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血溅韩王府

                第四百二十七章血溅韩王府李豫并没有将所有妃嫔和子女带走，汪婧就是其中之一。这些日子汪婧过得很满足，压在心中的大山消失，以为再也没人威胁到她和家人，人也开朗不少。每天总要带着李安在宫里宫外走一圈，母亲郑氏也常来陪她，这种待遇，让不少妃嫔疯狂妒忌。唯一让她有些不满的是建安王府，她曾去找李豫，说要给李安建府，以后随李安一起住。宫里的规矩不同民间，虽是两母子，立府后妃嫔也不能和孩子住在一起。但李豫答应了她，李安不过才几岁，现在立府太早，让她等几年再说。李安学习时间有些晚，入睡没多久。她洗完澡，穿好睡衣刚趟在床上，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很快传来守门太监的声音：“主子不好了，外面有人谋反，郑公公让你带着安王快去大明宫。”还在失神之际，外面房门被人推开：“洁妃娘娘快带着安王跟我走，反贼朱泚已经带兵朝皇宫这边来了。”她紧紧将李安抱住，急声说：“不行，我要去外面接我家人，让他们一同逃出去。”郑培德亲自走的留玉宫，以前郑培德也参预过陷害何浩然，还好对方没追究。他比窦文场看得明白，早就放手。知道何浩然关心汪婧母子，百忙中也想赚些恩惠。“来不及了娘娘，现在外面全是叛军，他们将一些王公大臣府也包围住。娘娘放宽心，朱泚再怎么反，也应该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胡乱杀人，快将安王抱起跟我走。”“安儿快起来，”郑培德的话让汪婧松了口气，不由分说将儿子抱起。李安从睡梦中醒来时，见自己的衣服已经穿好，外面堵了不知多少太监，惊声问：“母亲，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安儿不要多问，外面有坏人打进来了，我们要逃离长安。”汪婧比大多数人坚强，只是脸上充满担忧，并没有哭闹。连其它东西也顾不得收拾，只拿了几件衣服和几个首饰盒，带着自己的几个宫女朝大明宫跑去。像这样的事，此时在宫里太多了。一些宫女的哭喊声、惊呼声充斥满整个皇宫。在外面几座王侯府第，已经开始发生战争。韩王的资格最老，改制后李豫允许他留一千侍卫，他也成为朱泚重点照顾的对象。兵马从新兵军营中出发，已经是亥时，许多府第主人已入睡。李庸和多数人一样，在睡梦中被人惊醒，一个侍妾刚下床，大门被推开。很快李庸的儿孙将宽敞的寝室挤满。“发生何事？”李庸虽老却不糊涂，谁也不敢这样推他寝室的门，何况还是这群儿孙。他的大儿子李勤披着一件外套，接过下手递来的盔甲边穿边回答：“父亲快起来，有几千泾原兵堵在外面。”李勤得到的消息只有这点，守门的侍卫见到那么多兵马，也不敢询问，全都跑进来禀报。李庸比他这群儿孙要镇静得多，短暂发呆后，伸出双手让几个侍妾穿衣梳理：“皇上和我们都瞎了眼，相信朱泚这个阴险小人。唉！奉庆县那边怕也不宁，希望皇上吉人天相。”他的话一出，大家又惊又惧，一个年青人说：“爷爷，朱泚他怎敢如此？他手下不过四万兵马，京城现在还有一万多神策军、加上禁卫、各府侍卫，就算他能占领京城也剩不了多少人，一旦周边那些勤王之师赶来，他拿什么守城？”“钰儿要跟你大哥多学学，”他从床上站起来：“不说朱泚在幽州还有不少兵马，他能隐藏大家这么久，说明此人头脑绝非一般，已经计划好久了。江汉年怕也投向他，皇上辛辛苦苦追查的幕后之人，居然是他。能拉拢泾原吐突权，安不能拉拢外面其它将领？再说如今我京城周边，只有洛阳才有两万多人，其它地方根本没多少。大家准备好，出去会会他们吧！看他们到底要怎样？”韩王府正门兵甲林立，至少有两千士兵围堵在门口。这些士兵排成数排，前方是手拿竹杆的骑兵，中后全是弓箭兵，只看这个阵势，火药味十分浓烈。四个身穿盔甲的将领顶在最前面，他们万没想到，刚来没多久，韩王府大门不但打开，已经古稀之年的韩王，竟带着全副武装的家人，骑马出现在大门口。