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出击

                第五百零八章出击雍定府南城外，一万多骑着战马、浑身腥红的军队，如一个个杀神降临，肉眼可见身上冒着血红之气。他们冲出城门，迅速组成一个锥形大阵，朝对面官道上的军营冲来。宗赞了原带着众将出来时，外面的将领已经聚集了一万多人，顶在军营前方，但有不少人，竟未战开始向后方溃逃。“回来，给我回来杀敌，再逃跑者视同叛逆。”一些军中将领在追逐着溃逃的士兵，一个手持大刀、满脸大胡须的将领边追边喊，前面逃跑的士兵一个都没停下来。他轮起大刀，一刀将最近的个士兵头颅带走，可惜面前的人根本没看到，白白杀了个士兵。宗赞了原呆住了，这样的情况他们谁也没见过。他们的士气已经严重透支，开始战败，何浩然在城楼上招人，他们的士气就受到重创。为了挽回士气，他编造一个谎言。这一夜的战败、特别是从里面逃出来的士兵，一个个如同在地狱中走了一趟，出来后在军中一番解说，严重影响到其他战友。这些死里面逃生的士兵最先逃走，剩下的那些人多数虽未逃，已经完全失去军人的血性，此时比一个普通百姓更不如。宗赞了原没有立即上前加入阵营，也未追逐逃兵。他和众将分开招集傻傻站着的那些士兵：“全军快去组阵迎敌，只要将何浩然杀死，大家都可以回家。”何浩然和军中将士也没想到会如此，他们知道对方的士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没想到有些人会未战而逃？这次出来他再三考虑过，对方毕竟还有五万多人。但这次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一旦得胜，不但沧州之围可以解决，魏州那边也再无威胁。他们冲近后略着整顿，锥形阵调整好后，冲入两万多人组成的方阵中。领头的尉迟奉先和几个猛将，将速度与力量发挥到极致。此时对方军中虽有几个将领指挥，根本凝聚不起多少战力。前方的普通士兵被一番冲杀后，竟向左右的山坡退去，锥形大阵很快杀到中段。这次的锥形略有些变化，最外围几乎全是神甲兵，中间是普通兵，一支支利箭从中间的弓兵中发出，这样的吊射不一定能杀死敌人，但对此时士气全无的敌军来说，外有难以砍杀的神甲兵，里面有漫天飞射的利箭，完全是一场灾难降临。宗赞了原和一些将领已经赶到，他们的到来稍微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源源不断有士兵朝这边聚来，几个将领合力将前方的尉迟奉先等人架住，暂时阻止住锥形阵的势头。和尉迟奉先斗的是史万德和一个中年将领，两把武器同时出击，将他的方天画戟圈住。原本两人虽打不过他，但拖一会没什么问题，可头上不断飞来箭羽，虽插不进他们头上的铁盔，脸上、肩上和手上难以防住。中年蕃将见尉迟奉先的长戟飞快缩回，正要趁势出击，恍眼见正前方一道虚影射来。他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得将头一偏，此时尉迟奉先的长戟，用比这支箭更快几倍的速度刺来，旁边的史万德也在躲避天空落下的箭头，没能及时求援，被尉迟奉先一戟将腹部刺穿。宗赞了原没被他的手下气晕，在他的调动下，很快阵型得到改善。外面围了不少弓箭兵，斜斜举起大弓，朝锥形阵中吊射。一拔拔的箭如雨点在空中飞舞，锥形阵中间的唐军出现不少伤亡。很快大家将弓箭换下，换成一块块木盾将中军护住。失去弓箭的支持，四周的神甲兵伤亡逐渐增多。“唐军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杀一个唐兵，赏银三十两，一个唐将一百金。杀掉何浩然者，当都元帅。”宗赞了原一脸兴奋，站在一侧山头上大喊。现在他们快将锥形阵围困住，只剩下后面。没过多久，索图带着三千多狼卫，绕过山坡将后面堵住。狼卫的到来，让蕃军和和李家挽回了一些士气，可没过多久，他们的士气又受到不小打击。后面排神甲兵手拿刀枪，身子全部匍匐在马背上，内排的普通兵拿着一张上好弦的军弩。冲在前方的索图大叫一声：“注重军弩，快爬在马背上。”他的声音刚落，一排排弩箭朝猛冲过来的狼卫射去。这些蕃兵被打一个突然袭击，根本没多少人带有盾牌一类的防御物。前方的狼卫爬在马背上没被射中多少，他们的马遭殃了，一匹匹战马一声嘶叫，前腿一矮滚落在地，后面一些狼卫没能刹住，连人带马被撞翻。