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说吧，娘不怪你

                “听着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出来看看。”罗秀轻声说道。“你昨晚有让二妹去厨房拿馒头吃？”姚李氏拉长着脸问道。“对，我想着孩子有些日子没尝过馒头了，就让她吃一个。”罗秀在白府过的日子很不错，想到自己女儿却是在家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她心里也是有愧疚和自责的，所以二妹的撒娇请求，她拒绝不了。“我们家何止二妹一个人好久没尝过白面馒头？”姚李氏讥嘲的说完，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不给罗秀说话的机会。“那两个馒头到底谁拿的，给我说出来，不然等我查出来，三天不许吃饭！”姚李氏话是冲着几个人说的，但是她眼神却是紧盯着姚二妹。姚二妹又急又怕，向娘求救的看过去：“娘！我昨晚真的没有找到馒头！”“娘，昨晚谁在厨房烧水？二妹和三妹昨晚基本都在陪我呢！”罗秀当然是相信自家女儿的，于是便问道。姚大妞心底一沉，她记得昨晚给娘倒水的时候，还特意跟娘说过，这水是小四烧的。当时，娘还夸小四懂事乖巧。“娘，昨晚是大姐和小四在厨房里烧水。”姚二妹忙跑过去抱住了娘的胳膊喜道，她就知道娘会向着她。“大妞，你可拿了馒头？”罗秀摸了摸二妹的头发，才转过头去问。“娘，我没有。”姚大妞神色晦暗的摇头。“家里爷奶和爹娘都不会拿这馒头，二妹和三妹都跟我和大山在一起，而大妞从小到大就勤快懂事，偷拿馒头的事情，我相信不会是她拿的。”罗秀从头到尾的分析了一遍，公公正正没有偏心的样子。而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娘！小四也不会拿的。”姚大妞心中失望无比，为什么娘要怀疑小四呢？罗秀不回答她，反而招手将小四叫过来，轻声柔和道：“小四，你比姐姐们都小，就算忍不住偷吃了两个馒头，娘也不会怪你，但下一次，你想吃什么，可以直接跟娘说，不要再不问自取了。”姚四妹看着罗秀一副诚恳真挚的态度，眨了眨眼，心想这女人在白家当了几年奶娘，不但说话文绉绉，还越来越会装模作样。罗秀看这孩子望着她发呆，一双大眼睛如水洗过那般清澈透亮，一时间觉得难以对视，偏了偏目光，抓了小四的手，温柔问：“小四，告诉娘，是不是你肚子饿了，又眼馋那白面馒头，所以就悄悄吃了两个？”“娘，我肚子不饿。”姚四妹乖顺的摇头。“小四，就算是你吃的，娘也不会怪你的。”罗秀脸上依旧温柔，眼神却已经变得尖锐。“娘！疼！”姚四妹疼的抽回手，瘦巴巴的手背上都红了起来。“阿秀！你怎么没轻没重的？”姚大山自从上次小四做梦预警，让他逃过一劫之后，对小四的态度就比其他三个女儿强。这小四就像爹娘说的，是他的福星呢！“小四，爹给吹吹，不哭。”姚大山将小四抱了起来，并拿着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吹着气。罗秀有些发愣，什么时候大山这么在乎起小四了？还因为小四指责她？“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你现在还犯着傻，这事你就别管了，回去休息吧！”姚李氏本就没想过会是小四拿的，那米缸那么高，小四的身高都还没那米缸高呢！“娘！”罗秀羞臊的脸色通红，她在白家做奶娘，下面好歹也管着几号人，怎么可能犯傻？“小四！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偷拿的馒头？”罗秀憋着火忍不住朝小四发起来。“娘，我没有。”姚四妹抱着姚大山被吓的一个劲流眼泪。“阿秀，不会是小四的，放馒头的位置小四根本够不着。”姚大山看娘的脸色都黑了，连忙阻止媳妇再说下去。罗秀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娘将馒头藏到了哪里，再看小四的身高，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不过，就算她是知道冤枉了小四，让她低头认错，那也是不可能的。“阿秀你先回去吧，娘早上已经给你熬了白米粥，等会就给你送到房里去。”姚大山怕娘跟媳妇再吵起来，忙打起了圆场。罗秀勉强跟爹和娘打了招呼，扶着腰回自已屋。丢馒头的事情，因为没人承认，又因为罗秀给二妹三妹作证，姚李氏到底也没闹的太难看，免得罗秀心里不舒服，最后却是委屈了她孙子。不过，她也留下话，若是谁知道是哪个拿的馒头，说出来她就奖励谁两个白面馒头！四姐妹因为早上发生的事情，分成两伙，互相不说话。编了一上午筐子，中午吃了一顿半饱。罗秀见状不忍，认为自己赚的银子已经足够养家，根本就不用这样苛待女儿，但是想着公婆也是把钱存着养孙子，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能私下里贴补二妹、三妹东西吃。姚大妞因为常常护着小四，在罗秀眼里已经是越来越不讨喜了，自然她就很少能从罗秀那里拿到东西吃。等罗秀困乏了要休息的时候，姚二妹和姚三妹两人终于从罗秀房里出来，回到自己屋里。姚大妞正坐在床上缝补着衣裳，小四安静地坐在她旁边，乖乖地看着。“娘给的东西真是好吃，我还从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点心呢！”姚二妹故意在姚大妞和小四面前显摆，得意洋洋的模样十分讨人厌。姚三妹表情冷淡，方才娘可是又多分了一块麦芽糖给二姐。“大姐，为什么二姐总能在娘那里吃到东西？昨晚娘还想让二姐吃白面馒头。”姚四妹眼中堆满了落寞，小脸也皱到了一起，似乎她也意识到了什么。“你以后多往娘那跑跑，多陪娘说说话，娘也会给你吃好吃的。”姚大妞又摸了摸小四的头，轻柔道：“我们小四，这么听话懂事，娘肯定喜欢的。”“哼！你们就别做梦了，娘说过，她最喜欢的就是我了！”姚二妹对她们的话不屑一顾，反而得意的笑道。姚三妹脸色更冷，一屁股坐到床上，这才注意到她们早上被奶一闹，床上被子都没理。心里有火，却发泄不出，她索性把被子拎起来抖了抖，整理起床上来。无意间，摸到枕头下有一处似乎高起了一块。掀开垫背一看，下面确实多了一个东西。打开看后，姚三妹眼中犹豫挣扎起来。“三姐，你在看什么呢？”姚四妹冷不丁的喊道。姚三妹心中一紧，若被小四发现，那么奶的奖励，就不光是她一个人的，所以下意识的做了选择，将手里硬邦邦的馒头饼拿出来，以惊讶和难以相信的口吻说道：“二姐！馒头真的是拿的？”姚二妹转过头，在三妹手里看到了两个跟饼一样的馒头，瞪大了眼睛，傻了一样。“二妹！馒头真的是你拿的？”姚大妞放下了针线和衣裳，一脸失望的看着二妹。“不是！不是我拿的！”姚二妹反应过来，一口否决，她昨晚根本就没有找到馒头，怎么可能藏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