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伦敦站站长曾纪泽

                卡尔*麦喀士对最近的生活很是满意。尽管比以前忙碌了很多，家门口附近还时不时有几个英国军警妆模作样地盯梢着他，但他浑然没有丝毫的提心吊胆的感觉。当初，在他儿子病重没钱医治，全家困顿不堪，连房租都交不起要被赶出住地，最为困难的时候，东方的中华帝国驻欧特使郭嵩焘奉命亲自来拜访他，说服他成为《工人时报》的主编和《纽约每日论坛报》的特约记者。年薪五百英镑的薪水，外加一套宽敞的寓所送给他安顿家眷，让他一家从此不再为生活所困苦为难。不仅仅是生活的改善。他的生活整个全部变了。忙碌而充实着！他利用《工人时报》这个平台，将他对资本金的贪婪和剥削暴露得淋漓尽致，也因此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得到众多的英国半失业和失业工人的拥护，其中光光伦敦的拥护他的工人便有数万之多。如今，《工人时报》发行量达四万五千多份，虽然目前与排名第一的《泰晤士报》和排名第二的《每日电讯报》发行量动辄20万份10万份来说，还是有些弱小，但它增长的速度，却十分惊人！要知道，《工人时报》刚刚创立发行的时候，一千来份报纸都难以销售出去，但半年以后，便发行量达到了8000份，如今距离创刊也就两三年多时间，便达到了惊人的四万五千多份。影响力可见一斑。而且，这还是因为《工人时报》里面的信息内容都是只针对英国工人中过得比较差的一类人群所设立的，内容比较单一，但恰恰是因为如此，《工人时报》反倒让这些家境不好、生活困苦的流浪汉和工人们所喜爱。当初，他们当中大多数人买不起报纸，可偏偏主编卡尔*麦喀士获得郭嵩焘的授权，宁愿《工人时报》亏损，将本就是低价便士报的《工人时报》售价定得更低，一便士除了售卖一份《工人时报》外，还送一块烤面包当做早餐。因此，《工人时报》的销量一下便上来了。哪怕是有些不大识字的落魄工人，也会抱着买早餐的目的买份《工人时报》，再让识字的家人帮忙念报纸内容作为消遣。卡尔*麦喀士没有将《工人时报》办得枯燥无味，相反，他经常采用讲述故事的手法，向广大工人们宣扬宪章运动的历史，讲述工人创造的价值和工资的不匹配，引起了诸多的工人们的共鸣。有些工厂主和矿业主对卡尔*麦喀士非常敌视，向伦敦市政厅申请派军警逮捕卡尔*麦喀士，但因为有郭嵩焘的金钱关系庇佑，一直平安无事，甚至，连警察局派来盯梢的警察，也变成了卡尔*麦喀士的付费保镖了。这天早上，卡尔*麦喀士同妻儿告别了一声，便出了寓所，准备去往报社。刚来到街角，便见到2名便衣警察走了过来。这2名便衣警察是4名警察中的两位老面孔了，卡尔*麦喀士知道，都是伦敦市政厅下属的警察局派来监视自己的。当初刚开始接手《工人时报》不久，便有便衣警察警察跟踪他，还让他提心吊胆地害怕了一阵子，不过没多久，他就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正想着，便衣已经靠近了他：“麦喀士先生，多谢您了！帮我们说了好话，这个月霍华德先生付给我们的‘辛苦钱’有3英镑10先令了，又比上个月多了5先令！”卡尔*麦喀士知道他们口中的霍华德先生，以前是中华帝国的驻欧特使郭嵩焘的翻译，如今郭嵩焘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法语及普鲁士语，霍华德变成了郭嵩焘的的助手，正是他每月给这些监视自己的便衣警察支付比他们警察工作本身工资还高的“辛苦费”，将这些警察全部收买，两年来不但没有向上禀报自己的问题，还有意帮自己隐瞒。卡尔*麦喀士自然乐见其成，为之报答的便是更加卖力地帮工友们奔走，将《工人时报》办好。