军弩的三支箭射完，没一个狼卫能冲到短兵相接的距离。前方翻滚一地人马，将后面的狼卫挡住。宗赞了原呆住了，他本想让狼卫猛冲，冲破神甲兵的防御从后面杀入，对方仅仅使用军弩就将他们挡住。等索图指挥其它狼卫从左右冲来，第二批军弩已经上好箭弦，这次射的不是马。他们的灾难还未过，何浩然见四周包括大小山头都挤满敌军，起码有四万人，猜到他们能调动的人都在这里。正要下令，见天空飞舞的箭羽突然消失，四周的敌军朝后撤去。他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对四周的亲卫说：“他们想拉开距离，用战马冲击我们的阵型。命令弓箭兵，准备火箭，前方冲击。”从卫州出来时，那里的炸药被他洗劫一空，得到的量还是太少了。几千支火箭、两百个装好的炸药包。上次在猛虎岭一战，现在只剩下一千多支火箭。他猜得没错，后面的狼卫也撤走了，留下一地的尸体。虽没有包围住他们，他们要想从后面骑马突围，会遇到不小麻烦。对方包围他们的有不少步兵，哪能快过他们的阵型。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一大群士兵在前面跑，左右山坡上还有不少。后面有一支锥形兵阵一路追杀。待快追到军营时，宗赞了原大喊一声：“合围。”狼卫没完成的任务，终于让这些普通士兵完成。前方逃散的人突然停住，反过兵器开始猛攻。前方的将士颇为惊讶，这些士兵无论是力量还是胆量，远非开始时可比。这些蕃兵和李家军并不是新兵，被他们一阵追杀，现在已经不是士气的问题。大家都抱着宁为玉碎的心态，出手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有些人被长兵器刺穿胸膛，扔下武器，双手死死将兵器抱住。后面的战友跟上，一抱将这些刀枪不入的神甲兵抱下马去。他们已经超越了士气的范围，变成一支哀兵。跟着退到这里的宗赞了原见到，将手中长刀高举，嘶声大喊：“杀光这些唐兵，为我们的兄弟报仇。”他带着一群亲卫，从山坡上冲下来。很快从左右冲下来的士兵，将锥形阵完全包围住。对方已经不用任何阵型，也没人指挥。这样的疯狂攻击，四周的神甲兵出现不少伤亡，终于，四周全是对方兵将，拥挤得连地也看不见。锥形阵中间的弓箭手在战友的帮助下，一支支火箭被点燃，投射到四周疯狂的人群中。在南城墙上站着一群人，李水音几女也在其中。见一支支火箭落在四周的敌军中，一朵朵烟火在敌军中炸开，阵阵爆炸声响从广阔的野外传来，将人马的惨叫声也暂时覆盖。李水音十分激动，抓住李雪韵的手说：“我们将城中这两千兄弟也带出去，助相公一臂之力。”何浩然出去时，怕对方返回来攻城。给她们留下四百神甲兵、一千六百个普通士兵。李雪韵差点被她说动，旁边的舒小红赶忙劝阻：“不行，要是将这些兄弟全带出去，谁来保护庭芳？”她的话刚落，一道比火箭更大的声音传来，将陷入疯狂的敌军炸醒。“大家快逃，他们能招唤天雷。”就连宗赞了原也没见过炸药，只见一包包冒着烟火的东西飞到他们阵营中，一阵巨大的雷声传出，下面的兵马被炸得血肉横飞。挡在他前方的亲士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待对方转过来一看，捂住右眼的手不断向外冒血。火箭的爆炸不致命，只是落在战马中，出现一些动乱。炸药包不一样，不说是战马，就连一些将领也疯狂向外逃窜。巨大的包围圈，如落入水中的盐团，迅速向外溶解。许多人被炸懵了，根本不择方向四散而逃。一个脸色冷峻的中年亲卫拉着宗赞了原：“大帅，我们快走，不能战下去了。”在另一边的王武俊像是被炸傻了，被几个亲卫扶住，跟着人潮朝军营方向冲去。仅仅只用了一百多个炸药包，就将几万敌军炸得溃逃。在外面的敌军还好，没多少阻挡，里面的就惨了，许多步兵来不及让路，被骑兵践踏而死。没人再敢靠近他们，这些人宁可被挤得人仰马翻、被战友挤死，也不愿回头与他们冲杀。惨叫声充斥四野，雍定府郊外变成人间地狱，何浩然暗自叹了声，大声喊话：“你们逃不掉，逃出去也会被饿死。无论蕃兵还是成德军，扔下武器蹲在地上，可以当作俘虏对待，绝不杀你们。”很快他的喊话从几千人的口中喊出，此时早已停止令人绝望的爆炸声，不少已经冲远的士兵也将身子停下。按他们的喊话，将武器扔掉，蹲在原地。当李水音几女带着一千士兵跑来时，这里已经蹲满了受俘的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