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朱泚援军

                南楼最近的一幢三层楼建筑，大半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城楼上。在她们眼里，城楼上的战斗更为残酷。此时城楼上的火全部熄灭，只有通过城内外的火光照明，看得不太清楚。两方冲近后仍未短兵相接，被一根根长长的木棒阻挡。一根根木棒砸向前方，不时能看见有人从城楼上摔下来。摔下来之人并非全是敌军，还有她们这边的将士。城楼上的战斗非常惨烈，和伍南岭想的一样，前面六根大棒落下，被众人用铁盾合力顶住，后面六根大棒又朝他们刺来，只有丈多点宽的城楼，一些士兵从缝隙挤进去，也被对面的长兵器杀死。在损失不少人后总算制止住大棒，后面更多的人跨过大棒冲向对面，双方都有人不时摔下城楼。又经过一番厮杀后，终于被他们占领木架。剩下的唐兵并未与他们对攻，又退到第二组木架后面。好不容易攻克两组，他们有些绝望了。一点不出所料，这些唐兵根本不给他们公平对攻的机会，只要被攻占一组木架，剩下的人就会跑到后面组去。他们就算是抽出来的精英，伤亡也比对方要高四五倍。朱滔终于赶到，见城楼上己方的惨样，他跪在朱泚面前：“皇兄，不能再这样打了，再打下去我们的老本都要拼光了？”朱泚的心凉了半截，他也不想这样打下去。只是难得占领城楼，他不想放弃从上面攻击。现在下面的情况有了好转，要是城楼上能见功，他们可以将对方反包围，胜利绝对是他们的。“传令城楼上的兄弟，停止攻击。”他将朱滔扶起来：“二弟快快起来，这次是好机会，趁何浩然没在城中，我们已经在城楼和城内都有立足之地，这次一定能占领长安。”朱滔看着这个已入魔的大哥，心里又悲又急，看了眼旁边几位官将，怒声质问：“是谁让皇上攻城的？”“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朱泚指着城门口：“现在城中唐军能战的兵马，最多只有万人。加上你带来的兵马，我们还有四万，你带来这些全是生力军。只要能攻破长安，就算丢了潼关又有何妨？”朱滔仿佛不认识面前这位大哥，以前何等聪明，现在居然变得如此模样。他看向梁廷芬，对方一脸愁苦，知道不能怪人家，静下心来说：“我们就算能攻下长安，还能剩下多少兵力？一万？两万？听说何浩然已将汪县的一万五千人招降，城中又出去三千兵马。加上何浩然带出去的几千神甲兵，他们在关内的兵力已达两万多。如今潼关只有一万二千兵力，绝对经不起唐兵内外夹击。一旦洛阳的兵马到来，他们的兵马远胜我们，到时候我们拿什么守城？”朱泚呆住了，他一门心思想收复长安，回到以前坐金銮殿的时光。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梁廷芬想到了，但对方现在不受他见，有些话不敢向他直言。见他已有后悔的迹象，朱滔接道：“长安暂时不能攻，潼关更不能弃。皇兄，我们带着大军去潼关吧！等不到多少天蕃军就会赶到，到时候有土蕃的大军，我们不但能收复长安，自己的损失也不大。”“朱大帅说得对，”一直陪朱泚疯的李怀光也回过神来，叹声说：“这里已经不可守，潼关绝不能丢。否则就算土蕃大军赶到，我们也难攻下长安。无法从城楼上突破，我们攻破长安也剩不了多少人。可以去潼关等，有这么多兵力，何浩然内外夹击我们也不怕。这两天我们损失太多，再也损失不起。”朱滔两人的话，将朱泚的美梦击成粉碎。他一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张大嘴巴还未回过神来。正在这时，一个士兵骑马跑来：“禀报皇上，出去的几千唐军从西门入城，还将汪县的那些兄弟绑回来。”这个消息让朱泚回神，让其他人反而有些发呆：“他们回来了？那一万五千个叛徒是被绑回来的？”“是的皇上，”怕何浩然又玩什么花样，他们在周围安排了不少探子，这个士兵打探得很详细：“有不少没人骑的马上驮着武器，应该是汪县那些、那些人的。他们虽骑在马上，全都被反手绑着，被大概三千士兵押进城。”朱滔和梁廷芬对望一眼，梁廷芬说：“毕竟是一万五千人，有些兄弟还是心向着我们的。他们怕出乱子，才将大家绑着。