“行了，哪那么多废话！知道麦喀士先生和霍华德先生都是大好人就够了！”另一名便衣打断话，朝卡尔*麦喀士憨狡黠地一笑，道：“麦喀士先生，前面路口左拐，有家鞋店，霍华德先生在那等着，估计是有要紧事要找你。”“谢谢！”对于他的传话，卡尔*麦喀士丝毫不觉奇怪，说起来，这两名便衣不像是伦敦警察局的警察，更像是那个霍华德聘请的私家侦探。其实也说得过去，毕竟霍华德给他们的每月3英镑的待遇，比他们自己的警察本职工作低的发指的薪水——每周8先令——要高得多。来到便衣说的鞋店，有名修鞋匠手中递过一张便条，麦喀士接过一看，的确是霍华德先生的笔迹，通知他前往惠灵顿凯旋门会面。半个小时后，卡尔*麦喀士还未来到凯旋门下，霍华德领着一名头戴骑士帽的黑发青年来到他的面前。“抱歉，麦喀士先生！今天要介绍一名重要的人物给您认识，因此谨慎了一点。”霍华德握了握卡尔*麦喀士的手，开始介绍身旁的明显是东方人面孔的黑发青年来：“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来自东方的曾纪泽先生，中华帝国的特务司最为年轻的官员，伦敦站站长。曾先生，这便是陛下都提起过，特使先生交口称赞的《工人时报》主编卡尔*麦喀士先生，《纽约每日论坛报》的特约记者，同时，还是伦敦码头工人联合会和伦敦鞋匠工会的名誉会长。”那名叫曾纪泽的东方青年彬彬有礼，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卡尔*麦喀士先生，您在工人运动方面的研究，让我十分惊叹与佩服。如今有个绝好的机会，不知道卡尔*麦喀士先生愿不愿意为伦敦和英国，乃至整个欧洲和全世界的工人兄弟们的自由和平等而奋斗，为他们的不被剥削、不受压迫而贡献自己的力量？”卡尔*麦喀士暗道这不正是自己的理想么？不过，这正如当初卢梭的空想一般，麦喀士虽然期盼，但并不看好这个理想能在短期内实现。当初那么轰轰烈烈的宪章运动，如今不也快要烟消云散了么？宪章运动中的那帮工人兄弟们，如今都是四分五裂，实在是资本家和他们的政府太过强大。“对不起，曾先生，我只是因为郭先生的邀请，担任《工人时报》的主编而已，没想过要成为什么工人领袖之类的人物。”卡尔*麦喀士摇头拒绝。“麦喀士先生，晚了！自从你成为《工人时报》的主编后，你便同我们绑在一起。我以特务司伦敦站站长的身份任命你为副站长，负责联络伦敦的工人和无业游民，秘密组织发动他们，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便举行暴动！当然，你不需要出面，只需利用《工人时报》这个平台，继续发行报纸便可，当然，我们会利用你的名声，借用你的名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卡尔*麦喀士惊疑地道。“麦喀士先生，为了让你能安心工作，也为了你家眷的安全，我们今日便将你的妻子和孩子们都转移到普鲁士去。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祖国普鲁士王国，同我们中华帝国是缔结了联盟条约，陛下特意要求普鲁士国王取消对你的逮捕令，经过普鲁士王子的周旋，普鲁士国王已经答应了。特使郭嵩焘郭大人向普鲁士王室警察部申请恢复您的普鲁士国籍，王室警察总监冯*策德利茨男爵已经同意并批准了请求。如今，您和您的家人都可以平安地回到普鲁士。”曾纪泽抛出的杀手锏一下将卡尔*麦喀士震撼住了。他满脸激动，普鲁士真的取消对自己的逮捕令，恢复自己的国籍？这么说，自己可以回到家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