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墨菲定律

                窝头是个老实孩子，也听不懂方才自家老爷和徐公子的话。又见周老爷满眼泪光，不觉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急问：“黄豆，老爷怎么了？”黄豆：“老爷了。”窝头眨巴着眼睛：“不是说榜没他的名字吗？”黄豆：“在拾遗榜。”窝头急了：“啥叫失忆？”黄豆：“笨，是举人老爷。”“啊，了，了。”窝头突然将嘴一咧，号啕大哭。黄豆大：“你哭什么呀？”窝头：“我这是高兴啊，老爷实在太不容易了，自我被老爷买回家去，他没日每没的读书。实在太苦了，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他这一哭，黄豆也忍不住抹泪，两个孩子抱成一团。周楠倒是被他们逗笑了：“别哭了，别哭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呀，该笑才是，回了。”两孩子这才哽咽道：“对，该回去给如夫人报喜了。”三人又挤了半天才挤出人潮，等回到家，饿得肚子咕嘟乱响。终于归是回来迟了一步，据家里人说，送喜报的人早在一个时辰前来了，还吃了杯酒，拿了赏钱。周楠这才想起自己主仆三人在看榜的时候花费了太多时间，竟然落到了喜子后面。不过，即便没耽搁，估计也落到送喜报的人后面。送喜报对学政衙门的衙役来说可是三年一回的美差，按规矩，每张喜报都会得二两到五两不等的赏钱，抵得他们一个月的工食银子了。碰到解元报或者拾遗报，甚至会拿到十两。因此，每到放榜的日子，各省学政衙门的差兵们为争这个差事，争得打破头的情形也有发生。放榜那天差役们都会守在大宗师旁边，每出一个举人，立即抢了过去，飞奔而出。实际，他们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之人。周楠其实可以呆在家里等的，但事关自己的前程，又如何沉得住气，总归要亲眼看到才放心啊！家的下人们都换了新衣裳，满面的喜气，地全是鞭炮的红色碎屑，空气还残留着火药的味道。这是周楠第一次参加古代的科举，一举榜，功成名，志得意满。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没有亲手拿到喜报。人生的第一次，这么没了。想想真是遗憾，周楠用手摩挲着大红喜报，不住叹息。荀芳语安慰道：“老爷，有的遗憾错过错过了，也难以弥补。要怪怪你自己太心急，一定要亲自看榜。明年春闱，你好好呆家里等着吧！”“明年春闱……这个……有点难。”荀芳语：“科举分为小三关和大三关，小三关最后一道院试最难，因为一旦式是秀才相公，有功名；大三关乡试最难，主要是因为十取一，录取率实在太低。只要过了乡试，后面的会试简单，正所谓金举人，银进士也！老爷你连举人都考了，还怕进士科吗？”会试的录取录和乡试一样也是百分之十左右，遇到读书人多的年代，甚至还低到过骇人听闻的百分之三四的程度，那么，又为什么说会试的难度乡试低呢？这其最重要的的一点是，乡试是是一省的秀才都可以去考，考的时候还得先加试进行筛选。今年你能够拿到参加乡试的名额，明年未必有。而举人参加会试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你愿意去考，有资格。而且，举人属于特权阶级，算你不想去吏部待选做官，将名字挂在商号或者接受别人为逃税将名下的土地寄到自己名下，每年都又一笔不菲的收入。因为，不少举人考了两届不了进士，索性也不去考，在家里做富家翁。如此一来，会试的难度越发地降低了。在荀芳语看来，自家老爷读书刻苦，自我管理能力很强。现在既然了举人，趁热打铁，明年个进士应当不难。可惜她并不知道，周楠这次能式，主要是因为事先拿到了考题。如果凭真本事去参加明年的会试，周楠觉得恩师王世贞的话说得对，也只有六七成把握。罢，反正我现在举人功名到手，至于春闱，随缘吧！让激动的情绪平复之后，周楠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家里，一封给恩师王世贞，告诉他们自己举了。接下来几日，有同期式的举子登门拜访。前脚进考场的时候大家还素不相识，后脚同登桂榜，那是同年了。属于封建社会最重要的人际关系之一，仅次于父母、师生。将来进了官场，大家也有互相帮忙，同气连枝，结为一党的责任和义务。周楠虽说名次吊车尾，可在一众考生名气最大。狠狠地做了几场会，吃了几台花酒之后，周楠隐约已经成为这一科顺天府乡试学子的首领，也让他的虚荣心小小地满足了一下：我名次低又怎么样，我名气大前途好呀！拿现代社会来说，******的倒数第一第二名通常都会被重用的。既然大伙儿已是一党，这个朋党的精神领袖自然是大宗师顾言。按照科场的规矩，举之后，举人们回备一份礼物等门拜访，并正式拜师入门。于是，和周楠相熟的几个举人约他明日一起过顾大人府磕头。突然，周楠心隐约有些不安：恩师王世贞和顾言可是仇家，我做为王元美的关门弟子，贸然登门，岂不是自讨没趣。可若是不去，那是坏了士林的规矩，以后还怎么在知识分子圈里混。他又安慰自己说：“顾大宗师必然是知道我周楠来历的，他既然取了我，肯定不会在意思我是王世贞的学生。”周楠第二日和几个同年备礼物，门拜师。根据墨菲定律，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有的事都会你预计的时间长；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更有可能发生。果然如此。