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 共同的敌人

                韩公袁绍的改变，让田丰，沮授等一部分有志之士心中生出了一丝希望。如今天下大变，四世三公的底蕴已经不能够给韩公袁绍带来大规模的利益，经过十数年的积累，不论是秦公嬴斐，还是魏公曹操等人都完成了最后的原始积累。可以说从六国合纵伐秦以后，四世三公的背影，已经不再是韩公袁绍与楚公袁术手中最大的政治筹码。由于汉天子死去，以至于对于中原大地影响四百年的大好王朝最后一丝影响彻底落入尘埃。这意味着当今天下一如春秋战国，乃大争之世，在这个时候一国君主英明与否，将代表着无数人的利益。这个时代就像春秋战国一样，它的精神是全面竞争，强势生存。用一句话说，就是凡有血气，皆有争心的大争之世。所谓大争，就是争得全面，争得彻底，争得漫长，争得残酷无情。田丰心里清楚，整个春秋三百年左右的纷争，无数人战死沙场，无数人踩着累累白骨功成名就。这三百年里，整个中原大地沧桑巨变，发生了无数次巨大的碰撞。这就像春水化开了河冰，打碎了王国时代的窒息封闭。铁器出现进而取代青铜器、商业活跃、井田制动摇、天子权威削弱、新兴地主与士人阶层涌现，整个社会的生命状态大大活跃起来。于是，旧制度崩溃了，旧文化破坏了，像瓦罐一样卑贱的平民奴隶雷鸣般躁动起来，高高的山陵塌陷了，深深的峡谷竟然崛起为巍巍大山！进入战国之后，这种纷争终于演变为大争，开始了强势生存的彻底竞争。弱小就要灭亡，落后就要挨打，成为几乎没有任何缓冲的铁血现实。这其中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当时的秦国与楚国，当初秦国不过是边陲之国，中原诸国根本看不到眼中。哪怕是后来历代国君励精图治，商鞅变法以来，秦国强势崛起，也不过是有朝秦暮楚之说。由此可见当时楚国的强大！但是秦国出现了一个雄才伟略的秦始皇嬴政，但是楚国明显就不幸多了，它的历任国君都非霸主之像。最终秦灭楚，进而一统天下，建立了亘古未有的大秦帝国。正因为他们明白这个道理，在韩公袁绍刚愎自用之时，田丰与沮授心灰意冷，都生出了归隐深山的想法。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按照韩公袁绍战前的状态，韩国最终的结局就像战国之时的楚国一样。明明有一统天下的机会，却会因为君上的昏聩而失之交臂。这样一来，他们这些韩国重臣到最后恐怕不是身陷牢狱，就是死于兵刃之下。田丰等人一身所学皆乃王霸之术，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碌碌无为。如今韩公袁绍发生改变，自然让田丰等人欣喜若狂。……“禀君上，秦公嬴斐用兵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循，这样的枭雄的心思，根本就无法猜测。”“正如当初秦公嬴斐攻打洛阳一样，按兵不动大半年，一旦出手必将是石破天惊。”“以臣对秦公嬴斐用兵的了解，他这一场之所以固守洛阳，除了秦军刚刚经历过大战以外，最大的原因便是赵王吕布没有投石车这等攻城凶|器。”田丰目光中掠过一抹厉色，他心里清楚秦公嬴斐这个人绝对不能小觑，稍有不慎就会搞出大乱子。如今的秦公嬴斐已经坐拥巴蜀汉中等地，可以说是一如当年始皇帝与汉高祖一样，拥有了王霸之基。这样的人，不得不除。如今韩公袁绍坐拥河北之地，一如光武帝，大有席卷中原成就王霸之业的可能。在这个时候，秦公嬴斐就是韩国的死敌，不死不休。……心中念头闪烁，田丰朝着韩公袁绍一字一顿，道。“君上，臣有一种预感，秦公嬴斐恐怕并不是按兵不动，而是暗地里出兵荆州，这样一来赵国恐怕非灭不可。”“赵王吕布一旦被秦公嬴斐攻灭，到时候秦公嬴斐将无人可制。”“如今秦公嬴斐远在洛阳，太尉徐庶亦然，这个时候可以说是秦国内部最为空虚之时。”“臣以为当与魏公曹操联合出兵并州，大军雷霆而下，攻打咸阳。”……不得不说，田丰不愧是韩公袁绍麾下数一数二的智者，他对于当前局势了如指掌，自然清楚此时此刻正是背后捅刀子的绝佳时机。……闻言，韩公袁绍虎目一亮，虽然刚刚与魏公曹操打了一仗，但是他并没有觉得田丰的建议有何不妥。作为一国之主，北地枭雄，他的眼里只有利益。只要和魏公曹操联合，就可以获取更多的利益，韩公袁绍绝对不会拒绝，甚至于主动派遣使者。心中念头闪烁，韩公袁绍计算着这样做的利弊，沉默了良久，一字一顿，道。“元皓，对于此事，你觉得魏公曹操是否会抛弃前嫌，与我军合作？”这一刻，韩公袁绍明显的是心动了，因为他心里清楚秦公嬴斐就是他夺取天下最大的绊脚石。如果不趁机削弱打压，恐怕到时候秦国将会强大到无人能够打压。只是韩公袁绍属于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他有心遏制秦公嬴斐的壮大，但是他又没有以一己之力迎战秦公嬴斐的魄力。无奈之下，他只能拉上魏公曹操。……田丰眼中掠过一抹自信，他望着韩公袁绍，道：“君上不必多虑，以臣所观察，魏公曹操乃不世奸雄，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因为他与君上的目标一样，都志在天下，所以不管是秦公嬴斐还是君上都是他的敌人。”“而这其中有以秦公嬴斐最强，就像天下第一剑客一样，压在众人的头顶上，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君上与魏公曹操两人都有共同的敌人，所以想要联合在一起，出兵并州并不是不可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田丰沉默了一会儿，朝着韩公袁绍一字一顿，道。“请君上决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