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狠人儿

                “汪~~~”小巴车停在双头山脚的路边上，刚刚打开车门，赵老所带的一条猎犬就已经冲了下来，撒欢跑来跑去。“过来，老实一点儿。”拿着五连发下车的老赵，对土猎犬低声吼了一嗓子，很快就让猎犬巴巴的跑到了他身边。“这条猎犬还挺听话的。”林磊下车对土猎犬拍了拍手，一点儿也不害怕它，待到猎犬跑到跟前，他还摸了摸猎犬的脑袋。“下边村镇养狗的很多，不过能打猎的，我却不太清楚！”跟着下车的张淼也不怕狗，对土猎犬很亲热，甚至还揉了揉它的脸。“想打猎就不能走大路，这条山路不宽，而且还弯弯曲曲不好走，山里草木和枝杈也很密集，你们得注意一些，这把刀你带着吧，着紧蹦子的时候能使唤到。”上了岁数的老赵，将腰间一把带鞘的小猎刀给了林磊。对于林磊没有放小猎刀的地方，老赵取出了一截背包绳，在他腰上系了一个松紧适宜的扣，连带小猎刀一同牵上。“上山吧。”看着憨厚老实的小赵，要上来帮着那拿背包，林磊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老赵管略微黑壮的儿子叫大牛，在林磊看来倒是颇为贴切。刚刚在车上，林磊对朴实的父子有所了解，知道老赵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猎人，后来村里的情况好了，分了不少的地，也就渐渐不经常上山了。不过老赵的手艺却也没完全撇下，要说这十里八村打个猎什么的，还得找他最放心。“幸好这一阵儿天比较不错，要是下过雨，山路可就更难走了。”上了山，走在最前面的老赵，一边引路一边对林磊道。而猎犬则是没被放跑，反而被小赵上了一个链子牵在手中。“慢慢走，不用着急，现在天儿黑得晚，等有了些收获之后，咱们就找住的地方生火做饭。”林磊笑着走在张淼后面，怕她有个什么小意外，也能及时伸手保护。没上山之前看着山路倒是挺陡，弯曲不太好走，不过切身走在山路上，只要不着急的话，却也不是那么艰难。好在山里还算有些凉意，张淼穿着长袖运动服，倒也算不上太热，可是背着大包的林磊就不一样了，不只是后背，就连额头都已经见汗。“只要有猎犬，打猎其实也不是很难，狗一叫，几乎就有了，一般小来小去的猎物，放狗就能抓到。”老赵也没有着急的意思，笑着对林磊道。“还是让大牛牵着它吧，我心思放两枪试试。”林磊手持单管猎枪，虽说还没有上弹，却有着跃跃欲试之意。“以前打过猎吗？”老赵倒不是怕林磊放枪，只是觉得这个青年不同寻常。“嗯，冬天倒是打过，夏天这还是头一次，机会不好赶。”林磊的回应，让张淼不由一奇。因为在出发之前，林磊并没有说自己打过猎，张淼只当他是心血来潮想玩玩。其实林磊也知道，夏天算不上打猎的好时节，不过既然来了有这个条件，就当是游玩一番，放松放松精神了。对一个猎手来说，冬天才是打猎的绝好季节，山上的草一旦悉数败落，没有了遮掩，更容易发现猎物的踪迹。在冬天缺少食物的状况下，猎物们很容易慌乱，常常不顾危险跑下山来觅食，尤其是一场大雪过后，猎物的脚印更是会被看得一清二楚。“这么说你也会使用猎枪了？”直到这时，老赵才问起了枪的事。“还行吧。”林磊虽笑了笑，却并没有着急往猎枪里上弹，更多是照顾着张淼。其实林磊和赵家父子手中的猎枪，倒算是猎民在猎区申请的合法枪支，只是上了山，也不用分这么多。打猎之人就是为了寻求刺激，而跟着来的熟练猎人，则是为了赚些外快，帮着背背装备和猎物，跟以前穷困之时刨食吃的区别，只是在于这一趟上来，能改善改善生活。张淼还不知道，老赵和小赵上来这一趟，就是两千块，憨厚归憨厚，实在归实在，但要是钱少了，也没有人愿意给你扯。当然，正所谓没有花钱的不是，既然赵家父子上来，打猎和安全，以及背装备和背猎物的活儿，也都能包办。哪怕林磊打不到猎物，老赵和小赵也不会让客人空手而归。越往山上走，林磊已经能经常看到猎物们的身影，小赵所牵猎犬的叫声，也是愈发的频繁。“鸟开始多起来了，小猎物也逐渐有了，要不要试着放两枪？”真到了用枪的当口，老赵也开始回头注意林磊。“家伙事儿还算顺手，那就放两枪，麻烦你们二位帮着照顾一下我女朋友。”林磊笑着打开腰包，取出枪弹往单管猎枪中装，带给人极为简单之感。