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炼神修

                黄庚外出穷游，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周。朱砂“神修冥想篇”打坐，也整整坚持了一周。白杉“论持久战”的第一章，也足足背诵了一周。其实，在白杉第一次掀开这本“论持久战”的首页之后，便被这位上古茂姓高人，那无敌般的思想境界，给彻底震惊了。原来这本“坤”卷秘籍中，记载着如何从一个普通人，将意志锻炼到无敌境界的可能性延展。“苍山如海，残阳如血！”“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这样气势如虹的雄壮之语，竟然不下上百句之多。这是何等霸道的气势！这是何等浩瀚的胸怀！熟读这些句子，还只是锻炼意志的第一步，那无限扩展认知视野，才是真正的可怕，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将自己占据到无限的高度，俯瞰苍生大地。而且这书内介绍，一旦修炼到特定的程度，个人的气势方面，便会直线拔高，无论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拥有不怒自威的无上气势！亦可称之为：“霸气”！白杉禁不住激动万分，连捧书的手掌，都在微微发抖，黄庚搜罗而来的低等秘籍，果然是一本被低估的神书。他顿时脑中兴起千丈雄心，心内掀动万层巨浪。我白杉注定不是池中物，将来定然要化龙。他禁不住一口气读了下去，发现书中有言：“完整背诵完百句之时，意志即可形成初阶“霸气”。”那还犹豫什么，我背，我背，我背背背！……朱砂不堪其扰，白杉背书的声音，好似公鸭发情，实在有够难听，实在难以忍受。那些胸有块垒的绝妙句子，自然要颇有威势的感情读出口来，才会感觉震撼过瘾。而白杉却如同一个私塾学生一样，摇头晃脑，将本是分为“阴声、”“阳声、”“平声”和“去声”四种音节的句子，全部用“阴声”平读出来，加上语速极快，就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在耳边低声嗡鸣，简直让人昏昏欲睡。朱砂自黄庚走后，早就暗下决心，打算要潜心修炼“神修冥想篇，”又如何会愿意被白杉这样打扰。他想来想去，很快有了个绝妙的主意。于是他耗费不少的时间，在峰后山间遍寻之下，终于给他寻找到一处僻静所在。这是一处树荫茂盛之地，树荫之下有嶙峋巨石数块，石头周边灌木草丛颇高，且这里基本不会有人经过，很难为人发现。加上此地风头劲烈，阵阵风声呼啸吹过，树林也会哗哗跟着作响，给人以一种极为放松舒缓的感受。虽然对于修炼来说，显然有那么一些吵嘈，可愈是这样的环境，应该愈可以挑战自己，加强提升精神力的凝聚。朱砂心中当即主意打定，就是这里了。他双腿盘坐，依照冥想篇章中的打坐法门，双目紧闭，食拇二指相掐，开始进行入定。同时也在口中，将“神修冥想篇”的修诀牢记背诵，念念有词：“参调而应，利道而动，无目不以五色，无耳不告五音……”一边不厌其烦的诵读，一边开始静心感受周遭。朱砂在初始打坐时，闭上双目后，眼前可谓一片黑暗，只能够听到自己口内，发出繁琐念决声，还有风吹树林的“沙沙”声响。而如是百遍之后，方觉这念决声愈来愈清楚，甚至自己每一个字念读出来，都好似敲打在自己的心，无比清晰可闻。三天过去，朱砂的感触，又起了新的变化。原本清晰的诵读声，如今居然已经悉数不闻，念诀居然不在嘴内发声，而在心内读诵，原本一直出现的耳朵内的风声、树叶声，开始声声入耳。再三天过去，耳内的风声和树叶声，也逐渐消逝不见，尤其是他心中默念修诀千遍，慢慢地感触到，所有在他周围的声音，已经如同消逝一般。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是他还没有彻底享受够这种感觉，就感觉脑袋中猛然一空，立感满身内清明剔透。如此如是，便是又整整过去了一周。……一周的打坐下来，果然并非全无寸功。也使得朱砂自身，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那便是在这种消弭外音的状态下，似乎感觉十分舒服，而最先感触到这一点的，却是他的身体。他盘坐之时，不动如山，平日里沉重的躯体，居然似乎愈发轻盈起来。随后他几乎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均匀的呼吸之声，开始慢慢变的平和，变的沉稳，变的有序。