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转攻瞿靖

                圆月早早在广阔的平原上升起，繁星如织，将夜空装扮得格外美丽。再美的风景也要有一颗闲暇心才能欣赏，在一个长长的山岗上，四队兵马，分成四个方向冲去。借着明亮的月光可以看见，这四队兵马，所分的兵种很有讲究。从前方去的是一万一千步兵，左右各是一万余骑兵，后面是一万步兵。就算是两支步兵，行动也十分迅速。草原四周传来阵阵人马奔跑声。他们的速度再快，已被隐藏在四周的有心人打探了。很快这些零散之人，朝山岗前方冲去。在山岗前方数千米外，一左一右有两队数量庞大的兵马。何浩然一家坐在一个山堡上，他左右靠着舒小红和李水音，至于另外三女皆有武艺，比他还精神。被何浩然半抱着的两女并未闭眼，李水音躺在他左边大腿上，忍不住发出一句感慨：“这荒野之地，月亮仿佛也清明一些。和城中比起来，多了一分清雅。”“再清雅也不如家好，”曲盈盈在打仗时还不觉得，停下来就忍不住想女儿：“也不知庭芳还习不习惯，只有小莲妹妹在她身边，唉！真希望她快些长大，能将她时时带在身边。”何浩然虽想女儿，没她们那么多感慨，很快数骑来报。大家的感慨消失，李水音一下子从他怀里翻起来。“他们居然会兵分四路？”李水音越想越觉得己方失策：“当时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下如何是好？分兵追只怕也来不及。”何浩然将韦皋的计划稍稍改了一下，将所有兵马堵在离山岗不远的前方，完全是守株待兔，有些失算，他没敢耽搁时间，开始点将：“他们的老巢在瞿靖，追两支骑兵来不及，两支步兵完全没问题。蜀国公，你领一万五千骑去攻叶升方向的步兵。事后暂时不要回来，带兵去崇兴城防御两天。韦将军带两万步兵，攻将要赶到这里的步兵，剿光后去瞿靖与我们会合。”剩下的六万大军，根本没去合围朝这边赶来的蕃军，其中的四万骑兵，不少是两人一骑，快速朝瞿靖方向赶去。先是韦皋这支队伍开始战斗，在李贤骑兵的帮助下，将一万一千蕃兵赶到他们包围圈。这支蕃兵像是送死的队伍，只有十几个蕃将才穿有神甲，虽刀枪箭盾兵齐全。被两万唐兵围住，败局很快定型。韦皋完全按照何浩然的方法，用连锁铁盾将对方围住，十几包炸药，撕开几个缺口。五百神甲兵冲进去，在竹杆兵、弓弩兵的配合下，三个多时辰后，将一万一千蕃兵全部留下。己方损失不算小，有一千七百多将士倒下。相比韦皋，李贤的一万五千骑完全是碾压对手。骑兵本就是步兵的克星，李贤没有一开始就围攻，几番冲击下，对方开始溃逃。这些逃兵哪跑得过骑兵，在快天亮时，将一万步兵剿光，乙方仅损失六百多人。……瞿靖东西两座城门大开，在城中，一千多个老少蕃民，从军营内将一袋袋粮草入在板车上。装完一车赶走一车，运粮车排到西城外。在军营门口，几个蕃民围着一个年青蕃兵。一个中年女子吊着前方年青蕃兵的手，抹了一把泪说：“索朗，这兵不当也罢，你跟我们走，我们回老家去。”“阿妈你们快走，”年青蕃兵将女子的手推开：“唐军要来了，我不能回去。阿邦将军说二王子他们就快到了，我们要守到二王子他们来，到时候是走是守，由二王子说了算。”在旁边的中年女子嘶声大哭，回头看向东面的城门：“这么多兵马，还守不住一座城。他们打仗关我们何事？为什么要将我儿留下？”“别说了，”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将女子抱住：“快走，这么多士兵都留下了，你带不走儿子的。我们快将粮草运到外面去，儿子有佛祖保佑，他不会有事的。”这样的场景在西城门口还有两处，一些原本就在瞿靖城住的蕃民，孩子在城中当兵。这次受命由军方守城，土蕃百姓运粮出去，再是忠于土蕃之民，也忍不住满是怒怨。在瞿靖东城楼上，一个脸色深黄的老将手拿望远镜，朝城中看了一会。将望远镜取下，递给旁边一个中年蕃兵：“将这支千里眼交给带队的达吉，让他必须要将千里眼送回逻娑，交给赞普。”中年蕃兵走后，一个满脸忧心的年青蕃将问：“将军，你认为我土蕃大军无法赶到？”牟如离开瞿靖时，留下五千人守城，守将是一个叫阿邦尔的老将。