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高人大夫

                第四百三十八章高人大夫留县是座中等县城，由于一直是田承嗣统治，这里并没有搞医疗室。民间大夫开的药铺有七八家，七八家的生意加起来都没有一家好。上次华杰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怀仁堂，徐家三个大夫、两男一女轮流坐诊，每天都有两个大夫在，收的价格又比同行少，生意异常火爆。另外七家同行就惨了，有官在时徐家和当官的好，好不容易等到没官在了，一家药铺老板雇了些人去找怀仁堂麻烦，结果去的十几个青壮男子，被徐家两个孙子打得满地找牙。大家现在才知道，原本徐家的武艺不比军中将士差。从此徐家太平了，生意源源不断。这天在怀仁堂门口，来了一群尊贵的客人。何浩然率军进城、和汪二虎当县令的消息已经传遍留县。对大家的生活很有影响，留县居民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的大名大家都听说过，有他在留县，大家晚上可以瞑目了。一路围观他们的人很多，查封洛天粮行大家还拍手称快。对于留县的百姓来说，那些军粮本就属于留县，凭什么要运到幽州去？再说那些是不是幽州的还不一定。何浩然带着两个老婆、七八个亲卫走进怀仁堂，外面围观的人有些傻眼。怀仁堂的大少爷徐野、和二少爷的寡妇秋氏仍在为人坐诊，并没有迎接他们的意思。没让他们尴尬多久，一个身材较高、眉宽额突的壮年男子走到他们面前，用江湖礼节朝三人何浩然抱拳道：“家父在内院相候，诸位请。”何浩然李水音已经见怪不怪，见舒小红一脸惊讶，李水音在她耳边说：“这里就是我给你说的高人大夫。”“哦，”这下舒小红明白了。李水音回去后，将一路上发生的事，给众姐妹讲了好几遍，听得连李雪韵也一脸妒忌。一行人来到内堂，除了大夫徐谏外，只有两个侍女在一旁候着。徐谏起身正要行礼，被何浩然拦住，指着同来的华杰说：“徐老切莫多礼，想必你应该知道，上次来这里救他的是我们吧？”“我也是郡王将娘娘救下后才知道，”徐谏赞叹道：“郡王大才，敢只身前往虎穴救回皇后娘娘，并令田家归顺朝廷。这种事实在不敢想象，郡王却是做到了。”“华杰多谢徐老救命之恩。”几人一番介绍后，何浩然又忍不住问计：“如今河北局势，不知徐老有何看法？”他是真心问计，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他再是有上千年的知识，有些东西也不如多听多问，综合大家的想法。徐谏并未客套，想了一会反问：“河北局势关系到天下大局，成德已反，不攻易檀两州，想插足魏博，郡王以为这是何意？”“因为魏博五州如今兵力空虚不说，还乱成一团麻。”回答之人是最积极的李水音。这些话李水音多次听何浩然说，完全可以为相公代劳：“现在魏博五州太乱了，贼比官兵更多。那些贼为了名利什么都干，就像目前霸占太兴府的孙叔达，想要个郡王之位，还说我们不答应，他就去投李惟岳。李惟岳现在才起步，又是反贼，不要说郡王，就算封他个王爷也有可能。唉！这方面我们比不过李惟岳，要不然早就将沧州收复了。”李水音说得很现实，她们哪敢答应人家封郡王？要是像田承嗣那样，本身是郡王，又送五个州，放弃十万大军，那还有可能让他延续两任。李惟岳不怕，只要投他的全封为郡王都可以，到时候他翅膀硬了，再一个个收拾。徐谏笑了笑：“公主说对大半，李惟岳攻魏博五州还有一层意思，他是想抢在某些人的前面动手。”“抢在某些人的前面动手？”众人还在发呆，何浩然恍然道：“徐老是说朱滔？”“啊！相公，你说朱滔要反？”李水音惊声问。她的话徐谏回答：“河朔三镇本就一体，李惟岳都反了，朱滔怎么就不会反？他现在做的事，又有哪件于国有利了？说白了他就是打着朝廷的旗号，在家里养精蓄锐。”大家都明白了，何浩然想得更深。朱滔表面上是接受朝廷调遣，可根本无半点贡献。幽州收的那点税，还不够他们自己用，朝廷每年还要补贴大量银子。