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武林盟主

                7月4日，美国独立日。顾骜参加的那一期拉里.金现场访谈节目，昨天晚刚刚重播完最后一轮。今晚八点，拉里.金将正式邀请第二组嘉宾来亚特兰大的n总部，进行一场脱口秀访谈，并正式把“拉里金现场”这档节目转正。此前三天的重播，每次正片结束，n电视台都会在节目结束后跟一段30秒的广告，提醒观众们，这档节目即将成为长期节目，欢迎在国庆节这天继续关注。嘉宾本来已经选好了，但是，注定会被变故打断。这天一大早，特德.特纳直接一个电话把拉里金从床惊醒：“金，把今天的国庆档特别嘉宾延后一天，我会让人安排他们在亚特兰大市内多玩一天的，所有开支n承担！高尔家族的人来了，盛田昭夫也来了，美泰公司的汉德勒家族也派人来了。今晚让他们跟顾骜一起节目，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拉里金一脸懵逼，不过他既然已经签给了n，只能完全听从老板的安排：“好吧，我稍微准备一下。”特德.特纳口的高尔家族，正是摩托罗拉公司的创始人家族。摩托罗拉的早期发展史跟索尼有点像，几十年前也是做收音机起家的。不过摩托罗拉似乎注定了基因里特别重视“移动”性能，所以该公司50年前发明了世界第一台车载收音机。后来这种“把已经有的固定设备在移动时代重新发明一次”的甜头尝爽了，一发不可收拾。几年前，摩托罗拉发明了世界第一部车载电话，如今终于要对手机下手了。因为此前常年为汽车商服务、提供车载通讯电子设备，所以摩托罗拉的总部和研发生产基地一直设在五大湖区的芝加哥，是一家罕见的不属于硅谷系的美国电子巨头（为了更方便服务底特律那些三大汽车商）如今的摩托罗拉董事长，是已经年届六旬的二代目、罗伯特.鲍勃.高尔，他爹20年前死了。不过鲍勃.高尔江湖地位已经很高了，不可能陪顾骜这种年轻人平辈论交。因此今天摩托罗拉派来的谈判代表，是董事长的儿子，年仅27岁的克里斯.高尔，加一个40多岁的高管、担任coo的乔治.费舍尔，为太子提供咨询辅佐，免得太子说错话。至于特德.特纳提到的另一家与会代表美泰公司，国人可能不太熟悉，因为你这家公司的电子玩具产业只在80年代牛逼，后来没落了——这家公司是做普通玩具起家的，发明了芭娃娃。75年开始，第一次创造了“掌游戏机”概念，但并不是顾骜弄的那种后世gaboy类型的，而是那种用led灯珠点阵显示的、无屏幕游戏机。没概念的看官，可以去看一下《银河护卫队》里，星爵身边那个外形小怪兽手打的游戏机，或者去b站看敖厂长的“美泰电子篮球/橄榄球/电子赛车”那期考古视频。但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要做“移动便携式电子玩具”的，面向的还是青少年客户，如果被同行指责“电子玩具辐射超标、没有社会责任、危害青少年健康”，那么大的帽子肯定是扛不住的，所以还是乖乖服软，来顾骜这里摆姿态纳个投名状，“共襄盛举”好了。除了这些企业界人士之外，摩托罗拉等巨头还带来了一些学界和产业技术标准协会的德高望重学者，帮忙一起坐镇施压，确保合作达成。……“在下何德何能，我们天鲲娱乐只是先行一步，偶有所得，如何敢当这个发起人呢，当个普通理事单位可以了。”欧尼亚特大酒店的顶楼大会议室里，七八家巨头围着顾骜讨论分赃。而顾骜还在那里先谦虚一下，以示今天这种情况的出现，完全水出乎他的意料、是临时发生的。以便少拉一些仇恨值。从酒店会议厅的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楼下的亚特兰大城市公园里，独立日庆典正在那儿召开。佐治亚州州长和亚特兰大市长，都在这座公园里讲话，绝大多数的市民今天也都休了国庆假期，所以围观庆典的人数可以说是人山人海。这一座公园，后世的名声还会更大，因为再过14年，这里会成为96年奥运会的开闭幕典礼举办地。楼下的公园里，放假的美国人民在庆典，楼那么多掌管生意市值超过十亿美金的企业家却在忙着加班分赃，这种反差萌真是说不出的强烈。“顾，这事儿你勉为其难吧，既然你是第一个对这一领域发起研究的，哪怕只是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提醒了大家，那也是应该受此荣誉的。正如你们国古人，觉得一字师也是师，你别推辞了。不然，其他任何公司牵头，都是难以服众啊。”在顾骜婉拒了两次后，他的老朋友盛田昭夫开口帮忙斡旋了。