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忠义郭府

                第四百二十九章忠义郭府朱泚对几个地方没有动粗，明镜庄和汾阳郡王府。来明镜庄的男子叫单元衡，是他的亲卫长，其武艺不在尉迟奉先之下，去汾阳郡王府的是长孙有悔。汾阳郡王府前后皆有数百士兵，四周有不少士兵打着火把，和王府大门前的火光遥相辉映。郭子仪的夫人李氏，带着一群儿孙和一些丫鬟守在门口，与兵阵前的长孙有悔怒目而对。在大门外还有不少尸体，血未完全融于土中，显然战斗未过多久。兵阵前有老小十几人被五花大绑，他们中多数人没受伤，看起来还很精神。这些全是郭子仪的亲人，至于地上的尸体，多数是军中士兵，少数是郭府下人。要不是长孙有悔亲自出马，郭府怕是早已没有一个活人。叛军刚包围郭府，郭子仪第七子郭曙、长子郭曜之孙等领着三百多个下人出来就开杀，根本不听长孙有悔的话。没办法，对方只好花费一番力气将他们活捉，至于那些下人，已经倒在血泊中。现在郡王府剩下的大多数是女人，男人虽有些，全是未成年人，如郭暧才几岁的儿子郭钊，双手拿着一根米长齐头棒。只要李氏下令，他一定会冲出去。长孙有悔看着这群手拿武器的老弱妇孺，脸上显示出几许无奈。郭子仪是天下军人的标杆，要是将郭子仪一家屠了，不说外面那些人，就算是新投的神策军恐怕也有不少人造反。不想用暴力解决，他对李氏行了一礼：“夫人如此举动，令我佩服万分。只是以一家老小的命，去换一个无情王朝所谓的忠，实在太不值得，夫人哪怕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人着想，万不可冲动行事。”李氏是大家族之女，在郭子仪的影响下，忠义并不比那些忠臣良将差。她并不认识长孙有悔，听对方将大唐说成无情王朝，厉声说：“逆贼休要污蔑我大唐，老身府中一家老小尽在此，哪怕一个不剩，也绝不降于乱贼。”“哈哈哈哈，看来夫人不认识我，那我就介绍一下。”长孙有悔一阵大笑，仿佛要将这么多年的仇恨，统统发泄出来，连来历也不再隐瞒：“我先祖是凌霄阁之首，大唐江山我长孙家出的力最多，李世民能当上皇帝，同样离不开我先祖支持。那又如何？李治这个昏君，听信一个妇人谗言，将他自己的亲舅舅处死，将大唐开国最大的功臣处死，不是无情无义的王朝又是什么？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可以占领他的京城，屠杀他的子孙。要不了多久，还会亲手毁掉他这个早该灭亡的王朝。这就是报应，是李唐家的报应。”郭府众人心下一惊，她们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是长孙无忌的后人。他现在这个样子，大家不认为会说假。他也的确没说假，朱泚原本不想做绝，特别是对李家皇族，朱泚想将那些人抓起来，以后万一失败，也好用来作人质。朱泚能有现在的成就，他出的力比对方还大。他没同意，他只同意愿降者不杀，不投降的除那些不是李姓之人外，全都处死。以前他的身份不敢对人言，现在无所谓了。只是他畅快说出的这些话，对李氏来说完全没作用。“赵国公一生忠烈，高宗虽一时听信馋言，后来不也为他平反了？你这样做，赵国公在地下有知也不会答应。我劝你趁早收手，以免玷污先祖之名，落得个不忠不孝的千古骂名。”他哪会听这些，现在不要说是李氏，就算朱泚想收手他也不会答应。正要开口，后面一阵马蹄声传来。他转过头一看，急声大喊：“快将他们挡住。”为首者是个手拿一把近三米长槊、方形脸、皮肤黝黑的男子。男子身穿一套暗红色盔甲、坐下一匹红色高头大马，只看这气势就远非普通人可比。门口一个十余岁大的男孩惊喜喊道：“是浑将军，他带兵来救我们了。”浑瑊终于来了，一路上他收拢四百多人，沿途一阵拼杀，到现在还有三百多。