在范阳与土蕃军对峙？说不定已经和土蕃军达成协议，大家做做样子。朱泚更奸，表面上看似献出幽州，得到一大堆好处。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不说，还得到几万兵权、一个节度使之位。他这个节度使太惧威胁了，在泾原，紧挨着长安。何浩然现在还不知道，朱泚已经不在泾原，在长安保护李豫。洛天粮行那几个兵将，他开始就怀疑是幽州的，本就已经怀疑朱泚，现在听徐谏一说，几乎可以肯定朱泚要造反。赶忙在徐家借来纸笔，匆匆写下数言，看了几个亲卫一眼，将这份晚到的奏折交给李山河：“李大哥对京城最熟悉，你将这份奏折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京城，亲手交给父皇。”李山河走后，他又开始请教徐谏：“看目前的情况，李惟岳定会引土蕃入河北。朱滔那边可能也和土蕃有勾结，不然这次边界不会如此太平。唉！河北大乱我已无法阻止。还请徐老教教我，下一步怎么走？”他现在有些身在庐山，不知其本面目，一天到晚想着如何算计人家，反而在一些事上犯糊涂。徐谏就有这种认为，在徐谏心里，同样将他视着诸葛一样的人物，不过再是诸葛亮，也有糊涂的时候：“河北大乱非人力能阻止，只能将损失降到最低。朝廷那边郡王已有安排，我就不说了。现在沧州三足鼎立，郡王对王武俊此人了解多少？”李水音彻底没语言了，何浩然写的东西她当然看到，恨不得马上飞回长安。“王武俊是员智勇双全的名将，虽是李宝臣的老部下，也是李惟岳的岳父。此人智比勇利害，以前镇守边界，使土蕃不敢来犯，很有些本事。”何浩然还知道一些，这些概括已足够。徐谏说出一事，再次让大家钦佩不已：“郡王将德州交给几个降将守卫，这原本没多大问题，有些降将同样可以以城相托。郡王前脚一走，马上田宝山就反叛。这在郡王的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郡王认为王武俊会如何想？”他和众人都呆住了，他的事不瞒这些兄弟，更不瞒自家老婆。可能见李水音闭嘴，舒小红弱弱地说：“王武俊不一定能猜到。”“他一定能猜到，只要猜到这件事，另一件事恐怕也能猜到。”徐谏叹声说：“田宝山与牟原同为卫州俘虏，几人又都出来了。田宝山能为郡王效力，牟原、白凤楼会与郡王作对？沧州是块难啃的骨头，兵虽不多，但有六千飞骑营精锐。以前本是由田铁心守城，田铁心此人对田承嗣非常忠心，听到田承嗣在卫州，誓要将其救出。本想在沧州与郡王决战，牟原和白凤楼来了。田铁心虽勇猛，但脑袋并不聪明。凭牟原白凤楼两人，在沧州本就比田铁心的官职高，要接过统军权十分简单。现在沧州城已经由牟原接手，郡王，那两人是不是你派进去的？”众人吸了口冷气，何浩然的计划居然被对方看得如此透彻，这种人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何浩然没大惊小怪，老实回答：“和徐老说的完全一样，我原本想以沧州城诱王武俊上钩，看来对方已然猜到，要早作应付才行。时间不等人，明日就去攻占太兴府，徐老以为如何？”徐谏要是说不，他绝对听话。他现在也被对方镇住，打心眼里佩服。“要是强攻，双方都会死些人。太兴府中的贼首孙叔达，和我有些交集。十几年前，孙叔达背母来留县治病，我花了些时间才将他母亲治好。以后每年他都会派人来送上一些东西，一直未曾间断。明天我和示儿跑一趟吧！此人脑袋简单，没什么心机，应该能说服他。”何浩然一听大喜，他喜的不是对方去说服孙叔达。老实说那三千山贼他还没放在眼里，要不是想抓活的来充实兵力，第一次就攻城了。虽自己也要死些人，绝对能控制在几百以内。他站起来朝徐谏拜下：“徐老若不出山，是我大唐的损失。还请徐老出山为国策划，早日平定乱贼，还天下一个清静。”他一跪大家都跟着跪下，徐谏扶也不起来，叹声说：“大家先起来，将我徐家的家世，说与大家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