盛田昭夫的意思很明显：索尼和摩托罗拉，肯定是互相不服的。正如刘邦项羽推“武林盟主”的时候，肯定要弄个傀儡义帝出来，而不可能相互服气对方。陈友谅朱元獐也不会相互妥协，只能另外先顶一个“小明王”位。顾骜在所有与会者里名分最正、暂时实力最弱，大家都不忌惮，那乖乖做傀儡呗。“那我当仁不让了，我建议，我们共同成立一个iec下属的分会，将来专门讨论全球电子产业的电磁兼容和辐射管控问题、制定相关行业技术标准。我们天鲲娱乐暂时当一下发起理事单位。不过因为在通讯辐射领域，我们其他公司都没有涉及，所以辐射管控的常务理事单位，日常由摩托罗拉公司担任好了，高尔先生，你没有意见吧？”顾骜说着，用商量的语气转向克里斯.高尔。俨然是楚怀王跟项羽说：“如何？将军先让宋义挂个名，子羽你暂时当个副将。”强如项羽，暂时也接受这个分赃吧。“没问题，不过今晚的节目，我希望顾先生你尽快为我们澄清一下，公布这个决定——我不希望对摩托罗拉的商誉再造成任何不良影响。”克里斯.高尔毕竟也才27岁，城府还不是很深，谈到最关心的问题时，还有些沉不住气。顾骜人畜无害地大度笑道：“这当然没问题了，大家都是友商么，应该以互相帮助澄清。贵公司的移动电话应该要明年才市吧？还有的是时间进行技术整改。而且，埃里克森教授那边的研究成果，我全部公开了，相关设计思想和理念，你们可以随便调动，我不收取专利费。”因为埃里克森那点皮毛，根本没什么技术难度，也不值钱，无非是占了个先机而已。不如大大方方一点，买个业界的普遍人情。果然，顾骜这句话一出口，其他与会公司纷纷觉得天鲲娱乐仗义，有胸襟。……独立日当晚，n黄金档的“拉里金现场”第二期如约映。观看人数依然保持在一个相当夸张的高峰，将近2000万美国人在电视看到了这个节目。“怎么又是这张亚洲脸？”当顾骜出现时，所有观众都有些惊讶，也有些审美疲劳导致的逆反。不过，幸好局面很快扭转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执掌摩托罗拉的高尔家族的人出现了，还有家喻户晓造芭娃娃的美泰公司二代目、汉斯.汉德勒。以及索尼公司的一位美籍高管——盛田昭夫在这里也耍了个小心眼，没有自己亲自在电视露面，防的是被美国消费者发现买sony的产品其实是在让曰本人赚钱。不过，顾骜也做了相应的处理。今晚天鲲娱乐方面的出镜嘉宾，有两位，除了顾骜之外，还有舒尔霍夫。而且顾骜打算只是稍微讲几句铺垫场面的话，然后把发挥机会交给舒尔霍夫，假装舒尔霍夫才是公司的话事人。这样也能照顾到美国消费者的民族注意优越感。半小时的拉里金现场，很快成了行业的新闻发布会。各大巨头纷纷当着全美国人民的面，宣布了白天谈出来的决定，信誓旦旦表示要保护美国消费者的健康，管好辐射超标和电磁干扰的问题。节目一结束，摩托罗拉的品牌口碑略微回升了一些，后来根据相关商业调查公司的民调，显示这期节目的品牌挽回效果非常明显。而顾骜当然也不吃亏。所有同行里面，大多数都选择了跟进、表态自己的产品会注意辐射和电磁兼容问题。虽然他们不一定会凑来想弄个iec分会理事单位的名额，也弄不起。但那些型对手至少可以选择等巨头们把行业技术标准制定出来后、按照这个标准整改。无非是稍微被动一点罢了。顾骜关心的对手里，只有一家选择了抗争到底——那是他在电子游戏机行业的头号大敌，雅达利公司。雅达利执行总裁达达尼尔先生，此后在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场合，公开宣布：雅达利公司认为所谓的家用电子设备辐射和干扰兼容性问题，纯粹是一个人为定义出来的夸大问题、无稽之谈。而且，雅达利公司生产的并不是可移动的便携式电子设备，他们的家用游戏机和街机，应该定义为电视机一类的固定电子设备。因此，产品使用环境的电磁氛围，应该在工程设计阶段搞定，不需要考虑产品的电磁兼容。这番道理很强硬，却也说得通，颇收获了一些拥趸的理解。站在雅达利的立场，这么选也可以理解：他们始终是游戏机业的老大，怎么能被老二整出来的幺蛾子牵着鼻子走呢？那还有没有面子了？不过，这种立场也带来一个致命伤——雅达利强调了自己的产品不具备“便携性”，不用考虑“多种环境下的干扰和辐射兼容性”，也意味着他们放弃了“掌机”这个未来市场。他们只能造台式机。如果超出台式机的范围，会撞到顾骜的枪口。路，这么被雅达利越走越窄了，虽然暂时他们还没看出来窄有什么具体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