不同于猎狗，猎人们喜欢把猎枪叫做狗，一支好猎枪，对喜欢打猎的人来说至关重要。双管猎枪是两只同种枪管组合在一起的猎枪，可以射击两发子弹，最为常用，而对于林磊来说，单管猎枪的瞄准性比较好。相比老赵和小赵，林磊腰包中带的枪弹明显更多，光是一盒子25发的霰弹，就足足干了五盒，至于独弹和九粒弹也有一盒。打猎子弹也有不同的分类，散弹最常用，里面有上百颗铁砂，射出的半径在一米以上，打野鸡野兔很合适。除了散弹之外还有九粒弹，子弹中有九颗砂子，是用来对付狍子的，所以也称为狍弹。再有就是独弹，是打野猪的不二选择，用散弹对付野猪，基本上没什么作用，但独弹和九粒弹就很有杀伤。随着林磊将猎枪装上子弹，持枪姿势也极为讲究，不但枪口向下方斜探，更好像随时都能端起应付突发情况一样。对于林磊持枪上前，老赵和小赵直到这时，才不免露出异样之色。这不是老赵和大牛父子俩第一次带人上山打猎，可是像林磊这般气定神闲的游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是张淼，只觉得一身迷彩服的林磊，持着单管猎枪，整个人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汪~~~”又走了一会儿，就在大牛所牵猎犬大声叫唤之际，远处的树下，已然是有一只野兔受到了惊吓。“砰！砰！砰……”让老赵和大牛惊骇的还在后面，只见林磊冲出的过程中迅速端枪射击，换子弹的速度也极快。枪响声不绝于耳，眼看着想要逃跑的野兔早已经被放躺，林磊却还撒丫子一般不停开枪，偶尔因为打到猎物哈哈爽朗大笑，就连老赵的脸色都不由微微抽搐，心中一阵可怕。对于林磊来说，打多少猎物倒是次要的，他更喜欢体味这种狂猛的放枪乐趣。略有潮湿的山中，清新空气伴随弥漫的火药味，让林磊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砰然的枪响声，更是会让丰富的猎物受惊，不过让老赵和大牛奇异的是，尽管林磊放枪很奔放，但精准程度却十分吓人。放开了打的林磊，犹如在山上发起冲锋一样，最开始还采用立姿，玩到兴起，甚至还会采用卧、跪两种姿势。立姿的重心最高，支撑面最小，姿势的固定和保持主要靠骨骼的支撑，肌肉的紧张来实现。但就是在这种增加肌肉正常负荷的立姿射击状态下，林磊身形带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是一个小的移动炮台一般，稳定的甚至让人发毛。老赵仔细观察林磊的身体支撑面，就会发现他两脚平行站立，开度约与肩同宽，骨盆向右后方倾斜，小腹和左胯微微挺出，呈近似梯形的支撑面。“这实在是太疯狂太吓人吧……”即便是老赵和大牛这种拿打猎当手艺的村民，也是体会到了林磊的威猛。面对林磊持枪冲击，就连大牛所牵的猎犬都不再叫，似乎被吓到了一样。老赵和大牛即便带着张淼跑，也跟不上林磊的节奏。“小心……”发现林磊往远处树丛中放枪，树丛出现了有力的晃动，颇有经验的老赵连忙对他大喊提醒。“砰~~~”枪响声在山里响起，林磊在跑动的同时，拉风的退壳、装弹。而远处三十米开外，大约有只一百五十多斤受了伤的野猪，先是惊怒从树丛出现，向林磊奋力冲来，但迎头就又挨了一枪，奔跑的身躯就好似撞到铁板上一般，极痛挣扎扭头夺路而逃。眼看着野猪被迎头一枪打得栽歪，惶恐骤然掉头，似乎是想要在疯狂奔放的林磊手下逃生一般，老赵的心脏都已经提到嗓子眼上。“不用你们……”林磊一脸兴奋，显得很来脾气。“砰！砰！砰~~~”早早就已经换了独弹的林磊，对野猪完全就是穷追不舍，使得枪响声在山中透着回音。每次林磊立姿射击的时候，脊柱都会成S形弯曲，躯干向右后方倾斜约20度，上体放松下压的情况下，整个左上臂紧贴胸侧，肘抵于髂嵴，前臂近似于垂直。枪托底板紧抵于右肩关节内侧，右手握把，右臂自然下垂，腮部自然贴于枪托。这种教科书一般的射击姿态，就算是在林磊狂猛移动定点的过程中，也是分毫不差，重心投影点和支撑面内完全是融入到骨子中的一样，根本就不是老赵和大牛能够相比。尽管一百五十多斤的野猪，体形算不上太过恐怖，却也是极为凶狠，不过在面对林磊这个更加凶残的狠人时，没过多久就被这个跑动中的移动炮台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