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热情推销

                又一次出色的发挥，林扬对自己的技能非常满意，干脆决定连自己也拾掇一番。想做就做，他在桌子上、身后的书架上摆了三面镜子，拿起剪刀、喷壶、梳子，开始给自己修理发型。不一会功夫，原来的稍显邋遢的大一男生就换了个模样。直竖的发丝错落有致，修理齐整的浓眉配上明亮的大眼睛，更显精气勃勃，气质飒爽。简单、纯净、利落，精神干炼，飞扬的心情正应该搭配这样飞扬的形象！林扬对自己的新造型非常满意。他走到柜子前，开始筛选衣服。这时，林扬才发现自己以前买衣服的品味是多么平凡、多么庸俗、多么“低端”，那些平时觉得挺不错的衣服，在宗师级造型师的挑剔眼光中简直都是垃圾，没有一件能入法眼，令他对自己以前的着装水平感到汗颜。“我以前就穿这些东西出去见人？”林扬苦笑摇头。“大兵，你先忙着，我出去走走。”和武文兵打了声招呼，林扬走出寝室，打算去置办一身新行头。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再说林扬可不是一般的爽。刚修理过的帅气发型，满脸洋溢开心的笑容，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觉得空气是那么的清新，连平时看起来招人讨厌的教学楼都显得可爱了许多。“哎，林扬？”对面走来一个有点胖胖的男生。这是同班的刘明，他的青春期肯定比同龄人要长，一张脸明显是荷尔蒙分泌旺盛型，青春痘层层叠叠，坑坑洼洼像月球表面。林扬与刘明关系不错，有一次林扬下楼扭了脚，是刘明辛苦一路把他背到了校医室，整个人累的全身大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那次事之后，林扬总觉得欠刘明一个人情。“胖哥儿，真巧啊。”林扬微笑着向刘明打招呼。刘明上下打量着林扬：“老远我就看见一帅哥向我走来，还在想是谁呐！感情是你小子。去哪啊？”“这不周六没事吗，我打算去商场买两件衣服。”林扬笑笑。“太巧了，我正好也想买双运动鞋。一起去吧，组团去砍价也容易，怎么样？”“那太好了，一起去！”林扬爽快答应，正愁自己逛街无聊呢，这下有伴了！两人边走边聊，出校门后坐上公交车，直奔附近最繁华的一处商业街。商业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面一直延伸了整条街道，望不到尽头。商品琳琅满目，人流更是熙熙攘攘，初春时节，又是周末，人自然很多。林扬与刘明走过几家店铺，醒目的品牌标志一个挨着一个，就怕谁把谁比下去。耐壳的、阿敌打死的、还有跳跃的大猫、奔跑的袋鼠、腚靠腚，太多了。对于林扬和刘明这样的普通大学生来说，这些品牌就已经算是走在时尚前沿了，不过林扬和刘明两人的经济状况都比较一般，挑选商品之前先要看的不是款式，而是价签。两人停停走走，林扬发现售货小妹们今天对自己似乎额外的热情，甚至还有的悄悄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更有甚者，还有一个“热情洋溢”的美女售货员竟然向自己抛媚眼，那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就差直接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了！自己的新形象竟然这么犀利吗？！林扬有些忍受不了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了，不过——这种被异性青睐的感觉，真的很棒！“林扬，我以前以为你只是有点小帅而已，今天才发现，是真帅！”刘明也发现了林扬今天与平时不同的气场，悄悄向林扬一竖大拇指。林扬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想起自己以前的邋遢形象，也觉得当时太对不起观众了。林扬的经济状况一般，也没有追逐名牌的习惯，而刘明今天只带了三百块钱，囊中羞涩，所以两人挑选的都是一些走低价路线的国产品牌运动鞋。两人来到一家大型卖场，刘明随手拿起一款鞋，刚看到上面代表身价的那个勾儿，旁边立刻就有一位售货小姐上前卖力推荐了。“同学你的眼光真不错，这款耐克的篮球鞋是昨晚才到货的，我们今天刚刚上架。它的款式是当前国际上最领先的，价格也不贵，才一千零九十九元。”一听这个报价，刘明顿时有点眩晕，感觉血压都上去了，只好一边把鞋放回货架，一边敷衍着说道：“鞋子是不错，可惜颜色有点深，我更喜欢浅色的。”林扬也微露苦笑之色，刘明如果买下这样一双鞋的话，接下来一个多月的伙食费就没了，鞋子再好，也不能当饭吃吧。