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逃兵来临

                板桥县是朔方四县之一，朔方的地盘大，原本城市也不算少，被土蕃占了不少，现在只剩下四县。这里离京畿道最近，人流很多，是座繁华大县。可惜现在两头都在打仗，行人虽有，远不如以前。这天在板桥县，骑来一队身穿普通衣服之人。几匹高头大马来到城门口正要冲进去，被一个守城的中年士兵挡住：“你们是哪里人？路引呢？”一队六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个中年男子拱手说：“这位军爷，我们是岐州人氏，现在岐州正在打仗，想逃难来此避避。路引是秦国那边发的，我们以为在这里用不着，没带在身上。”“岐州人氏？”中年士兵冷哼一声：“伪秦地方的人和蕃贼，我板桥县一概不收留，也不准进城。你们哪里来哪里去，别在这里转悠，否则将你们当成奸细处理。”六人呆了呆，他们中只有一人才是岐州人，哪知道这个规矩？中年男子问：“土蕃人也罢了，为何不收我岐州人？”“伪秦那些反贼，联合蕃贼害死我家大帅，别说我板桥县，在朔方任何一个地方，也不收伪秦之人。”这个士兵说的一点没错，李怀光在朔方十几年，保朔方十几年平安，在朔方有很高的声誉。他被害死后，在这里的京畿几州人氏，还有那些蕃人倒霉了。赶出去算好的，有些蕃人没能走出朔方地境。大家认为是伪秦与土蕃联合害死李怀光，对这两家的人非常痛恨。后来殷长开的事情传到土蕃，殷长开满门被徐庭光下令处决。要不是茹山对朔方有恩，他的几个女儿也难逃一死。一个年青男子掏出一锭银子递向中年士兵：“这位大叔，你就行行好放我们进去吧！我们保证不对人说是岐州人。再说岐州现在都快被大唐收复了，算是大唐人，都是一家人何必再搞那些规定。”中年士兵怒哼一声正要发火，从远处奔来一骑，对着他这个方向大喊：“不好了，从丹州方向来了好多伪秦兵马，快去通知将军。”“快滚，再不滚统统抓起来，”中年士兵强行将六个男子追开。六个男子看着骑兵奔来的方向，一个年青人对领头的中年男子说：“丹州的兵马来得好快，我们快去通知皇上。”没过一会，几个官将出现在这面城楼上。中间一个身穿七品文官服的半百老者说：“那么多兵马，看来韦将军说得没错。朱泚逃到岐州，想聚兵从我朔方突破。”老者旁边一个壮年将领问：“郑大人，那他们为何要从丹州方向来？”“我也不知道，”老者想了想又说：“有可能他们是分兵来此吧！凤州的兵马都到了，想来岐州这边也要不了多久。我们城中现在只有两千兵力，连一边的都抵挡不了。孟将军，快传令叫大家朝灵州方向撤退。”姓孟的壮年将领看了眼另两个将领，一个中年将领说：“我也赞同郑大人的安排，听说他们抢得不少神甲，我们这点人马还不够他们的神甲兵杀。好歹灵州城还有八千兵马，我们兵合一处，就算敌不过他们，起码也能撑得久些，看前方的几位将领有没有办法。”孟将军没再考虑，东西两座城门大开，许多百姓和兵将涌出。两千兵马，一箭未放朝灵州方向逃去。没过多久，二三万人的队伍，进入空荡荡的板桥县。……秦军来到板桥县时，还能看见张皇出逃的百姓。他们虽未看见兵将，知道对方没走多远。但他们没追赶，因为他们后面也有追兵。这些兵将来到板桥县就开始忙活，造饭、搬石木守城等等。并将四城门关闭，两个时辰后，城楼上守卫的士兵指着前方大喊：“有一大群兵马朝我们这边来了。”很快、十多个将领登上城楼。大家没看一会，一个双目怒突、半脸胡须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好好，老天也在帮我们。是我秦军，皇上他们来了。”关闭没多久的城门再次大开，一大群兵将来到东城门口。大家都看向前方行来的队伍，谁都没注意，在他们来的一侧，有个骑马之人远远停住，没过一会，朝后面返回。“拜见皇上、皇后娘娘，”守在城外的人群齐身朝走来的朱泚、冯氏拜下。朱泚看见城楼上下全是秦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跳下马将几个将领扶起：“大家快快请起，韩将军雷将军，你们怎么来得如此之快。”