长孙有悔事先根本没料到，会有人领兵来救郭府之人。浑瑊虽只有三十几岁，已算是郭子仪老部下。原本尉迟恭让他在外面收人，能收多少算多少，抢时间进宫。他算是没有遵从，郭子仪是他最尊敬之人，不来郭府看一下，能逃出去他也不会安心。泾原兵有些慌乱，在长孙有悔身边的一个壮年武将见状，一骑冲到前方将军心稳定住。后军变前军，对方人马快冲近，一排箭羽射出。在最前方的浑瑊速度不减，手中长槊向前一刺，挽出一圈圈黄色槊影，将射向他的箭羽一扫而空。没让他们有第二次发箭的机会，长槊直直刺向最近的壮年武将。这个武将认识他，不敢硬接，将身体向左一偏，长槊朝左边刺空。武将以为机会来了，轮起大刀就朝他劈去。抢时间救人，浑瑊顾不得稳扎稳打。将手中长槊一转，前方拳头大的槊耳平衡，他用力向回一拉。此时武将的大刀还在半空，身子又有些偏，哪能再避开飞快向回退的槊耳。咬咬牙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想让大刀加速落下。突然感觉到腰间如有人推，身体再也控制不住，双脚脱离马身朝浑瑊飞去。四周的士兵和长孙有悔看傻了，这个武将的武艺，在朱泚众多武将中能排在上等。在一击之下被浑瑊长槊带飞。身体未能接触到浑瑊，被更快退回的长槊从胸膛刺入。他的大刀从浑瑊右耳旁飞过，离对方脑袋仅差指长距离。一击杀掉武将，后面的侍卫只有两人赶到。浑瑊使槊如棍，在乱军中一轮劈砍，杀掉数人，被长孙有悔的几个亲卫架住。赶来的两人，一个是留守在郑王府的侍卫长，名叫庞群，一个是召王府的随身亲卫郑辉，这两人是李豫亲自在禁卫中给他们挑选的。虽不如浑瑊那般勇猛，但也相差不是太多。因为武艺出众，特留在王府管理那些侍卫。两人比浑瑊更年青，都是三十左右。庞群手持一把细长柳叶大刀，冲过来一刀架住在侧面偷袭浑瑊的士兵，顺势使力一压，重力将对方压下马去。郑辉的武艺并不在他之下，手持一把长柄大锤，横锤扫向围攻浑瑊的一个亲卫，生生将对方震落马下。前方的长孙有悔又气又怒，又派出几个亲卫。冲在最前方的三人，将他十几个亲卫全部吸引住。后面的侍卫虽没浑瑊三人勇猛，但比起这些泾原兵要强上不少。冲近一番拼杀，将他们的阵形打乱。一个中年男子眼看不妙，对长孙有悔说：“先生，我们快冲进郭府，只要将李氏她们控制住，想来浑瑊不敢再攻。”此时泾原兵虽比侍卫多，只能节节败退，被杀成左中右三股。长孙有悔看了眼王府门口众人，还是没下令做出有违底线之事，高举配剑：“暂时撤退，他们逃不出京城。”这也难得郭子仪忠义之名，不但没拿他的妇孺为人质，连被绑的十几个亲人也没伤害，在撤退时押解的士兵没接到长孙有悔命令，那些士兵自个逃走，没在他们身上补刀。郭子仪不但得到国内众人敬佩，连回纥土蕃等国也十分敬重。要是换成普通将领，就算是何浩然，怕家人也难逃人质的命。浑瑊没敢追击，下马对李氏说：“夫人快快上马，张相和曹国公让我们去宫里集合。”李氏眼睛一亮，顾不得收拾行礼，只在府里选了几十骑战马，随这次侍卫组成的军队同行。她的七子郭曙有些不解：“浑将军，张相他们为什么让我们去宫里。宫里定是反贼必攻之地，我们聚到那里不是容易被他们一网打尽吗？”同来所有人都存这样的想法，连浑瑊也有此疑问：“张相和曹国公可能是让我们去宫里，聚的人多，更容易冲出城去。”他说完心里也没底，要是想救在宫里的那几位贵人，应该第一时间出宫。就算混在百姓家，一时起码也比在宫里安全。凭朱泚这番布置，绝不可能放过宫里的那些人。李氏看了眼这群侍卫，身上没血的找不出几个，因为几番拼杀，不少人都带有伤。想了一会有些觉得不应该隐瞒，说出宫里的秘密：“玄宗皇帝在位时，曾派人在大明宫内挖了一条暗道，可以直通京外的老君观。此事在宫里，只有几个老王爷才知道，张相和曹国公，怕也是皇上最后告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