押他们的只有三千人吗？何浩然和那些神甲兵在不在？”“不在，只看见李水音和几个将领。”朱滔猜到一些，冷笑道：“何浩然肯定想来偷袭我们的军营，皇兄可以下令众兄弟不要再攻击了，派一万人在城外和他们对峙。我们派大军堵在军营附近，这次要让他来得去不得。”一听又要设计何浩然，朱泚反而打起退堂鼓：“回城的有一万八千人，要是那一万八千人和城中的兵将，出城和何浩然夹击我们怎么办？”“我也反对伏击何浩然，太过冒险。”李怀光的心思和朱泚完全一样，想也不想就拒绝掉朱滔的提议：“我们就是听信尚兴举此贼之言，设计何浩然，结果白白送给他一万五千兵马。若是伏击不成，我们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朱滔实在无语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如此害怕何浩然，梁廷芬劝道：“臣觉得汉王的提议不错，何浩然也是人，他要不是运气好，早就化成一杯泥土。我们不出击，只在军营附近设伏，待他到了后围攻。几万大军，他只有几千人，有很大把握能将他留住。”……曲靖第一次没有顶在前方，并不是他怕死。他怕死了以后，会给大家带来灾难。留在长安的将领虽多，何浩然将守城的重任交给曲靖。这可不是在野外拼杀，一般主将都不可能冒着挂掉的危险冲在前面。城楼上的战斗他非常满意，他在长长的城楼上设下重重关卡。敌军就算能占领木架，也得拿更多的命来填。相比城楼上，下面的情况就有些危险了。下面现在有七千多人防御，还好人多。这些敌军得到援军来的消息，士气大增，半圆防线全部在战斗。见一个个顶在前方的将士倒下，后面的急速补位，他在上面只能干着急。何浩然走的时候，还留有三百包炸药。想到后面还有更多的蕃军，他没有动用那些底牌。城楼左右在他和梅劢的指挥下，对方艰难攻破三道防线。他们早就猜到敌军的意图，对方想从城楼上突破，到他们大军后面前后夹击。真要被敌军达到目的，他们绝难守住。所以城楼上的防御非常重要，兵和将都在苦苦坚守着。正在猛攻的敌军突然朝后撤退，退到第三个木架关卡后面，摆出一副防御阵型。他有些发懵，很快上来一个报信的士兵：“曲将军，圣贤公主和刘将军将一万五千降兵带进城了。”长安城太大，就算左右两门进入再多的人，在这里也看不到听不见。进城的部队来到西城门，李水音从队伍中间冲出来，对前方领路的刘振江说：“刘将，你们快将他们领去军营，先给他们弄些吃的，我去南城看看。”大家相处的时间不短，刘振江知道李水音是什么脾气，没敢出声劝说，只好让自己的十二个亲卫跟在她身边保护。进城的李水音，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扫没能与何浩然去突袭的郁闷之气。她虽不知道舒小红马冰在什么地方，此时绝对不会在家里。她的想法非常完美，找到两个好姐妹后，三人骑在马上指挥众将士，从防御再到出城攻击，配合何浩然，一举将朱泚和李怀光等叛军拿下。她们冲到通过南门的街口，从几个运伤员的士兵嘴里，知道有许多侍卫在一幢楼下。兴冲冲跑到那里，几大步冲上楼。“舒姐姐，冰妹，我回来了。”她还未冲进去就开喊，在三楼观战的几个女人听到声音。门刚打开，她冲进来。“拜见圣贤公主，”给她开门的是陶林的两个老婆、常小梅和姜春芳。大家挤在楼栏和窗口边观战，实在挤不下那么多人，两人在里面没上前凑热闹。不等大家见礼完，马冰如同遇到知音，一抱将李水音抱住：“姐姐终于回来了，相公呢？”“他没回来，绕道去偷袭朱泚的军营。”李水音将舒小红的手牵住：“我们已经将一万五千降兵平安押进城，下面怎么如此安静？走，我带你们去指挥众将士，将那些反贼一网打尽。”舒小红笑了笑还未开口，旁边的春妮说：“公主婶婶，对方已经停战了。”南城门口上下的士兵仍在，但双方之间有个真空地带。在城下的敌军，已经退到城门口四十米范围以内，靠石墙尸堆，组成一个防御阵型。城门上的敌军同样退到离城门口十多丈的位置，用在曲靖那里学到的，组了三个木架阵，和左右的唐军对峙。李水音看得一脸失望，叹声说：“先让大家休息一下也好，等会再去突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