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先定一个小目标

                如果要用一个例子，来类州联会、美南经发政策委员会内部，这一个多星期的博弈，大致是这样的：好，御驾亲征的隋炀帝，面对高句丽人坚固的辽东城时，大发雷霆，宣布“先登城者，千金赏、万户侯”的赏格。然后，亚历山大州长像宇述那种韬光养晦的老狐狸，觉得这种时候，谁先去佯攻，都是必死的，不可能活着拿到先登死士的赏格。所以没让自己的嫡系部队攻城，而是派了愣头青勇士沈光先佯攻一下，试探高句丽人的守城火力。当时，在宇述的眼里，沈光是个死人嘛。但谁知沈光是个猛人，人家是正史的隋朝武功天下第一，能完爆掉演艺里的李元霸宇承都秦琼那种。一个人杀十五丈的冲城梯，哪怕被从云梯打下来都能用人猿泰山的招式继续翻身回，最后愣是硬生生斩杀近百高句丽人，冲城头又活着回来了。隋炀帝当然要依约赏赐千金万户侯、封朝请大夫、折冲郎将。而尔学长在这个案子，是在顾骜的暗布局斡旋之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佯攻的状态下把敌人给真的攻下了。让那些想看他笑话、等他与科技资本家互相消耗、两败俱伤后再摘桃子的人，全部目瞪狗带。不是说好了只是先让你摸一下敌人、蹭个助攻的么？怎么摸一下直接把敌人秒了？你这是科行径啊！剧本不对啊！……几家欢喜几家愁，亚历山大州长在那儿想不通的时候，顾骜在自己的波托马克河畔别墅里，宴请了尔学长及其夫人。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氛围，充分交换了意见。“贤弟神机妙算，当真不负盛名。”尔学长满面红光的端着一个笛形高脚杯，里面满满的都是香槟，跟顾骜相谈甚欢地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当然说的是英语）这种细长的笛形高脚杯，是专门喝雪莉酒的，也经常被拿来喝香槟。他的夫人也陪了一杯。喝完之后，尔学长长吁了一口气，也不知是酒里的气泡让人神清气爽，还是好消息醉人。他不怎么有风度地用四根手指的指节，轮流有节奏地敲击着吧台的石面，一副“男抖穷女抖贱”的样子，跟轻度帕金森患者一样控制不住自己兴奋得直哆嗦。“你是没看到亚历山大那个老古板刚才在州联会那吃了***的表情！哈哈哈，太痛快了。这老东西本事没有，新形势下的经济问题解决不了、不能从科技巨头那儿为非科技州争权益，还想赖在美南经发政策委员会注席的位置不下来！时代变了呀，未来是咱的舞台，咱哥俩这种人，才配在各自领域独领风sa0——对了，你们国人这话怎么说来着的？”顾骜微微举了举杯子：“汉语是：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翻译成英语是……”尔不等他全部翻完，直接拍拍顾骜的肩膀：“那你是‘使君’，我是‘操’！”顾骜狂汗，连忙补充了一句谦虚话：“我只是商界的‘使君’。”尔笑笑，一脸志满意得、以及对学弟“不敢担当”的无可奈何，却也不急于“述志”。不过顾骜也是人精，看了对方的表情，知道尔学长是内心很想学一把操式嚣张的。如说几句“孤早年不过求死后得提墓志铭‘汉征西将军曹侯之墓’、于愿足矣。然天下若非有孤，正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之类的话的英版。只是顾骜的谦逊扫了他的兴，他不好意思亲自说出口来，免得被人觉得不知进退。这时候，需要有人劝进，说点“功德魏巍、合当受命”性质的话。顾骜也顺理成章地加戏：“这次把亚历山大州长干下去之后，美南经发政策委员会注席的位置，应该是稳了吧？”“诶，哪里哪里，不过是才为大家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贡献而已，哪里谈得直接……那啥了。起码再弄一两次那么大的成绩，也不过是……”尔学长连连摆手，表情极为谦逊。“区区一个美南经发政策委员会注席而已，没那么难吧？我看学长你本来火候也差不多了。”顾骜略微点破对方的虚伪，正如“三辞而后受之”的戏码。那厚颜无耻之程度，与狺狺狂吠的王司徒老贼也不遑多让了。但是没办法，混江湖是这样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不过顾骜这么说，也是有依据的，并非完全拍马屁。