如同蝉振薄翼一般，一张一合间，是如此的规律，律动平和。当这些规则的呼吸之声，完全盖住外在其他声音之后，世界只剩下了呼吸声。朱砂再度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他感觉到一丝的欣喜，进而很快开始调整呼吸。当心中完全静下来的时候，呼吸声也消失了，这个世界陡然间，才是真正的清静下来了。相对之前的安静，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清静，万籁俱寂，不发一声。朱砂开始有意识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如何将自己的呼吸，均匀微细的表达出来，抑或有意识的拉长，来帮助身体的放松，成了他目前需要努力的方向。这么一打坐，便又是过了一天。直到中午时分，朱砂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他才再度自入定中，彻底清醒了过来。肚子饿了，自然需要吃饭，不吃饱饭又如何修炼？这个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当然，他也并不打算因此，而耽误到自己的打坐。于是他匆忙赶到食堂内，当着那位洪胖子大师傅的面，狼吞虎咽、凶猛扒了数口饭菜之后，又匆忙离去，继续回到这块属于他自己的“净土”，不愿意有半分耽搁。久而久之，这居然成为了他的习惯，成为了每天的必修课。如此如是，便又是一月。……当频繁的打坐冥想，成为他潜意识的自主行为后，朱砂逐渐发觉自己的身体，在这些天来果然开始了新的变化。哪怕这些变化极其细微难辨，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相比以往，已经是切切实实产生了一些不同。身体已经不像初时那般舒畅和轻盈，反而有些过度的沉重之感，且自己的四肢，也时时会发生疼痛的意思。甚至有的时候，他两个相互轻轻掐捏的指头，也会偶然出现有千钧压制的不实之感。这种感觉，果然有些神奇。而在他的思维想法方面，每次入定时，反而思维愈加空灵，天马行空，每每尽头之处，却又一片空白。分明好像在一个特定的范围之内，不停的盲目打转，却总也无法再前进一步。朱砂仔细的翻阅了“神修冥想篇，”发现在这本秘籍之中，将这种状态称为：“初定。”自从到达这种状态后，朱砂从来没有在这特定感受内，呆过太长的时间。几乎每隔半晌左右，便要立刻自“初定”之中醒来，哪怕思维仍旧可以无限发散，但是他的身体，却有着不能承受之重。他想来想去，始终无法改变这种窘况，于是无可奈何，最后选择一个极为笨拙的法子。那就是每次先休息片刻，再进入初定，再休息一阵，再进入，而每次休息的时间，开始下意识慢慢缩短，进入初定的时间，则开始慢慢延长。直到后来，朱砂愈来愈习惯这种方式，逐渐已经完全没有了疼痛，或者沉重的感受，身体再度回复到轻飘舒爽的感觉。这种轻重循环，他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少次。在一个极为平常的下午，他忽然在脑内，有着一个清晰的感触，那就是在这时，他的精神意识不知道何时，都已经全部集中在了脑部顶处，向着眉宇间自行涌动。它们这是要做什么？朱砂虽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有预感：看来，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果然，随着他全部的精神之力，尽数集中一点之后，忽然场景一变，他猛然感觉到自己，似乎置身在一个不同的环境之内！这里已经不是无人问津的后山峰头，不是这片布满荫凉的树林之下，更不是盘坐在那块冷意悚然的巨石上面。这感觉，更象是在一个完全封闭的漆黑空间，这片空间不大，周遭也不过半米左右，已然是为一个独立存在的空间，而他自身，正身在这片空间的最中间范围内。“当吾闭目之后，即吾开眼之时。”朱砂的双眼，虽是在黑暗之中，却居然清晰发现，在这片看似黑暗，却又无比清明的范围内，似乎距离自己不远，有着一道熟悉的人影，正襟危坐在那里。而这个人，朱砂显然并不陌生，甚至还熟悉无比。因为，这个人正是他自己。这想必就是“神修冥想篇”中，所指的“坐照自视”了！朱砂心中，立刻充满难言的喜悦。他忽然联想到秘籍内所言，待气场一旦稳固之后，即可悟生明识！朱砂瞬间感觉干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