可能是非常想促成这单生意，见刘明放下了那款鞋，售货小姐立刻又拿起了旁边的一款，热情的推荐道：“那这双浅色的也很不错，虽然是去年秋季的款式，但现在也不算过时，它原价是九百九十九元，现在打六折只要五百九十九元，这个价钱非常划算。”刘明连连摇头，五百九十九元听上去似乎只要五百多块，其实就是六百整嘛，而他只有三百元的预算，全掏出来也只能买一只而已……见刘明仍然不满意，售货小姐不厌其烦的继续推荐其它款式，而且又有一个售货员走了过来，两人一起对刘明进行“围剿”，其热情程度简直是非要让刘明买走一双鞋子才会罢休。“小哥儿，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穿上这双鞋绝对精神百倍呀！”“对啊同学，你大概还没有女朋友吧，穿上这双鞋，泡妞绝对马到成功。”这样的推销方式实在让人无语，很快刘明就被她们的热情烧昏了头脑，竟然真的要了一双自己尺码的鞋，打算试一下了！“你们这……能刷卡吧？”“当然可以的啦，我们这么大的店子怎么可能没有POS机呢！同学你快试穿一下吧！”林扬无语的手拍额头，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以前自己就被这种热情推销坑走过半个月的生活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一阵阵的饥饿，都是血泪史啊！不行！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被坑了！林扬心里立刻有了决断，这些售货员的作法太不厚道了，为了销售业绩不惜坑骗自己和刘明这种穷学生，既然她们做的这么过分，那就别怪自己使手段对付她们了！看着刘明试完了鞋，取出银行卡就要付款的时候，林扬突然伸手按住了他，对售货员很随意的说道：“便宜点吧。一双过时的鞋子而已，我看顶多也就值一折。”“呃，林扬……”刘明顿时尴尬万分，这种大卖场的商品向来是不讲价的，林扬突然开口还价，而且还折扣的这么狠，肯定会被售货小姐当成白痴的，恐怕还会被冷嘲热讽的挖苦一番呢！打一折？简直就是开玩笑！而林扬却表现的神态自若，安静的注视着售货小姐，等着她的回答。“这位同学……”两个售货小姐面面相觑，表现犹豫挣扎了老半天，才由其中一个对林扬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打一折我们做不了主，您看能不能再提高一些？”卖场什么时候可以讨价还价了？而且售货员还这么好说话？！刘明顿时石化，一头雾水的呆立当场。“做不了主？”林扬耸耸肩：“那就找个能做主的过来谈吧，把你们经理叫过来。”这句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肯定会惹来嘲笑，只是买一双鞋而已，就想让经理亲自出面接待，这怎么可能，简直是异想天开嘛！但这句话由林扬的嘴里说出来，两个售货小姐却像听到了圣旨一样，立刻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答应，其中一个飞快的走向卖场后方，显然是找经理去了，另一个恭恭敬敬的留在原地陪着林扬和刘明二人，还招呼旁边的另一个售货小姐，去饮水机接了两杯温水，拿给二人。“林扬，这……这是……”刘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林扬向他高深莫测的眨眨眼，低声说道：“看我怎么帮你省钱。”见林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刘明不由得开始对讲价的结果期待起来，如果真能用一个低廉的价格买双耐克的鞋子，那可实在太好了。而此时的林扬则是智珠在握，经过绘画、美发、造型设计的实践之后，他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有了充足的信心，现在的他已经摇身一变，换上了另一个强大的身份——谈判专家！正在这时，有两个男生走进了卖场，一个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李大飞，一个是他的小跟班陈田。李大飞个子高力气大，魁梧的上身顶着一颗超大号南瓜似的脑袋。一张四方大脸上，眉毛浓重，眼睛却小如黄豆，厚厚的大嘴唇很是突出。皮肤黝黑像是刚从非洲晒了太阳回来。小跟班陈田正好相反，一副瘦弱干枯的身板，尖尖的脑形像营养不良的核桃。他看到林扬和刘明二人后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