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四方云动

                随着时间流逝，事态愈演愈烈。虽然唐楼杀死不少剑神，但是在利益驱使下，更多剑神从四面八方赶来，人数越来越多。天下追杀令的消息，逐渐扩散到江河山川等地，连一些隐居已久的老牌剑神，都被吸引出来。一处大山光秃秃，没有森林覆盖，连最顽强的杂草也无法生存，举目望去只有灰白如骨的石头。这种石头，是世最坚硬的石头之一，曾近的古骨石更坚硬十倍，而且这种石头非常排斥外物，形成的大山没有半点土壤存在，因此无法生长任何植物。大山深处，铛铛的敲击声四处回荡，在山谷内形成交错叠加的回响。一名彪形大汉弯着腰，全身缠满厚重锁链，锁链很粗很重，足足有胳膊粗，黑漆漆没有半点光亮。大汉举着巨大铁锤，一下下砸落面前石块，石屑纷飞，巨大岩石开始成型，露出一顶灰白石棺的模样。碎石伴随粉尘弥漫，染得大汉头发灰白，额头的汗水流淌，和石屑混合在一起，渐渐看不清大汉的面容。突然，一只鸟雀扑扇翅膀，飞到大汉头顶盘旋几周，收敛翅膀停在大汉肩膀。大汉从鸟雀脚下取出一卷布帛，展开后看完面字，僵硬的面庞微微动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大汉最后一锤，重重打在石棺，石棺终于成型，他伸手掀开棺材盖，伸手进入内部，慢慢拿出一柄白石重剑。大山出口处，大汉背着巨大沉重的石棺，手持白石重剑，慢慢走出山谷，临走前看了眼身后。遍地都是粉碎的石屑，铺满山谷的地面，同样模样的石棺，有成千万座，静静躺在地面。南方的大地，迎来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季节，万物复苏，又是庄稼播种的好季节。田野，带着草帽的老农民弯腰劳作，汗水流遍全身，他用麻绳将粪桶拴在背后，手握粪勺慢慢浇到地面。有时候走路点拨，粪水甚至会溅到身，但老农民丝毫不在意，眼前仿佛浮现丰收的场景，密布皱纹的脸，满是幸福的笑容。走到田野央，一颗胳膊粗的小树伫立着，迎来四面八方的风吹。按道理说，种庄稼的田地里，一切杂草树苗都要被清除掉，但是老农民却故意留下这颗小树，犁出杂草的时候，故意避开这颗小树，甚至施肥的时候，都要给它留下半勺。老农民走到小树前停下，慢慢解开身绳索，将粪勺和粪桶都放下，伸出满是老茧的双手，轻轻抚摸小树。然后老农民手掌用力，将小树连根拔起，慢条斯理折掉树枝嫩叶，最后将带着新鲜泥土的树根折断。最后小树被清理成笔直木棍，老农民握住木棍一头，陡然间气势焕然一新，仿佛成为手握绝世名剑的强者。“追杀令目标，唐楼。我来了。”“隐居四十年，回生剑我已放下，却练成新生之剑。”“唐楼，你是我的饵食。”市井之，高大酒楼里气氛热闹，客人们喝酒行令，觥筹交错，一旁的乐师奏响乐器，身材曼妙的舞者们翩翩起舞。乐师当，有一人表情木然，弹奏身前的木琴，在纤长灵巧的手指弹拨下，灵动悦耳的音乐流水般倾泻而出。酒楼的客人，大都知道这名乐师，对他的身世非常怜悯。此人目盲耳聋口哑，偏偏感应灵敏，凭着一双巧手，便将琴道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能弹奏出天籁之音。突然，琴音突变，一根琴弦猛地崩断，乐师停下双手。酒客们先是吃惊，然后放松，琴弦崩断是常有的事情，吃惊过后再度投入到吃喝当。乐师站起身，朝着四方微微欠身，表示赔罪，接着从怀里掏出根全新的琴弦，娴熟安装在木琴，几个简单手法过后，完成调音的步骤。“聋哑先生，这是你弹断的第三千根琴弦吧！”一旁的乐师问道。聋哑乐师技艺高超，性格温和，因此同行乐师得到他大量指点，都尊称他一生聋哑先生。聋哑先生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示意还差最后一根。原来市井间流传，聋哑先生立下大愿，要弹断三千根琴弦，眼看着最近要达成这个愿望。一个小孩连跑带爬，脚步轻快走楼，众人认出他是聋哑先生收养的孤儿，便放他走进去。小孩走到聋哑先生身边，拉着他的右手，在掌心写下几行字。聋哑先生呆住了，随后抓住小孩的手，用力捏了两下。“是真的。”小孩用力点头。聋哑先生似乎遇到激动的大事，仰头张嘴，仿佛要大声叫喊。旁观的人怜悯看着聋哑先生，知道他不管是苦笑哀嚎，都不能出声。下一刻，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聋哑先生开口，“天可怜，让我等到这个机会。”哑巴竟然开口，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接下来，聋哑先生一双浑浊眼珠转动几下，变的黑白分明，盲眼瞬间消失。“孩子，我要带你离开了。”聋哑先生摸摸小孩后脑勺，“你愿不愿意？”小孩乖巧点头，“愿意。””那好，你跟我走。“聋哑先生也听得见。众人被惊得说不出话，眼睁睁看着聋哑先生伸手，从面前木琴取下一根琴弦。“原以为断绝眼耳口鼻等感官，然后弹断三千琴弦，我的绝弦离剑才能练成。但是造化弄人，目标再往，我却要半途而废。”聋哑先生叹息几声，朝着四周看去，“你我缘分已尽，在下此别过。”一道白光冲天而起，酒楼剧烈震动，等到众人恢复视力，却早已不见聋哑先生的踪迹。不久之后，市井间流传聋哑先生的更多传说，有人说他是绝世剑神，厌倦厮杀隐居于此，也有人说他接着红尘历练，修炼一门威力巨大的剑法。很多类似的事情在各地发生，更多类似的人，从各地出没，踏追杀唐楼的征程。剑侠门徒的一道追杀令，引起四方云动，好似在平静湖面投下一颗香饵，无数垂涎的大鱼小鱼，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冒着生命危险投入其。只是世人无知，不管是参与其的剑神，还是淩辟易本人，都不知道唐楼并非鱼饵，反而是众鱼更加凶猛的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