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生死相随

                楚南刚一走出洞口，就看到了满心焦急的凤瑶和柳茗烟。两女俏丽的脸蛋上，都是担忧和焦急，柳茗烟甚至还在原地来回的踱步，嘴里还都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就发现凤瑶念叨的是：“巫蛊教的列祖列宗，楚南是我们巫蛊教的恩人，挽救了我们巫蛊教，让我教得意重生，求你们在天之灵保佑他，千万别让他出事……”而柳茗烟虽然没有凤瑶这么神神道道，但嘴里也一直在焦急的嘀咕着：“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耶稣，观音菩萨，漫天神佛啊，求你们保佑楚南安全，等楚南度过这一劫，我一定给你们烧好多香，摆好多祭品来感谢你们……”以楚南对这两个女人的印象，几乎是可以肯定，她们绝对不是什么迷信的人。特别是在祖师婆婆的尸体都被毁了的前提下，她们肯定更不会相信什么先祖的在天之灵。真要那么有灵的话，保佑巫蛊教不出现乌蒙贵这种坏蛋好不好？保佑自己的尸体永垂不朽好不好？至于柳茗烟则是更加不需要多说了，光从她祈求的那些神灵的名字，就能判断出，她压根就不是一个什么有信仰的虔诚信徒。哪个信徒会这样，不管东方西方，也不管佛道，只要叫得出名字的神，就都挂在嘴边来念叨一次？这要是真有神灵听到这么祈祷的话，说不定就得为了争香火，抢生意先打起来，谁还顾得上去听你的祷告，帮你保佑人？但楚南看的出来，两个女人对自己的关心。为此甚至改变了自己的三观，乞求着平时压根就不相信的神灵，来保佑自己的安全。这一幕，也让楚南心里觉得挺痛快的。至少说明，自己来这做的一切，都不是吃力不讨好，这两个女人还懂得感恩。就在楚南打算开口跟她们开个玩笑的时候，凤瑶和柳茗烟却都停下了祷告。很明显，她们并不是看到楚南出来了，觉得心里的石头能落下来了。因为她们的脸色更加惨白，担忧的神色更加浓郁。只见柳茗烟捏着小拳头，紧张的问凤瑶：“师父，你有没有发现，洞里的动静消停了？”“发现了……”凤瑶也同样很紧张，回答完柳茗烟的话之后，就感到口干舌燥，想要多说点什么，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出口。柳茗烟则是继续询问道：“师父，你说楚南，应该会没事的吧？他那么厉害，肯定能打的过黑蛟的对不对？”柳茗烟现在心里万分紧张，非常需要别人来认同自己对楚南很厉害的判断。凤瑶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忙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多厉害啊，乌蒙贵都接不下他一招，甚至连拥有全盛时期实力的祖师婆婆，都不够他一脚踹的，他很厉害，特别厉害！”两女现在有那么点互相取暖的感觉，虽然洞里面的动静已经消停下来了，但谁都不敢进去一探究竟。到这个时候了，倒也不是怕什么黑蛟会给她们带来危险。更多的是怕，进去之后，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万一楚南出事了呢，那该怎么去接受这个结果？互相安慰，互相取暖了一阵之后，柳茗烟又想起了刚才那几乎要山崩地裂的动静，心里不妙的念头更加严重。下意识的说道：“可是黑蛟也很厉害，不是吗？它体型那么庞大，而且还有毒……要是楚南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们该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他……”说到这里，柳茗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显然是被想象中楚南出事的事情所触动了心灵。但这个时候，凤瑶却是高声呵斥道：“闭嘴，楚南是不会有事的，不要胡思乱想！”凤瑶这会儿，还真的听不得楚南会出事的消息。虽然楚南这个家伙，胆敢占自己的便宜，而且态度对自己也是非常不客气。但他是个好人啊，不远千里跑来帮巫蛊教的忙，哪怕是为了自家宝贝徒弟来的，这份恩情也是比天高比海深。这么个好人，这么个年轻的好人，要是真的因为自己师徒出事了，那自己该怎么去面对那种局面？呵斥完柳茗烟之后，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他是个坏人，握手的时候，他甚至……总之他是个坏人，徒弟，你要知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没错，没错，祸害遗千年，他那么坏，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呢？你看乌蒙贵，没有楚南坏吧？他都活了八九十岁，楚南一定会没事的。”凤瑶的理论，给柳茗烟的感觉，就仿佛是溺水之人看到了一根稻草，所以毫不犹豫的伸手抓过去。