他们围堵各王侯府，其实只是一种威慑，在四城门，还有至少两万大军，就算被这些人逃出府，也逃不出京城。一般人就算不投降，起码也不敢反抗。对方这个架式看起来不像要保全，一个脸大五官小的壮年男子向前几步，朝李庸抱拳道：“末将伍南岭拜见韩王千岁，今日城中发生之事，想来韩王还不知道。我家大帅见皇上领导无方，不忍大唐基本旁落外族，特兴义军代为管之。此次来韩王府并不想生事，还请韩王见谅。”李庸笑了笑，走到门口：“朱泚有何德何能，替大唐暂管万里江山？皇上不过一时被他蒙蔽，外有郭令公、洛阳郡王，他以为打下这京城就可以了？”“王爷为何作那些欺心之语，”伍南岭毫不示弱：“汾阳郡王老了，如今不知赶没赶到西州，就算赶到，那里怕也已落入回纥手中。他此去凶多吉少，哪顾得了这边。洛阳郡王手上不过两三万兵马，对付河北几十万大军，已经是自身难保，根本不能指望。现在大唐能调之兵，神策军已归顺我家大帅，永兴节度使冯文范早就是我们的人，不说幽州，单是京城附近就有十多万兵马。大帅说过，王爷要是投靠过来，可以世袭王位，为开国第一王。还望王爷莫做糊涂事，害了韩王府一大家人。”韩王府众人一阵惊骇，江汉年的神策军他们想到了，没想到连冯文范也投向朱泚，如此一来，京城周边可用之兵，还不到朱泚的一半。此时担心也没用，李庸抽出配剑一挥：“我李氏为大唐皇族，岂有投他人之理？众将听命，给我杀光这些反贼。”声音刚落，前方的李家人朝两边退开，后面身穿盔甲的侍卫顶上，一只手拿着轻盾，一只手拿着兵器，悍不畏死冲出丈宽的大门。“放箭，”伍南岭一声大喊，早已准备在门外的弓箭手扣响箭弦，一支支利箭如漫天劲风，朝冲出门外的众骑箭去。李庸原本有两千个侍卫，侍卫的战力绝对不在军中精锐之下。封地制改革后，他保留一千人。这些侍卫全是从中选出来的强者，不但装备好，手上功夫一点不弱。箭射出时，已经有数十人冲出来。冲出来的数十人四人一排，一个个将盾牌顶在前方，数百支利箭，能射到人身上的少之又少，不过只有十几人和马中箭，很快冲到敌骑前。在最前方一个肌肉如石的魁梧大汉，将手中盾牌朝最近一个将领扔去，趁着对方避开之际，他一刀横扫而出，砍断刺来的三支竹杆，近身就朝对方一刀捅去。对方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身手不弱，架起长枪将刀锋接住。浑身一震，左手虎口瞬间被巨大的力量震裂。幸有旁边几个士兵相助，暂时将对方势头封住。在大汉不远处的一个中年侍卫手拿一把大斧，冲入骑兵中连劈带砍，不过一会功夫，已有数人伤到他手中。杀得一时间他的四周，出现一个小小的真空地带。在后面指挥的伍南岭看见，换上一张弓，张弦急射而出。利箭从人群缝隙中一晃而致。中年侍卫猛然抬头，可惜对方这支箭来得太突然，正中他额头，抬起头来大叫一声，手中大斧朝伍南岭扔去。可惜大斧在中途被一个惊慌的士兵碰到，被对方临死一击齐胸劈成两半，与中年侍卫同时跌下马去。从王府中冲出来的侍卫越来越多，待冲出三四百人时，李庸及其家人在数百个侍卫和太监的保护下，一一从府中骑出，很快突破士兵的封锁，朝皇宫方向冲去。伍南岭心下甚急，他领命时曾向朱泚夸下海口，两千兵足以应付韩王府。虽对方逃出王府也难出城，但他的任务算是失败了。他不再有所顾忌，领着一群将士追去。在能看到李庸时，再次搭弦响箭，一箭精准射中李庸。“父亲，”在李庸旁边的李勤最先看到，悲呼一声停下马，将李庸抱住。耽搁这点时间，后面的侍卫与追兵再次交锋。在李庸旁边一个老者大怒，大喊一声：“王爷，我去杀了这个卑鄙小人。”老者说完，带着几个侍卫朝伍南岭冲去。李庸的盔甲很不错，伍南岭是员猛将，射箭的力道自不用说。箭头仅穿入几寸。伤虽不重，也不是七十几岁的李庸能受得起的。李庸被这一惊一痛，脸色渐渐变成灰暗，朝四周围着他的亲人看了眼，发出一声叹息：“我这年级，早就该去见父皇了，你们不用悲伤。快去皇宫，看能不能冲到宫里去。大明宫下面有条秘道，那是皇兄以前就准备好的，可以从那里逃出城。记住，就算被捉住，也不可辱了我韩王府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