在一旁的尚息东赞也有些惊讶，半脸胡须的中年男子一脸笑意，看向旁边一个身材修长挺直、长着一对凤眼的老将：“都是韩将军之计，他猜到皇上要来朔方，准备先一步为皇上拿下板桥县，作大军安身之用。他让众步兵化整为零先，走小路先行一步。骑兵趁夜弃城赶来。李贤虽派兵追赶，我们埋伏两千步兵在一处险要之地，将他们拖住，大军得以安然来到这里。这里的守城兵将已逃走，没费一兵拿下板桥县。”“没等皇上军令先行撤退，请皇上治罪。”老将伏身请罪，被朱泚伏起。朱泚由衷说：“韩将军何罪之有？你能想到先为我们拿下安身之地，完全是大功一件。大家都别在这里耗着，有什么事进城在说。”大家刚到城门口，尚息东赞问老将：“韩将军真乃世之帅才，绝不下于那些名将。不知追你们的李贤，大概到了何处？”老将是韩镇东，在幽州原是个文官，名气虽没有刘延威等人的大，但军事能力不在他们之下。他还有个较特殊的身份，是单元衡的岳父。他的女儿外孙全在长安，对大唐何浩然非常憎恨，从未有半分投降的打算。不知道尚息东赞问的意思，颇为佩服说：“李贤真不愧是大唐名将，两千弟兄藏身之地虽险要，但林木众多。他放了把火，后面的结果我们虽不知道，那些兄弟应该被迫下山与他们战斗，他们有一千神甲兵，伤亡并不多。仅阻了半天时间，他们的骑兵较多，应该快赶到这里了。”“皇上，快令大家进城。”尚息东赞一直在研究何浩然，得到对方几分真传：“李贤只知道韩将军他们占领城池，并不知道我们来这里。他很有可能带兵来城外，一旦他到来，我们就出兵先将他们这支灭掉。不但又可以多出一千神甲，我们还会再无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去攻灵州。”朱泚听得精神大振，他给单元衡虽留下十几天的粮草，对单元衡能守住几天心里没底。细想一下，还好那座悬崖没多少木林，何浩然想爬上山放火也做不到。“快令后面的骑兵绕道西门进城，大家快进来。城楼上的人再留少些，别让李贤看出破绽。”朱泚等人来到军营，韩镇东的儿子韩虎和韩化两人，在外面找了一会没看见单元衡，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管有多少人在，二儿子韩虎问朱泚：“皇上，单大哥莫非还在后面？”朱泚正端着一杯白开水，手一抖差点将一杯水全倒在他身上。看向尚息东赞，对方知道他们这层关系，笑着说：“韩将军，我们那边走的也是小道，没几天何浩然就追来了。单将军为了给大家争取时间，领着八千士兵，留在一处非常险要之地阻击何浩然。那里三面绝壁，树少石多，何浩然万万过不来，也不可能攻得上去。到时候他没办法，定会返回去走大道，单将军要不了多久就能与我们相聚。”一营三父子呆住了，朱泚选择走小路他们想过。上天仿佛在和他们开玩笑，同样是派兵留在险地阻击，只是领兵的对象变成了自家人。李水音说得没错，火炭落在自己脚上时，才知道什么是痛。韩镇东忍着怒气质问：“皇上，守个险关而已，是个人都能办到。皇上为何偏偏选择元衡？无论任何方面，元衡都不应该是被如此轻弃之人。”“韩将军息怒，皇上也不想安排单将军在那里。”刘赏起身劝解：“皇上和单将军的关系，你们不会不知道。险关虽人人会守，也要看对象是谁。何浩然诡计多端，一家人全是奸诈之辈。也只有像单将军那样的忠勇之人，才能不让何浩然的奸计得逞。”韩镇东是个聪明人，听完已明白刘赏的意思。朱泚怕守关将领转身就投靠唐军，才会选择单元衡在那里镇守。二个儿子不卖帐，他们和单元衡的感情非常好，哪理会刘赏那些大道理？韩化说：“何浩然岂是轻易退兵之人？单大哥独自在那里守关，怕是九死一生。我们现在有五万几千兵马，何不去那里助单大哥一臂之力？说不定还能将何浩然捉住。”几个将领居然让韩化说动，一个年青将领正要附合，冯文范叹声说：“那里山路曲窄，是个易守难攻之地。要是我们再进去，一旦李贤等人堵在后面，我们会有全军覆没之危，万不可如此。韩将军，你们要理解皇上的难处，伊妃娘娘因为途中产子，也不得不留在中途。我们若是再回去，岂非辜负他们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