因为原本的历史，没有顾骜这个蝴蝶效应，尔学长最晚到86年左右，也自然而然当了美南经发政策委员会注席，完全靠自己的实力。因为他这人搞经济工作确实有一手，后来也主导了美国和平年代最持久的经济增长期。他在跟老不死互怼的时候，能够靠一句“it'stheecono，stupid！”（问题是经济，笨蛋）赢得相当支持度，可见本来在阿州经济工作搞得挺有成绩。顾骜并没有改变什么历史，充其量是稍微推了一把，并且顺势贪天之功为己有，疯狂捞取人情。一番三辞的分析之后，尔学长终于在夫人的劝说下，对顾骜承认了“美南经发政策委员会注席”的位置，不出意料已经是囊物了，年暑假的时候，能见分晓（还要等其他南部州跟进立法、并且显现出疗效）尔最后兴冲冲地总结：“我估计，等跟进反应最快的隔壁田纳西州结果出来、响应我阿州号召，一起共同进退从科技公司手剐到业岗位和劳动保障环境，这结果稳了。”顾骜饶有兴致地捧哏：“哦？居然是田纳西这么同样铁杆保守的州最先响应？我还以为会是法式风格较浓厚的路易斯安纳呢，那些新奥尔良人不是向来最法左了么，巴不得劳动环境保障到天去。”尔摆摆手：“此一时，彼一时也。不要用有色眼光看某个州，关键是人。阿州本身也是要空降部队才能保护黑人到隔离学校入学的保守州，我来了之后，不也做出不少改观了么？这几天，我跟一个田纳西议员关系处得不错。他叫艾伯特，也是跟我一样年轻得意的政客，我小一岁，居然从政资历不我浅——我是76年当阿州司法bu长的，他是76年当田纳西州第四选区议员以及众议员的，跟我一样都是八年从政资历。这次，他也想更进一步，下半年竞参议员，正缺为民请命的机会呢。这不前几天听说了我的倡议、并且打听到如果田纳西州不跟进立法、摩托罗拉和at&a;t会把田纳西的移动通讯络施工队业机会让给阿州，他急匆匆奔走呼吁。我看咱有共同利益，跟他先暗结盟了，等利用完了再说——你要是有兴趣，这几天我找个机会，大家一起喝个酒聊聊。”美国人的参议员，是每个州固定只有两人的。而众议员则是按照每个州的人口数量来决定人数、划分选区。时代不同每个选区代表的人口也不一样。后世2010年代，一个众议员大概代表70多万人口。而1980年代美国人口还没那么多，一个众议员也能大致代表五六十万。如84年的田纳西州，只有500多万人口，能占到9张众议员名额，也分为9个选区。这九人到了华生顿时，要参加联邦的众议院的会议。回到本州的话，也天然是州议院的议员，能本州立法事宜做一些表决。尔学长刚才提到的艾伯特众议员，是田纳西第四选区的。人家在第四选区干了八年，很有希望再进一步变成参议员。“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顾骜非常奈斯地接受了邀请。他在脑子里大致琢磨了一下，暗忖：原来尔学长跟艾伯特议员，是这个时候勾搭了的么？不对，应该是哥的蝴蝶效应导致的吧。顾骜并不知道，历史这个艾伯特众议员是在1984年10月6日当选参议员的，距今还有5个半月。人家在冲刺期，当然要疯狂捞成绩了。大家随口又约了个时间，然后顾骜把话题引到了一个新的方向。“学长，这次美南经发政策委员会注席的位置拿下之后，过两年你该瞄着州长联席会议注席去了吧？那个位置可难，不是靠经济问题解决得好行的。”尔学长闻言大惊，一如使君刚刚被人劝当汉王不久，又被人拉着讨论“早正大位”，那是发自内心的惊讶。“你这说的什么怪的话！什么州联会注席，我从来没想过！”顾骜再三确认了一下对方的眼神，才确信尔是真的还没敢想。只能说，人的野心都是一步步扩大的，总得先定一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然后才好奔十亿、一百亿、首富去。征西将军到魏公魏王，也是一步步慢慢扩大的。“没想过也好，我只是说，谋取某个筹码的时候，该下对应的菜。现在你需要对科技巨头又拉又打，不过到了下一阶段之后，我觉得没必要拉了，可以完全打，因为他们都是加州系的，跟南部各州本身利益不可能一致——等你需要为整个美国的利益考虑时，再拉也不迟，不是么。”尔一阵懵逼，暂时还没想明白学弟到底想挖个什么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看懂了。这个学弟的心思，真的是很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