阿邦尔对他们出去支援颇为忧心，派出不少探子出去打探，何浩然还远在二十里外，大军来袭的消息已传入他耳朵里。脸色深黄的老将正是阿邦尔，他看着远方说：“我军分兵守城，被何浩然轻松破去。要是叶升那边不出兵还好，唉！对方的兵力不在我们之下，将我军引到野外？如今来我瞿靖的唐军只有五六万人，那边可能已经打过一仗，我军未有人先赶来，怕是？”阿邦尔的话虽只说一半，周围几个将领已经知道全部，全被吓懵了。没人认为自家的十余万兵马，被何浩然这么快就吃掉。现在听他一说，觉得很有可能。何浩然来这里的虽只有八万，想来绝不可能只有这些人参加战斗。他们打探到的消息，有五六万唐军朝这边赶来，很符合双方综合战力对比。凭何浩然的领军之能，说不定损失一半的兵马，将他们的十余万人全留在荒郊野外。一个脸色泛青的中年蕃将问：“将军，要是我方大军真被？我们留在这里有什么用？还不如撤到乌城去，等待朝廷派大军来。”“来不及了，”阿邦尔指着前方：“他们已经赶到，快关闭两城门，死守这里，希望将他们拖住，那些运粮队能平安到达。”远方出现一条黑线，黑线的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出现一大片。城楼上的众兵将赶到相应的方位没多久，六万唐军兵临城下。唐军一点没耽搁，何浩然带着一万五千兵马没动，其余的兵马分成三份，分别朝另三面围去。李雪韵取下望远镜，失望说：“牟如的两支骑兵没有来瞿靖，怕是从另外的方向逃了。”在路上大家讨论过，没人有绝对把握猜到两支骑兵会不会来。凭土蕃人的骑术，虽是绕道，应该能比他们稍快一步到达这里。现在城楼上只有几个蕃将和一些亲卫，连蕃兵也没看到，空架着不少重弩。大家根本不用猜，知道牟如已经放弃瞿靖。留在何浩然身边的只有曲盈盈和李雪韵，李水音三女不辞辛苦赶到另外三面。李雪韵不想耽搁时间，拿起喇叭开喊：“城内的蕃将是何人？你们的大军已被我军消灭，现在重兵围城，给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不开城受俘，一律杀无赦。”半个时辰不短，是李水音安排的。西面有城门，李水音负责西面的劝降，要走一段路，所以才定下半个时辰再攻城。许多唐将很不认同，六万攻只有几千守军的城，如果一来就攻，半个时辰的时间，可能已经将城占领。何浩然现在的计划很急促，给大家的时间又不多了。城楼上的众人虽然有准备，还是被李水音消灭二字惊呆，缓过神来的阿邦尔说话也苍白无力：“我方十多万兵马，岂是你们能灭得了的？废话少说，要战便战，就算守不住瞿靖城，也要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李水音这边负责的主将是薛定原，大家匆匆来到城西，上面的情况和东城有些相似，士兵藏在里面，只有大小三个将领在城楼中间。李水音正要开劝，薛定原指了指地上：“公主，不久前，他们从城中应该运走不少粮草，要不要追击？”薛定原一说，李水音也注意到地上的情况。坚实的泥有许多条新辗出的车轮痕迹，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谷米。颇有些兴奋：“反正我们的兵马多，派五千兵马去追。我军要远征，粮草越多越好。”在城楼上的三个将领见唐军分兵出去，心里慌了神，中间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壮年将领大喊：“枉你们自诩仁义，那些是从城中逃走的百姓。我们的战争与他们无关，要战便战，你们要是去加害百姓，连禽兽也不如。”这些年的李水音，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爱心泛滥的小女生了。拿起喇叭，说出一番让众将士也颇为脸红的话：“你们这几千人要挣扎到什么时候？尚息东赞、牟如和那什么禅师被我们抓住后，都已选择投降了。要不是他们身负重伤被送往崇兴抢救，会自亲来说服你们。我大唐很快会占领土蕃，到时候无论是民是兵，皆是我大唐百姓，当然不会对那些百姓下毒手。将粮草追回来，我们会统一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