是个会棋的。”鲍显涛一边随意的下了一手，一边炫耀道：“跟你说哈，和我下棋的是个姐姐，住我家对门，白领。长的倍儿漂亮，哈哈……”见林扬对他的显摆没有反应，鲍显涛立刻滑动鼠标，切换出一个聊天窗口，打开了对方的网络头像。头像是一个女人的照片，一张很清秀的脸，透着一股优雅气质，虽然照片不大，但是足以看出，这确实是个美女。“怎么样，没忽悠你吧？”鲍显涛嘿嘿笑道：“真人比照片好看十倍，不过你就没眼福看喽。”林扬无语，这就叫没眼福了？那天底下美女那么多，谁看得过来？鲍显涛一边下棋，一边又向林扬炫耀：“我和她打赌，如果我赢了的话，她请我吃饭！”“那要是她赢了呢，你请她？”林扬一听乐了：“你这个赌怎么都不亏嘛，不管输赢都能和美女一起吃饭。”“呃……”鲍显涛有些尴尬的挠头道：“输了就没戏了，她说我还是学生，不能让我破费。”“噢——”林扬促狭的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切，我不可能输！”鲍显涛哼了一声，继续下棋。就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工夫，棋盘上的局面已经厮杀起来，这种网络围棋都是快局，根本没有长考的时间，鲍显涛不知不觉的就进了对方的陷阱，已经陷入了苦苦挣扎。林扬立刻看了出来，对面的美女棋艺相当扎实，而且并没有很早就使用杀招，直到鲍显涛完全入瓮后才突然收网，这一局大势已去了。不过鲍显涛还没看出来，美女姐姐的几个杀招还在后面，此时他只是感觉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不停的搓手又挠头。这个时候聊天窗口弹出了对方的话。“你要输了，注意哟！”什么？真要输了？鲍显涛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刚才跟美女姐姐说自己是打遍校园无对手确实有吹嘘的成分，不过自己的棋艺在业余玩家中也算不错了，不应该被一个女人说打败就打败吧，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几分钟后，鲍显涛被对手连续的杀招逼得走投无路，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条大龙被对手吃掉，只好弃子认负。“靠靠靠——气死我了！”鲍显涛显然对这局棋很在乎，因为输掉之后不仅在美女姐姐那丢了人，还被身边这个不认识的同学看了笑话！“再来一局！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见这家伙输了还打肿脸充胖子，林扬哑然失笑。“哎呀，对不起，我这边有点事情，该走了，改天吧。”看到美女的回复，鲍显涛噌一下就跳起来了：“不玩了，想得美。我得报仇啊！”不过这话他当然没傻到直接敲过去，而是在口中自言自语，他可不想让人家觉得自己小气。“不是说好三局两胜的吗，这才第一局。”鲍显涛顺便发过去一个委屈的表情。屏幕上好半天没有回音，鲍显涛连忙又加了一句过去：”赢了就跑的人最没品了！“又过了片刻，对方发了个冷汗的表情，敲过来一行字：“那好吧，继续。”“哈哈哈，好的。”鲍显涛有点高兴过头了，连忙发过去一行笑脸。鲍显涛抖擞精神，执黑先行。两人的开局方式是先落“势子”，这是中国围棋古法，林扬以前是不懂这种开局的，而现在有了围棋大师的知识后，所有问题就都融会贯通了。鲍显涛在‘平位’六三路下了一子，对方则在九三路应以一子。双方落子的速度都很快，这边刚落下一子，对方马上应对一招，一看就是经常玩网络围棋的。不知不觉，一盘棋已下到中盘。鲍显涛的黑棋局势不知不觉中落入了下风，开始频繁的举棋不定，鼠标在棋盘上晃来晃去就是不见落子，看得林扬都在一边干着急。看似平静的局势中，其实早已杀机四伏，林扬早已从局中看出了对方后七步走法的几种可能，正在分析破解之道。这个时候，对话框里面的美女敲上三个字：“承让了。”顺便还有一个龇牙咧嘴的大笑头像一起发过来了。林扬觉得这美女姐姐应该不是个古板的人，否则也不会一边下棋一边还发过来这么调皮的表情。不过鲍显涛就没那么好兴致跟美女聊天了，他一脸愁容，双眉紧皱，对当前的棋局一丝不敢怠慢。“坏了坏了，又要输。”鲍显涛又下了几手之后，终于发现了崩盘的迹象。“哥们儿，你看我这局还有希望吗？”鲍显涛的棋品显然不高，眼看要输，立刻寄希望于外援了。林扬正在脑海中演算着翻盘的下法呢，随口说道：“反击‘去’位，不失先手。”鲍显涛连忙看向林扬指点的位置，思考了一下之后，顿时眼前一亮：“是步好棋！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一时难决定罢了。你这一说，正好咱俩英雄所见略同。”鲍显涛说完就在在‘去位’的七三路下了一子。林扬哭笑不得，这小子脸皮真够厚的！兵交数合，鲍显涛又遇险着。林扬不免看得心急，鲍显涛的这几手棋下的中规中矩，但是却没有彻底扭转困局，所以很快就又遇到麻烦了。“这棋难下，太难下了。”鲍显涛自言自语着，目光悄悄瞟向林扬，期待他再次支招。林扬笑呵呵的摇头道：“我帮你也没有用。你不是她对手，段数差着远呢。”“让你下的话，能赢她吗？”鲍显涛期待的看向林扬，从刚才林扬的指点来看，实力显然是比他高的。“应该差不多吧。”林扬思考后回答，不过没敢把话说满。“那你来帮我下吧！”鲍显涛立刻站起来让出位置：“一定要赢她！”像这种网络快棋，每一次落子之间的思考时间很短，林扬用大脑演算起来也挺累的，而且鲍显涛的水平跟不上，往往下不出林扬演算出来的好棋，一次落子之后又要根据局势的变化重新演算。林扬正想印证自己对后续较量的演算是否准确，见鲍显涛让位，索性也不和他谦让，直接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啪！”一子落定，站在一旁的鲍显涛看得直迷糊。“这什么情况？你下在那儿有用吗？”“啪！”白棋下完之后，林扬想也不想，紧跟着又下了一手。鲍显涛立刻叫了起来：“哎哎？错了错了，不能放那！““别说话，看棋。”林扬一边又落了一子，一边白了他一眼，这伙计是话唠吗？鲍显涛立刻分辩：“可你下的不对啊，你看这棋……”“想赢就闭嘴，OK？”林扬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给我拿瓶水来，冰红茶，康师傅的。”“噢。”鲍显涛不情不愿的转过身，从一旁的冷柜里取出一瓶冰红茶，扭开盖子交给林扬。“三块。”鲍显涛说。“嗯？”林扬无语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