在洞口的楚南，却是听的哭笑不得，本来还想着能听听这俩女人在背后夸夸自己，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呢。没想到听了半天，却是得到了这么个结论。祸害遗千年？老子怎么就成祸害了？信不信直接就把你们师徒俩一起给祸害了？那边的凤瑶纠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烟儿，里面的动静消停好大一会儿了。师父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不，师父，我要跟你一起进去，我……我也要去看楚南怎么样了！”柳茗烟也鼓起勇气说道。“不行，万一楚南要是出了什么事，进去的话，就要面对黑蛟。楚南都打不过的存在，我们两个去了，就等于是给它送晚餐。所以，你不能去！”凤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柳茗烟的提议。“既然有危险，那你怎么能去？”柳茗烟不甘示弱的问道。“因为我不得不去，楚南真要是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欠了他一条命。这辈子没办法报答他的救命大恩，那就干脆以死相随，去黄泉地府报答他！”凤瑶语气很坚定，显然是下了生死相随的决定。可柳茗烟却是哭着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欠他的更多，就算以死相随，也得我去。师父，你不许去，让我去！”“闭嘴，你是我的徒弟，是巫蛊教的圣女，圣教的未来和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谁都可以死，但你必须好好的活着！”凤瑶严厉的呵斥了一句，随即伸手不舍的抚摸了一下柳茗烟梨花带雨的侨联。微微笑道：“听师父的话，巫蛊教的人情，该师父这个教主去还。待会儿师父进去了之后，你就带着教众们迁徙，找个远离这里的地方安顿下来，好好发展，保留巫蛊教的香火！”“师父，我不……我也要跟楚南一起死！”柳茗烟哭着说道：“反正那些教众都是没有良心的混蛋，咱们也不必去管他们的死活，干脆一起去和那杀了楚南的黑蛟拼了吧！大不了咱们一起追随楚南下地狱，在黄泉路上还有个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南还没有出来，这让两女心中‘祸害遗千年’的信念开始动摇。嗯，楚南的确是坏人，理应活千年，但黑蛟可能更坏，直接就压过楚南了。楚南要是活着的话，肯定早就出来了……所以柳茗烟和凤瑶沟通的话题，已经从彼此坚定信念，变成谁跟楚南一起赴死。这种生命关头，什么圣教的未来，对于凤瑶来说，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其他的？但是她可以不在乎巫蛊教的未来，却不能不在乎柳茗烟的生命。如果师徒俩能够一起齐心协力打败黑蛟的话，凤瑶会同意柳茗烟跟自己一起去努力一把。可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不管怎么去努力，都不会是黑蛟的对手，这是个必死之局。那欠楚南的情，就该由自己去还，就必须要让宝贝徒弟好好活着。所以凤瑶才会一遍一遍的说着圣教的未来，所以凤瑶才会给柳茗烟一个发展圣教的重任。这其实就是给柳茗烟一个活下去的希望，一个动力！就好比‘神雕侠侣’中，小龙女失踪之后，黄蓉想出的那个十八年之约的办法。所以见柳茗烟竟然这么倔强之后，凤瑶都打算用点狠招了。干脆直接制住柳茗烟，让教众把她带走，远离这里……就在凤瑶打算采取行动的时候，那边越想越不忿的楚南，终于开口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了。他直接无视了这师徒俩生离死别的气氛，不甘的质问道：“你们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被人发好人卡，固然不是一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被人定义成坏人，那也绝对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楚南觉得，是时候发声来维护自己的人品和人格了。楚南的这一嗓子，让满心纠结的凤瑶师徒俩，听得浑身一震。两女脸上都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因为这个声音，她们太想念了，太牵挂了。如果说让此时的师徒俩，将自己一生中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弄个排行榜出来的话，楚南刚才的一句话，绝对能排的上榜首。不是因为楚南的声音多么的有磁性，也不是楚南这句话说的多么的有深意。完全是因为她们现在，最想听到的就是楚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